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北快被氣樂了,這李富貴到底知不知道他陳北是他的頂頭上司?
陳北抿了抿嘴角:“希望李大叔好好記著你的話,給我讓開我沒有那麽多時間陪你爭論這些有的沒的。”
陳北站直了身子就想從麵前一行人中插過,滿臉怒容。
但,也不知道李富貴是哪裏來的底氣,看見陳北直愣愣的走過來,非但沒有讓開,反而張開了雙手攔在了陳北的麵前,後麵的幾個人也跟著有樣學樣。
一旁早就看不慣幾人的狗蛋立馬就衝了出來,氣急敗壞的就朝著麵前的人一頓罵。
瞧著那副樣子,就差沒有跳腳了。
陳北站定,先是看一出鬧劇似得,木著臉看著眼前的一幕。
李富貴想拖延時間,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看著他明明眼裏寫著害怕,還非要做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陳北就覺得自己一點氣都沒有了。
他往後站了站:“想要拖延時間?”
李富貴的身子又是一抖,臉上一閃而過心思被猜中的惱羞成怒,李富貴微微垂下了頭:“你什麽意思。”
他眼神四處亂晃,張開的手卻堅定的攬在陳北麵前,頗有一種誓死不鬆開的意思。
陳北反而不急了,張山炮那人聰明,他相信這會兒張山炮已經開始查了,他在這兒耽擱些時間也不在意。
索性直接退回了原來的位置,讓狗蛋去旁邊的屋簷下拿了把靠背椅子過來,當著幾人的麵就這麽坐了下來,十分悠閑的模樣,讓李富貴的臉色瞬間變的難看。
陳北瞧著二郎腿,雙手抱胸的坐在他們麵前,生生的讓他們感覺到了他們低人一等,特別是陳北那副盛氣淩人的樣子。
這下,不僅是李富貴的臉色難看了,其餘幾人的臉色也紛紛難看起來,一雙雙眼睛都瞪在陳北帶笑的臉上,恨不得將其臉上瞪幾個孔。
兩方人就這麽僵持了下來。
狗蛋站在陳北麵前,梗著脖子挺直了背脊,一臉看仇人的樣子。
兩邊人的僵持並沒有持續多久,在張山炮拿著一張支票過來的時候,徹底結束。
他臉色極其的難看,將支票遞給了陳北,同時接過身後小弟的手機,在上麵劃了幾下後,又看向了陳北。
“這是在李富貴的行李箱裏找到的。”他話音才落下,那邊李富貴就立馬跳了起來,脖子上的青筋都露出來了。
“你們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去翻我的行李是犯法的!我要去警察局告你們!”
陳北早在張山炮拿著支票過來時就發現李富貴麵部表情的變化。
他忽然就瞪大了眼睛,瞳孔像是要跳出眼眶似得。
陳北特意在接過支票的時候留意這李富貴的一舉一動,果然看見支票落在陳北手裏後他就控製不住的叫出聲。
聲音尖銳刺耳。
是陳北第一次感受到,原來還有男人的聲音尖銳的能和村裏罵架的大媽相比。
“犯法?”陳北嗤笑了一聲:“李富貴,在談論我犯法之前,我們先來談談你犯不犯法吧!”
陳北的話就像是一個深水炸彈突然落入。
李富貴再也不管自己的任務是些什麽,當即就要撲上來,狗蛋眼疾手快的將人攔住,想著剛剛他跋扈的樣子,還特小心眼的在李富貴的背上手上狠狠掐了幾爪。
“陳北!把支票還給我!你憑什麽拿我的東西!”
他大聲吼叫著,雙手一個勁的在狗蛋身上撓著,讓狗蛋的臉上多了幾個血紅的印子。
“還給你?”陳北嗬嗬一笑。
“李富貴你如果能將這張支票的來曆說清楚,我想我還能考慮一下。”拿著支票看了下,陳北掏出手機在上麵支付人的地方拍了張照,隨後傳給了王千戶,並將合作社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讓他查一下這個戶頭。
做完這些,陳北才重新抬頭看著李富貴。
他還是一副死命掙紮的樣子,隻是這掙紮較之之前要軟劃了許多。
陳北沒有理會他,至於他身後在支票被張山炮交出來之後就明顯後退的幾人更是沒有興趣去看。
“調查出什麽來了。”
張山炮自從進入合作社以來,就發揮了他從前沒有發現的對管理一職的天賦,如今合作社的事情都是他在管。陳北知道,張山炮如果沒有查到確切的消息,是肯定不會沒有詢問就進李富貴的房間找東西。
因此才會有此一問。
聞聲,張山炮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特別的難看。
他先是別有深意的看了李富貴一眼:“我先去問了合作社中所有人,從張三他們的到來去查,發現合作社裏住宿的人沒有幾個知道張三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們來過,正好又有小弟過來給我說了你們這邊的談話,我就去問他們昨夜誰看間有沒有人在十二點後起夜。”
張山炮先是頓了頓,抿著唇加重了喘氣聲,好半響才平複:“和李富貴住在同一個宿舍的大叔說,昨天晚上大概淩晨三點李富貴曾經出去過,當時他睡意朦朧也沒怎麽在意,看了眼手機又睡過去了。”
緩了緩,又繼續道:“他們隔壁的會計也說,昨天晚上聽見隔壁有動靜,她掀開窗簾看了下,因為昨晚女孩子來……咳咳,列假一晚沒睡,大概天蒙蒙亮的時候,又看見李富貴從外麵回來,身上還沾著幾片葉子。”張山炮臉色微紅的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嘴,看著陳北等待他接下來的吩咐。
陳北聽完張山炮的整個匯報,沒有第一時間說話,他低頭淺笑的把玩著手機,眼睛卻看著另一隻手上的支票。
“淩晨三點……”陳北低聲喃喃了幾句。
“嗬嗬。”他輕笑。
“李富貴,你能告訴我你淩晨三點出去做什麽嗎?白天勞累了一天難道晚上還睡不著?”雖是疑問句,但陳北並沒有給李富貴回答的機會,準確的說是在自問自答。
“淩晨三點出去,但你直到天亮了又回去,難道你在廁所蹲了好幾個小時?廁所裏的蚊子也沒把你吃了?”他半開玩笑的道,臉上依舊帶著淺笑,端的是溫潤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