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夜清白被毀了?
濃濃的夜色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他抱著懷裏的連城月,拚命地尋找著附近最近的醫館。
“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啊?!”他敢肯定,這絕對是他有生以來拚了命去叫喊。為了救他懷裏的,那個性命垂危的女子。
前一刻還在衝著自己笑,和自己鬧的女子,現在卻躺在自己的懷裏。原因無他。隻是因為剛剛摔下樹的時候,連城月背對著地麵,為了護全自己,先他一步摔到了地麵上……而她背後的那個傷口,還沒有痊愈,就被地上的碎石給割到,傷口比之前反而變本加厲地破開了。
“救命啊!有沒有人啊!”此時他的手已經沾滿了鮮血,可連城月背後的血卻還是在不停地流。他怕……她會這樣失血過多而死……
“救……救命啊……”越過大半個鎮,嚷到他的嗓子已經沙啞,卻還是沒有半個人影出來。醫館,也沒有找到。
這個時候
整個鎮子都被黑暗籠罩著,門窗出於警惕性被木板釘得牢牢的的。白天嬉鬧的人群在此時像是墜入空洞一般萬籟俱寂。沒有一個人回答他,一個也沒有……
牧信歌像是又回到了九年前的那個深夜。
那個恐怖的夜晚,骨瘦如柴的妹妹拉著自己的衣袖,哀求道:“哥哥,我不要死。我要跟你一起去找娘親。”
他抱著妹妹滿大街地乞討,卻無人問津。同樣是這樣的夜晚,妹妹就這樣死在自己的懷裏。嘴中念念不忘:“哥哥,帶我去找娘親……找……”那是他最不願想起的一個夜晚。現在……卻又要重演。
半晌,濃濃的夜色中。一絲淡淡的光照了過來,微弱的燈光照在牧信歌驚恐的臉上。提燈者望了望他懷中的女子,微微皺眉。隨後輕聲說道:“跟我進去吧。”她指了指不遠處透了一絲縫隙的門“到那裏去,我可以給她療傷。”
牧信歌的心燃起了希望,不住地說謝謝,然後跑向那扇半掩的門,身後提燈的女子沒有立即隨他進去,而是皺著眉,向無底的夜色輕語了一句:“你若是動他們半分,我定讓你死無全屍。”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這氣氛僵持了很久。直到她聽到遠去的腳步聲,才隨著牧信歌走進門。
夜涼如水
清脆的笛聲在空氣中來回飄揚,似一首言不盡的曲,又像是一段催人淚下的故事,一聲聲傳入她的耳中。
連城月慵懶地從床上爬起身來,眯著雙眼,向茶桌走去
“這裏是哪裏啊?”她一邊聽著笛聲,一邊倒茶準備喝來為自己提神。
牧信歌放下笛子,毫不避諱地答出兩個字:“妓院。”
“哦……原來是……妓院?!”她兩隻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剛喝進去的水噎在喉嚨裏,害的她咳嗽好一會兒。
低頭瞅了瞅自己沒有穿正裝,七上八下的心更是懸得厲害了。
她以最好的短跑成績急速跑到床上,像刺蝟一樣蜷在被窩裏。眉毛皺的一波一波的,以敵意的眼神瞪著牧信歌
竹笛突然發出一陣突兀的聲音。
牧信歌扭過頭來,憋住怒氣問道:“我說……在你連城月眼裏我就是一個痞子?”
床那邊的連城月哧哧地笑了一下,答道:“在我眼裏,你一直都沒有正經過……哈哈哈”她自顧自地在床上大笑起來。
“你個死丫頭……總有一天我會好好管教你那張嘴”牧信歌在窗邊憤恨地咬著牙齒。
咚咚咚~~~~
不疾不徐的敲門聲響起,牧信歌和連城月幾乎同時衝對方喊著:“開門去!”
“要不是看你身上帶傷,你現在就是一條腿走路了!”牧信歌不滿地走過去開門。
“傷?”連城月皺眉了一下。瞬間就感受到痛意了,“啊~~~要翹辮子了~~”
吱呀~~~~~
門被緩緩拉開,牧信歌看見眼前的女子,神色一黯,把她拉到了另一處。
微微月色下,沐蘭不施粉黛的臉龐在月光下照得更是淡雅,那種仿若渾然天成的美令人過目不忘。她美得超脫,有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蓮。
牧信歌卻淡淡地說了一句:“沐姑娘,你剛剛已為城月敷好了藥。這一趟是要……”
“我隻是想來看看她。”沐蘭嘴角勾起笑容。“聊些女孩子的耳邊事。”
“哦?”牧信歌不以為然,輕蔑地笑了一聲。
一把短刃卻在他抬頭時橫在他的頸上
“又要說我自命清高了是嗎?”沐蘭淡淡的聲音在牧信歌耳邊輕輕響起,“誰說在青樓的,就一定是風塵女子?沒準我是例外呢?”她笑了笑,聲音中帶著無盡的苦澀,“更何況,我還是你哥哥送來的……”
牧信歌的臉頓時鐵青的難看,沐蘭故作驚訝的說道:“呀~我還以為你是知道的。可是”她唇邊又是一抹微笑,“你們兄弟倆不是挺擅長這種手段嗎?”
牧信歌手上已經青筋暴起
沐蘭知趣地拿開了短刃,撇下牧信歌徑直走向了連城月的房間。最終還不忘補充了一句:“哦,對了,下次說話要文雅一點,這是青樓。但這兒可不要你這種連話都不會說的莽漢。”
微微月色下,牧信歌的竹笛因為手上顫抖的頻率漸漸滑落四周萬籟俱寂,他耳中卻有一句話不斷回響著“你們兄弟倆不是挺擅長這種手段嗎?”
他緩緩地扭過身去,漆黑的房間裏漸漸現出昏黃的燈光,裏麵還傳出一聲聲女子的笑聲,牧信歌的後背頓時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