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我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欸~布魯克竟然已經死過一次了么。」
「有著非同一般的人生呢。」
「布魯克多大了啊？」
飯桌上，死而復生的骷髏在怪物家族的眼中顯得格外新奇。
布魯克本身也是很有幽默感且健談的傢伙，所以很快的跟怪物家族的成員們打成了一片。
布魯克雖然行事風格與說話方式都很無厘頭，但是他卻非常的聰明，畢竟是個活了將近百年的人精了。
在與怪物家族成員的對話中，布魯克可是打聽到了不少關於如今這片大海的上的情報和與怪物家族有關的信息。
馮克雷、羅賓都察覺到了布魯克語言中的技巧，卡贊、莫奈、蕾玖也都能感覺到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只不過幾人都沒有什麼意見。
一些無關緊要的信息而已，讓布魯克知道了也沒關係。
畢竟人家也沒有惡意。
「呦吼吼吼，今天真的是非常開心的一天呢，我已經好久沒有跟人這麼愉快的聊天了。」
雖然光看布魯克這個骷髏看不出對方的『表情』是否真的開心，但是對方語氣裡面的歡愉倒不是做假的。
卡贊看了一眼飯桌上的菜，差不多這頓晚飯也快要結束了。
「就讓我來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吧，關於一個海賊團和一隻小島鯨之間約定的故事。」
布魯克說到這裡的時候，掀開了自己的頭蓋骨，從裡面拿出來了一隻貝殼。
來自空島的音貝，可以記錄聲音。
音貝響起，的旋律從中傳出。
幾十人的歌聲隨著伴奏響起，回蕩在這小小的餐桌之上，歌聲稍微有點嘈雜，但是其中的歡快之意卻絲毫不減。
賓克斯的美酒，這首歌就是要大家一起大聲的唱出來才會讓人發自內心的感到快樂。
歌聲響起，布魯克也開始講起了一個故事。
一個名為倫巴海賊團和一隻名為拉布的島鯨幼崽的故事。
故事的篇幅明顯被布魯克大幅縮短了，這一點怪物家族的成員們都知道。
要問為什麼的話.……
因為他們知道這個故事的完整內容。
不僅知道，他們還與那隻名為拉布的『島鯨幼崽』結下了很深的不解之緣。
隨著故事的講述，音貝之中開始傳出了一下又一下『嘭』的沉悶響聲。
那不是什麼伴奏，而是人倒地的聲音。
歌聲越來越小，到最後只剩下了伴奏，原本歡快的歌曲也逐漸變得寂寥甚至凄涼。
最後，只剩下了鋼琴獨奏之聲，伴隨著最後一聲『嘭』，歌曲結束。
音貝之中僅剩下了海風悄悄吹過的輕響。
「呦吼吼吼，這個故事好像略顯無聊了呀，看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嚴肅呢。」
布魯克笑了幾下子，笑容之中聽不見任何的笑意，那是勉強的笑。
不過讓布魯克比較摸不著頭腦的是怪物家族成員們的表情都有些奇怪，看著他的目光之中也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意味。
「布魯克。」
卡贊看了一眼莫奈，後者與卡贊的默契已經達到了堪稱恐怖的層次，僅僅是一個眼神，莫奈就明白了卡贊什麼意思。
莫奈起身，跑到了圖書室，尋找著什麼。
那裡存放著他們怪物家族從出海到現在的每一份報紙，羅賓一直有保留這一份『歷史與回憶』的習慣。
「嗯？」
「我也給你講個故事吧，關於我們怪物海賊團和一隻大島鯨之間的二三事。」
「.……在下洗耳恭聽。」
「我想想啊.……那是五年前來著。
我們怪物海賊團乘著東海的上升海流踏上紅土大陸，翻過顛倒山，進入雙子峽的一段日子。
我們遇見了一個脖子上總是圍著一朵大花的老人和一隻頭頂滿是傷疤、個頭快趕得上小山的大鯨魚。
當時……」
卡贊不慌不忙的講述著五年前他們與拉布相遇時的景象。
他說了自己如何勸說拉布去尋找那個與自己立下約定的海賊團。
也說了五年後在司法島他們一群人陷入絕境之時被拉布所救的故事。
