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出征之前(中)
趙信進了門,來到內堂,果然就看見趙倫正和兩個人說話。
那兩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站著的那人和趙倫一樣,都是穿著國子監的士子服,遠遠看去,也很年輕,不過二十來歲,正和趙倫相當。
至於坐著的那人,看著年紀倒是也不大,不過確實穿鞋一件普通的青衫,神色則似乎是有著落寞。
這應該就是趙倫的兩個朋友了。
隻是,小心今日是為了個趙倫告別,這才讓人將趙倫從國子監給叫了回來。
這他們兩兄弟互相話別的時候,昭君把自己的朋友也叫了過來,這是為什麽?
莫非是……
趙信一邊在心中猜想著,一麵走進了內堂,衝著趙倫行了一禮,“兄長,我回來了。”
趙倫早便看見了趙信了,此刻見他進來,眼神中不免有些莫名和複雜的打量著趙信,半響才是開口,“好,你回來的正好,一個是我的兩個好友,睜眼給你介紹。”
“哦……”
趙信輕哦了一聲,向那兩人看看去。
趙信首先看的便是同樣穿著國子監士子服得年輕人,這位顯然也是國子監的人。
趙倫見狀,便是相應的先介紹起了這位,“這位是張幹張子冀,淮南人氏,現還在國子監中讀書。”
“原來是張兄!”
趙信等趙倫說完,當下便是衝著那張幹拱了拱手。
張幹連忙也是回禮,“早從子義兄那聽說了趙校尉的風采,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尋常。趙校尉年紀輕輕,便身負重職,而且還深得太子信任,日後前途可謂不可限量,我與你兄長相交,雖然癡長你幾歲,不過日後或許還要請你多多關照了。”
嗯?
趙信雖然一開始便有些猜測,但是此刻聽著張幹的話,仍舊是有些發懵。
雖然趙信剛剛被正室的任命為侍衛營的校尉,不過聽張幹的稱呼,顯然已經是知曉了消息,並且還知曉了一些別人不知道的內情。
侍衛營的主將,名義上畢竟還不是趙信,趙信乃是以校尉的副職身份,來實際執掌的侍衛營。
不過這點,雖然不算是什麽秘密,但一般人卻也不能知道,哪怕是看過侍衛營各級軍官的名冊,也未必就能看出什麽。
倒是張幹話語裏的意思,顯然是知道這內情的。
對此,趙信略作思忖,便也就沒有了太過意外。
這原因其實也很簡單。
國子監中讀書的士子其實是分做兩部分,一部分便是各地優秀出眾的士子,通過考試的方式考進國子監的。
這一部分學習可謂不看出身不看門第,隻看學問才識。
倒是除了這一部分之外,另外卻還有一部分,那便是高官權貴子弟了,這些人確實根本不需要考試,直接就能夠進入國子監中讀書。
這就和東宮衛率諸軍中的勳貴官員子弟們一樣,隻不過是分別走了文武兩條路子。
因著這一層關係,國子監的人能夠第一時間獲知東宮衛率諸軍的消息,也就不奇怪了。
不過,即便如此,這張幹的話似乎還是有些太過直白了吧。
這張幹長的一副好麵容,配上那國子監的士子服,看著卻有幾分傲世才子的模樣,隻是這話說出來,配著臉上略帶逢迎的表情,便是讓人有一種幻想破滅的感覺。
當下趙信作不經意的撇了趙倫一眼,卻見趙倫正低著頭品茶,看似自然,但似乎也是有著尷尬。
這趙信心中就有數了。
心中確實有一些想象破滅了的感覺,不過趙信雙世為人,看的此人個人都要深刻,倒也並沒有因此就對張幹生出偏見。
或許其人就真的有才華呢?
趙信當下搖頭,“張中實在是過譽了,不知這位又是?”
趙信說著,目光又看向另外一人。
那人穿著普通青衣,看著也是個讀書的士子,到不知怎麽了,臉上缺似乎時有著一絲愁容。
這人一直都是坐著,便是趙信走進來,他也沒有起身,似乎是有些孤傲。不過此刻眼見趙信看來,終於是站了起來。
趙信是練過武的人,隻看那人起身的姿勢便立時察覺到,這人的右腿應該是受了傷,或許這就是他不站起身來的原因?
趙倫眼見趙信問起來,也是再次抬起了頭,為趙信介紹起來,“這位也是我的好友,名叫崔瑜崔子瑾,太原人。子瑾原本也在國子監讀書,可惜一年前出了意外,傷了右腿,隻能從國子監中退學。”
傷了腿就要退學,這看上去似乎有些荒繆,但在現在卻很正常。
現時朝廷選官,除了人品和才識之外,容貌外形也很重要。
若是說人的美醜判定,還帶有很大的主觀因素,可殘疾或者毀容的,就是硬傷了,正常很難為官。
國子監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朝廷選拔良才,崔瑜傷了腿,落了殘疾,被從國子監中退學,也就很正常了。
當然,這也並不意味著崔瑜的仕途就徹底段落了。
既然說是正常情況下難以為官,那自然也就有非正常的情況了。
而從軍或者給人當幕僚,便是其中最常見的兩種。
冷兵器時代的軍中將領,少不了有短兵相接、戰場廝殺的時候,殘疾或者毀容自然是再正常不過。那些傷口傷痕,可謂是猛將悍將的標誌,朝廷自然不可能因著這些六棄而不用,若是重用還差不多。
二給人做幕僚,也是一條道路。
需要幕僚的多事高官權貴,為他們籌謀劃策,得到信任,立下功勞,或許什麽時候便會給一官做。
以高官權貴的地位,些許殘疾或者毀容,自然也就不成問題了。
趙信看著崔瑜,這崔瑜倒是不比張幹,話也不多,隻是默默的衝趙信施了一禮,見趙信回禮之後,便又坐了下來。
趙信的目光在張幹和崔瑜兩人臉上轉過,最後落到了趙倫臉上。
趙倫依舊是有些尷尬,但最終還是開口了,直接說道,“二弟,跟你我就不拐彎抹角,直接說了。”
不想自己這兄長,還有這樣的一麵,倒是難得一見。
當下趙信輕笑了起來,“兄長有什麽話,盡管直說便是。”
“好,那我便說了,聽說東宮剛剛組建了一侍衛營,而你主將其中,我這兩位朋友都是頗有才識,希望能在你那謀一份差事,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