第十六章 我有一個秘密
李秋朝那鹿妖木音善意一笑:“咱們不一直在這兒生活得好好兒的麽?怎麽妹妹今日突然發出這樣的感歎?莫不是妹妹遇著什麽不開心的事了?”
鹿妖木音望著熱情的李秋好像一下變得拘謹起來,她先是飛快地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麽,接著,甚至又“哐哐”往後退了好幾大步。
李秋這輩子雖然花癡犯過不少,但都是暗地裏對著抱枕寫真調戲,因此並沒在現實生活中遇到誰對她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唯一得上是主動進攻,調戲得肆無忌憚的,隻有那個人。
望著緊張的木音,她臉上悄悄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表情。
隻見瘦弱清秀的狐妖婢子突然略帶幾分猥瑣的“嘿嘿”笑了兩聲,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上前大力攬住鹿妖婢子木斯。
“哎呀~咱們倆的關係你還在這兒跟我害羞~”李秋得起勁兒了,順手勾起食指輕輕刮了一下木斯白皙光滑的鼻尖,“嘖,調皮~”
木音的臉“咣”一下變得姹紫嫣紅,乍一看,像極留進混雜大染缸的炸毛綢布。
“你們快些進來,我有事要交代你們!”
娘娘李夏那故意捏得神憎鬼厭的聲音落到李秋的耳朵裏,不啻於是一場驚大旱雷,但落到鹿妖木音的耳朵裏,就成了絕美。
木音一把扯開李秋的大爪子,急衝衝向房裏跑去,嬌俏的臉上抑製不住地洋溢著一種“勞動人民得解放,幸福歡欣把家還”的喜悅。
“這……莫不是看上我家二哥了?”念頭剛起就迅速被李秋給摁死在陰暗角落,她瘋狂擺著頭,一邊進房一邊喃喃念叨著,“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有來有去,快去叫你家大王前來,我與他有話。”
妖少爺依言離去,剩呆滯的狐妖李秋、雄壯妖嬈的娘娘李夏和若有所思的鹿妖木音。
不敢深想的後果就是李秋眼睜睜看著無數線團在大腦裏自由歡快地纏繞打結,本來亂哄哄的細軟毛線就跟吃了速效發酵粉似的,“嘭”一下發了老高老大,脹得她腦門芯兒一陣陣的發緊。
“哎喲喂我的心肝寶貝誒~”
這自帶三分調侃的聲音不是莊許那廝麽?
果不其然,輕薄的金絲紅漆門被賽太歲莊許“嘎吱嘎吱”推開,頂著一頭衝黑鬃著一身堅銳銀甲的霹靂人兒閃亮登場。
居然真的是莊許,李秋還以為會是少爺。
想起身嬌體弱貌美如花的夫人,她又回頭看了看靠著一身肌肉撐起那一水繡花長裙的娘娘二哥,突然間,她好像對於這樣的安排能夠理解了一些。
莊許那猥瑣放蕩的笑容在看到壯漢娘娘後當場凝固,他“哢哢”轉向李秋的脖子上“撲啦啦”地往下掉石灰。
如明澈春水如和煦熏風一般的眸子第一次染上了陰霾,石雕莊許認清了現實後,晃晃腦袋抖下身上的石灰塊,白皙輕佻的眼皮一閉一抬,來妖王賽太歲成功神魂歸位。
“哦~我的嬌嬌可人兒~不知今日可有想起你家大王我啊~”
李夏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夠豁得出去了,然而在看到披著一身“叮零哐啷”的甲胄在自己周圍瘋癲起舞,笑得放浪形骸的莊許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本質上隻是一個老實而又純良的普通男人。
“咳……”娘娘李夏閉上張了一半的血盆大口,濃厚豔麗的脂粉被他的口水一暈,迅速在他嘴唇四周泛濫開來,那模樣,像極鐮粉鮮花餅上鑲嵌著一油光鋥亮的美式大肉腸。
李秋對著那神鬼莫辨的李夏,痛苦地閉了閉眼,接著飛快喚出《手冊》,她突然意識到,這本專用於做任務升級遊戲的《手冊》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這廂的李秋正全神貫注研究《手冊》,那廂的莊許李夏卻是陷入了困境。
莊許用自己眨巴得快抽筋的眼皮向李夏示意:“你倒是快台詞啊!”
李夏看著眼皮快翻成衝炮,哈喇子快淌滿護心鏡的莊許,他用緊閉的雙眼和瘋狂撕扯頭皮的手向莊許示意,“我是一個正直陽剛的好男兒,我做不到!”
莊許的動作表情越誇張李夏就越不出台詞,李夏越不台詞,莊許就得更加努力蹦躂猥瑣笑。
他們倆就這樣悲慘地陷入一個怪圈,正當莊許已經開始在李夏周圍畫著圈地空中連續翻身跳時,鹿妖木音突然出手,她猛地一把攥住莊許脖子用力往李夏眼前一壓。
當下,時間宛若停止在這一刻,妖王莊許和娘娘李夏安靜對望,兩個苦逼的男人從對方眼裏讀到了理解與釋然,於是他們倆微微一笑。
李夏溫柔開口:“大王,讓臣妾來伺候您更衣可好?”
莊許深情對答:“哦~不,我的親親娘子,你忘了你身上還有那紫陽真人送你的五彩仙衣了麽?那仙衣上長滿毒刺,要是刺到了我,傷心的不還是你麽?”
李夏眨巴著他那濃厚漆黑的大眼睛嬌俏一點頭:“哎呀~臣妾倒是把這件事兒給忘了,那這樣吧,臣妾為大王擺上一桌豐盛酒宴,咱們倆先把交杯酒喝了,當做是提前祝賀您勝利歸來!”
莊許笑得將自己的兩汪桃花眼壓成了兩線桃花渣兒,聲音像是沁了蜜一般的膩甜,“嘖~就知道你早已對我情根深種。放心~待我稍作梳洗便馬上過來好好兒陪你,啊哈哈哈哈!”
聽著莊許離去時發出的嘶啞笑聲,李秋眯了眯眼,心中有了個被她特意拆得七零八落的猜測。
幾分鍾後,莊許把自己捯飭得人模狗樣的重新出現,妖少爺亦步亦趨跟著大王進屋。
“你們都退下吧,大王有我和那妖伺候就足夠了。”
李夏將李秋和木音都趕了出來,有前車之鑒的木音這回一出門就離了李秋老大遠,巧白皙的臉上寫滿了“生人勿近”四個大字。
李秋見狀也不生氣,她深吸了口氣,接著,突然將那輕紗袖子往自己眼前一捧,竟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木音困惑的大眼睛裏寫滿莫名其妙,本著凡事追根究底的習慣,她心將左足尖略略往李秋那邊蹭了蹭,“姐姐,你這是怎麽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麽轉眼就哭起來了?”
埋在幽香紗袖裏的嘴角微勾,李秋泣然輕歎,“你年紀尚,不懂這些也實屬正常,我……我其實有一個秘密埋在心底一直都找不到人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