還說了那孩子當初為了那個海賊團撞了四十多年的顛倒山、又說了現在那孩子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族群但是仍然在日復一日尋找著那個海賊團的身影。
怪物家族的其它成員坐在飯桌上一邊聽著一邊品嘗著所剩無幾的殘羹剩飯，偶爾還會說一些卡贊沒有注意到的有關於拉布的事情。
布魯克雙手拿著刀叉愣愣的坐在飯桌上，也不見他動用餐具，也看不到他的神情。
就好像他真的是一隻骷髏，一隻沒有生命的骷髏，就這麼傻傻的坐在那裡。
故事不長，但是布魯克回味了很久。
伴隨著後來莫奈拿來了前不久一張報紙擺在桌子上，布魯克下意識的看過去。
那張報紙的題目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標題，圖片也是平平無奇，就是在一片大海上一個頂著滿頭疤突然衝出水面的巨大島鯨。
這隻活了八十多年的骷髏情緒終於爆發了。
「所以，那孩子等了我們四十多年是么.……」
「所以，不只是我一個人還抱著希望么……」
「所以，他到現在還在尋找著我們對么.……」 ……
布魯克手中的刀叉掉在了桌子上，伸著兩隻只剩下骨頭的雙手捂住頭骨狼狽的低嚎著。
聲音中似乎有痛苦、但是還有著慶幸和解脫。
沒有人能跟布魯克感同身受。
他一個人頂著一船的信任，盲目的在這片迷霧之中孤獨的生存了三十多年。
不見陽光、不見生靈、頂著一片黑暗與孤寂，一個人靠著自娛自樂和做白日夢的方式支撐著自己活了三十多年。
他曾一度懷疑自己苟活下去的目的與意義，他不知道自己這麼活下去真的有必要嗎？
他只是還抱有著一種執念，當初那個小島鯨還有可能在那裡等著的執念。
他們還有一個船員還在那片紅色山腳下等待著他們回去的畫面不斷的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布魯克不敢死。
他生怕錯過。
他還想把這個音貝帶到那片雙子峽，他還想把同伴們臨死前的最後大合奏傳遞到拉布的心中。
沒有拉布參與的大合奏是不完整的。
所以他一定要把這首未完成的歌曲帶回去。谷
「卡贊先生，我還活著……真的是.……太好了！」
「啊……是啊，一定要活下去啊。」
卡贊瞥了一眼布魯克，嘴角微微上揚，伸出鬼手輕輕點了點桌面上那顆回蕩著微微海風聲的音貝。
旋律再次響起，卡贊跟著唱了起來。
怪物家族的其它成員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所驚訝，畢竟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見卡贊唱歌。
卡贊的歌聲有些生澀，算不上好聽，也就中不溜那回事，不過唱這首歌本來就不需要好聽的嗓子。
經過了稍許的驚訝之後，大家跟著卡贊一起唱了起來。
伴隨著音貝裡面的伴奏，怪物家族的第一次合唱在這溫馨的小餐廳內響起。
馮克雷、貝拉米、威朗普、拉莫斯拉上了一臉無語的阿金和面無表情的蒂迦在飯桌旁邊蹦躂，砂糖看了看坐在凳子上輕輕晃動身體的幾位姐姐，選擇加入了幾個大老爺們傻蹦的隊列之中。
布魯克雙手依舊捂著面頰原地乾嚎，難聽的嚎叫聲被音貝中的歌聲和怪物家族成員的歌聲所掩蓋。
流不出眼淚，做不出表情，有時候也是一種痛苦吧。
卡贊看著歡快的小弟小妹們，忍不住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白鬍子窮盡一生的追求，他大概明白了。
一場與之以往稍有不同的晚餐在『海賊之歌』中結束，最後布魯克這傢伙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暈過去了。
大家都被嚇了一跳，畢竟布魯克這傢伙真的很難看出他死沒死。
就連蕾玖對於這個骷髏都有些束手無策，根本無法尋覓其生存跡象。
也就是後來布魯克的鼻子裡面竟然冒出了鼻涕泡，而且還砸吧砸吧了嘴。
大家才意識到布魯克這是睡著了，放下了心。
第二天。
「呦吼吼，昨天真的是承蒙大家照顧了。」
醒來的布魯克竟然一改之前沒臉沒皮的樣子，顯得稍微有些拘謹甚至是不好意思。
