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動手,還有可操縱的空間,若換那瘋子來。
??可能都得死。
??黃眼睛人想通了,即便他要舍去一雙眼睛,但總好比落在那瘋子手中被活活掐死的好!
??他死死盯著地上的小刀,雙眼泛起了血絲。
??一炷香的時間不長,黃眼睛人不想拿命去賭孟允川說話真假,刀已經擺在了那兒,他選擇做第一個拿起刀的人。
??牢房內,黃眼睛人動了。
??在其他兩人的注視下,男人緊抿著唇,撿起了地上的刀。
??“你要幹什麽。”
??地上的人扶牆站了起來,警惕地看著他手中的刀,脖子上的手印已經越發明顯起來。
??黃眼睛人抬頭,陰冷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掠過,尤其是在他倆的頭發和雙腿上,更是停頓了一兩秒。
??“你瘋了嗎!”
??兩個人都看懂了他這眼神,兩人都覺得他估計也是染上瘋病了,所以才會聽那小子胡來!
??“他要的可是你的眼睛!難道你還真想挖了自己眼睛不成,那小子三兩句就把你嚇唬成這樣,你莫不是真以為他會殺了我們吧!”
??說話的人聲色俱厲,若是不看他同樣在朝著小刀方向挪,可能真就相信他心下一點都不虛了。
??“嗬,那你怕什麽!”黃眼睛人看著他輕蔑一笑,眼裏的鄙夷慶幸一閃而過,“左右我不過是失去一雙眼罷了,可你嘛,他要可是一雙腿!”
??黃眼睛人臉一沉,看向扶牆的人,陰狠的眼神,握著手中的刀朝他走了過去。
??“哼!你倒幸運,他要居然隻是要你的頭發,真是不公平……”
??刀尖鋒利,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男人的眼神如狼,貪婪又邪惡。
??“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
??“啊——”
??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地牢裏的大部分人聽在耳朵裏,已然是見怪不怪的麻木。
??隔一段時間就總會有這樣的慘叫響起,他們其實已經習慣了,瘮是瘮人了點,但總好過下一個被盯上的熱是自己要好。
??至於孟允川,此刻他正待在另一間牢房內。
??濃淡適中的腥甜氣味充斥著這間牢房,夾帶著一絲水果的芳香。
??牢房裏擺著書桌,上麵鋪著紙,而孟允川坐在書桌後的椅子上,拿著毛筆,姿容閑適,正在紙上作畫。
??而他作畫的顏料,卻不是墨。
??桌案上,小小的一方白碗裏,鮮紅的液體聚在裏麵,漫著一股詭異的腥甜氣息,碗邊連帶著旁邊的桌麵上,都沾上了不少已然凝固的血墨。
??室內另一側,一襲白衣飄飄,幹淨整潔的俊雅男人被綁在木樁上,他的左衣袖被挽至肩膀處,而那條左臂膀無力向下垂著,一條長長的刀痕由上自下,鮮紅色血正順著傷口劃過,流向指間,一點點滴到地上的白碗裏。
??男人雙眼緊閉,麵色是失血過多的蒼白,顯然這血放了不短的時間。
??而牢房外邊,小狐狸蜷縮在角落裏,腦袋埋在自己的尾巴中,看著裏麵的一切,大氣都不敢喘。
??最後一筆落下,看著這白紙紅像,孟允川直起身,眉頭不甚滿意地皺起。
??“嗯……”
??孟允川思索著,擱下筆,將這紙拿了起來,起身走到被綁的男人麵前,擺好給他看。
??“你快看,我這畫的像不像你?”孟允川笑問道。
??木樁上的的男人毫無所動。
??孟允川並不在乎,自顧自欣賞著自己的畫作,“似乎畫的有點草率了,你可比這畫上的要好看多了呢,哎,怪我畫技不精,居然不能畫出你的特色來……”
??特色?
??畫上的男人相貌與眼前的有著七分相似,被繩索束縛在一棵樹上,衣衫半褪,發絲淩亂,媚眼如絲,若不是敞開的衣領處顯示的是平平胸膛,可能真會被不明真相的人誤以為是個女子。
??“嘖嘖嘖。”
??孟允川搖頭,將畫像折好,然後塞進了他的衣領裏。
??“都道你好這口,我還特意每天過來給你畫一幅,好讓你以後出去做個紀念,誰知你這麽不領情,真是可惜。”
??男人滴血的指尖微動,緩緩睜開了眼。
??他看著孟允川的目光卑怯討好,可惜這情緒流於表麵,孟允川一眼便能看清他眼底的怨毒和恨意。
??“求求你,放過我,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好童男了,求求你了……”男人有氣無力的說著,每一句都說的極盡真誠。
??孟允川在收桌子上的東西,這都是他自己帶來的。
??“你好不好童男,關我什麽事?”孟允川拿起毛筆在血碗裏攪動著。
??男人啞住了,眼底的恨意更濃了。
??不關他的事?那他為何一直折磨他!