「不用客氣，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總不是繼續回你那艘破船上飄去吧？現在已經找不回那艘船了哦。」
貝拉米對布魯克的態度很不錯，要知道這可是很難得的。
除非是對他胃口的人，不然貝拉米平時很少會主動跟剛認識的人說話。
看來貝拉米很喜歡布魯克這個音樂家。
或許經過了昨天歡快的晚餐，他也覺得怪物家族的船上該有個音樂家了？
「唔……這是個問題呢。」
布魯克扭頭看了看，迷霧之中哪裡還有他們那艘船的影子。
「或許，你的同伴也認為你該離開這裡了，帶著他們的信念。」
冷不丁的，對布魯克最冷淡，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的蒂迦突然開口了。
這句話讓布魯克明顯的愣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抱著七星劍的蒂迦。
布魯克看向蒂迦的時候，目光一下子就被蒂迦懷中的七星劍給吸引了過去，原本打算說的話都給忘記了。
之前他還沒注意這把劍的，現在一看.……
「蒂迦先生，我建議，想辦法把那把劍毀掉。」
只見布魯克似乎打了個寒顫，表情瞬間變得很難看，難看到眾人都能看見布魯克的頭骨都變形了程度。
布魯克的話讓所有人都看向了七星劍，除了蒂迦自己。
「布魯克，反正你也回不去了，暫時先待在我們船上吧，出了魔鬼三角域再說。
我這幾個弟弟妹妹挺喜歡你的，而且，你應該也不想再讓拉布那小東西等著了吧。
那可是我們怪物家族的恩人，你可不能讓他受委屈了。」
卡贊皺著眉頭瞅了一眼蒂迦手中的七星劍，沒有著急，而是先跟布魯克聊了聊。
也就是在卡贊看了這一眼后，七星劍明顯的在蒂迦手中顫了一下子。
「呃……那麼，在下就打擾了。」
布魯克被卡贊的操作也給整的一愣一愣的，沒怎麼考慮就答應了下來。
既然知道了拉布已經開始尋找他了，那麼布魯克也不打算在這地方乾等下去了。
他也要去尋找拉布！
來一場雙向的奔赴！
「蒂迦，把七星劍給我。」
處理了布魯克的事情后，卡贊這才對著蒂迦伸出了手。
布魯克的人品值得信任，更何況彼此之間還有著拉布這一層關係，布魯克不會害他們。
而布魯克與一般人……不，與所有人都不同，他是去過黃泉的人，對於一些特殊的氣息一定有所特殊感知。
既然布魯克這麼嚴肅的說了，那麼七星劍一定有古怪。
卡贊打算看看。
蒂迦眼中閃過一絲綠芒，綠芒之中帶著些許掙扎，但是這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蒂迦永遠不會違背卡贊的意願。
蒂迦抱著七星劍遞給了卡贊。
如果是其它人，蒂迦是絕對不可能把這劍交給對方的。
但是卡贊的話……
蒂迦認為，七星劍在對方的那隻鬼手裡還掀不起風浪。
布魯克看了一眼卡贊的鬼手，爆炸頭突然抖了抖，原本想要提醒卡贊小心的話也收回了腹中。
現在，該小心的是那把劍了。
布魯克要不是做不到的話，現在一定會不動聲色的咽一口口水。
之前沒有注意，現在仔細一看。
無論是卡贊的鬼手，還是蒂迦的七星劍，都讓布魯克心裏面發憷，這都是什麼妖魔鬼怪？！
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怪物能駕馭住這些東西嘛？！
卡贊抓住了蒂迦遞過來的七星劍，七星劍傷原本還帶著的淡淡綠芒在一瞬間便沉寂了下去，變成了當初七星劍被封印時的樣子。
卡贊睜著一雙赤瞳看著七星劍，還在手中隨便掂量了兩下子，沒發現有什麼古怪的，疑惑的看向了布魯克。
布魯克抓了抓自己的爆炸頭，不明白的搖了搖頭。
此刻在布魯克的眼中，原本散發著不祥之息的七星劍突然沉寂了下去，變成了普通的刀劍，這一舉動讓布魯克摸不著頭腦。
卡贊手握七星劍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然後抬眼看向蒂迦，說了一句：
「這幾天七星劍先放在我這邊吧。」
蒂迦點了點頭，沒有任何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