??男人的癖好遭人唾棄,他不僅好男風,要的還必須是男童。這次被刑罰堂的人抓回來,也是因為他在城鎮裏擄了不少的男童。
??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麽,孟允川擱著碗邊,順了順筆尖,“誰叫你生的最好呢,地牢裏這麽多人,唯有你還算能過眼,我這缺個作畫的墨汁,可不就得來找你嗎?”
??桌子收拾幹淨,連帶著地上灑落的一些“墨汁”,孟允川也給弄幹淨了。
??看了眼地上的那碗,孟允川指尖輕彈,解開了他身上的束縛。
??男人身上乏力,一個沒站穩便摔在了地上。
??“幸好沒把碗摔破,不然你豈不是白忙活了?”看著那碗安然無恙的血,孟允川笑了笑。
??男人咬牙沒說話。
??以往的經曆告訴他,越是搭理眼前這個瘋子,這瘋子就隻會越瘋!
??又沒等到他的求饒或是謾罵,孟允川覺得有些無趣。
??斂了笑意,孟允川麵色冷了下來。
??將東西都收進芥子戒指裏,孟允川一語未發地出去了。
??而他一出去,地上的男人就發出了一陣輕鬆急促的喘息聲。
??終於走了,今日,他不會來了。
??真好。
??一身血腥味的孟允川從牢房裏出來,身後的小狐狸亦步亦趨跟著,每穿過一個牢房,裏麵聞到他身上氣味的人,都會情不自禁錯眼低頭,生怕他會挑中自己。
??都是在外麵壞事做盡的人,可似乎誰都沒有外麵這個瘋子折磨人的手段多!
??那些被他挑中的人,他從不用同一種方法去折磨他們。
??見血都是最基礎的,他喜歡聽他們哀嚎求饒,喜歡看他們自相殘殺,喜歡看他們痛苦的在地上摸爬滾打……他從來不設結界,也不布陣法,仿佛就是要大張旗鼓的告訴其他人——
??他不怕這些手段被無論是誰的任何人知道!他就是要讓他們這些人心生畏懼,就是想看他們畏縮臣服的模樣!
??越往裏走,孟允川就越是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還有幾個人打鬥的聲音。
??還未走進,孟允川臉上的笑意就濃了起來。
??“狗娘的,你們之前還想賣我!給老子去死吧!”
??有些癲狂的人聲剛落下,刀刺入肉裏的聲音便一下接著一下傳出來。
??小狐狸小腳停在了空中,耳朵折了折,看著孟允川的背影躊躇著不敢上前。
??而孟允川,他已經走到了牢房外。
??隻見原先幹淨的牢房內,已經是一片混亂的模樣。
??牆上地下,到處都是斑斑血跡,兩條被砍的血肉模糊的腿東一隻,西一隻,北麵的牆角躺著著一具隻有上半身的屍*體,而牢房中央,頭發被割成了斑禿的男人,正魔怔地拿刀捅身下的人。
??孟允川嘴角噙著笑意,默默看著他的動作,半絲聲沒出,黑眸晶亮,仿佛在看一出十分精彩的戲目。
??小狐狸終於走了過來,看到裏麵人的動作,目光一駭,先是後退了一步,緊接著便上前靠住了孟允川的腿。
??腳邊有異,孟允川低頭,看到瑟縮依偎著他的小東西,不由得挑了下眉。
??孟允川彎腰將它抱了起來。
??小狐狸很熟練地在他懷裏調整好姿勢,窩好尾巴,小心翼翼窺視著牢房裏的人。
??“小紅啊,你喜歡這裏嗎?”
??小狐狸動動耳朵,昂首看著孟允川。
??孟允川摸了摸它的頭,語重心長地說著。
??“你現在不喜歡沒關係,我喜歡,等你見得多了,就會習慣的。”
??小狐狸抖了抖小腳。
??原本的三個新人如今隻剩下一個,瞧著剩下那個有些魔怔的樣子,孟允川低頭,百無聊賴地順了順狐狸毛。
??“如今作奸犯科的要求這麽低了嗎?不過就是殺了兩個人,心理素質這麽低,那以後可怎麽辦啊?”
??“小紅,你說我要不要幫他一把?”孟允川像是突然來了興趣,“讓他陪他的同伴一起可好?”
??還未等他動作,牢房裏魔怔的人就像突然醒神了一般,立刻扔下了手中的刀,踉蹌著撲到在孟允川麵前的結界上。
??“大人!大人我錯了,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保證改過自新,出去後什麽壞事都不做了!求求你了大人,饒了我吧!我真的錯了……”
??孟允川目光落在了他傷痕累累的頭上。
??亂糟糟的頭發,這裏禿一塊,那裏長一撮的,合著血凝固在一起,不好看。
??可真叫人遺憾。
??孟允川歎了口氣,目光憐憫地看著他。
??“我給過你機會的,可你沒有把握啊。”
??“你弄髒了我喜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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