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愛的結晶

  “子之湯兮，宛丘之上兮。洵有情兮，而無望兮。坎其擊鼓，宛丘之下。無冬無夏，值其鷺羽。坎其擊缶，宛丘之道。無冬無夏，值其鷺翿。”


  敶國是春秋戰國時期中原列國的重要國家之一，西周武王伐紂之後，分封諸國，敶國當為西周之初最早所封之國。


  淮陽城內，夜晚時分，突然天空一束微微紫光閃爍，安靜的左史“張府”突然嘈雜起來，魚貫而入的丫鬟在夫人胡氏的房間裏外出入，裏麵傳來痛苦的呐喊聲，還有穩婆焦急緊張的安撫傳話聲，道“夫人您用力一些，用力一些，孩子沒有動，您要再用力堅持…”


  另外一個穩婆傳話夫人身邊大丫鬟菊香，道“菊香姐姐趕緊去廚房為夫人煮一碗參湯，夫人有難產的跡象，如果沒有參湯吊著，沒有力氣就更難生產。”


  “為何會如此，我家小姐向來身體健康，一直有專門的醫官看診，怎麽會胎位不正，為什麽？”菊香追問。


  大丫鬟菊香是夫人胡氏的陪嫁丫鬟，從小跟隨胡氏，所以她可是胡氏身邊最為得力的丫鬟和貼心姐妹。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夫人的肚子實在太大了，依照我多年的經驗夫人這次生產危險極大，我擔心夫人的身子會撐不住呀。”穩婆具體分析情況道。


  “你們可有把握我家小姐能順利生產？”菊香緊張而鎮定的詢問。


  “我們會盡全力，菊香姐姐您趕緊吩咐人去煮參湯，夫人情況不妙，快去”穩婆焦急的再次吩咐。


  “你趕緊進去盯著，我現在就去準備參湯。”


  “諾，我這就進去盯著。”穩婆轉身進去內室。


  菊香一路小跑來到小廚房，道，“鬆竹，趕緊為夫人熬製參湯，立刻，馬上…”


  “菊香姐姐，您這是怎麽了，為何如此著急？”鬆竹見狀詢問道。


  鬆竹是府中的二等丫鬟，因為性子機靈，所以被菊香調到夫人身邊伺候。


  “夫人有難產的跡象，穩婆吩咐趕緊熬製參湯這樣夫人才有力氣生產，真是擔心死了。”


  “夫人身體向來健康，雖說肚子稍稍大了一些，但是也不至於會難產吧？”鬆竹一邊擺弄著純白色的燉盅，一邊分析道。


  “可能是胎兒太大的原因吧，鬆竹稍後參湯熬製好了馬上送過來，我要去那邊盯著。”菊香吩咐。


  “放心吧，菊香姐姐，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順利生產。”


  “阿彌陀佛，希望小姐能順利生產，求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呀。”菊香雙手合十，嘴裏念念有詞的道。


  而後她轉身匆忙的離開了，鬆竹趕緊在這邊熬製參湯，她也在心裏默默的為胡氏祈禱。


  府中的家主張棟甫焦急的在內室外來回徘徊，幾次想闖進內室均被穩婆給攔住了，穩婆道“老爺，產房內血腥味太重會衝撞了您，您還是去堂屋內等著吧。”


  聽見他的霽雪在裏麵痛苦的呐喊聲，他的心都快跳了出來，為他生育兩兒，還想為他生育一個女兒是裏麵那個他愛著的女人的願望，但是聽見她有難產的跡象他後悔了，為什麽要讓她冒險。


  這個時代女人生產等於踏入鬼門關走一遭，他又不能幫她做什麽，隻能在心裏為他的霽雪祈禱，希望她能順利生產。


  如果這次順利生產，他將不會在讓這個他愛的女人在為他受苦，他覺得有三個孩子已經很知足了，孩子固然重要，但是他心愛的娘子霽雪更為重要，想想她的溫柔，他都覺得慚愧。


  那兩房姨娘也是被迫的政治婚姻，但是他還是讓他們為自己生育了子女，每每想到這些他都覺得愧對於霽雪。


  有時情況所迫不得不使人低頭，胡霽雪是張棟甫用心嗬護的女子，十年前的兩人苦苦相戀，看著豆蔻年華的女子成為自己的伴侶，為自己生兒育女，他都要感謝上蒼，此生再無遺憾，讓她幸福是他的責任。


  可往往事與願違，所謂入朝為官便是身不由己，程氏，薑氏的出現一度讓他覺得對不起他的霽雪，不想把愛給其她人，但是又不能違抗聖意，哪怕一次也是他對不起霽雪。


  胡氏的光芒是那麽耀眼，使得他根本無法移開眼睛，他可以忽略任何人唯獨不能忽視她，所以這些年他的心一直在胡氏身上從未離開，小插曲就是兩位妾氏還是為他生了孩子，這也是他覺得愧對胡氏的地方，天意弄人罷了。


  “老爺，您怎麽坐在了地上了，趕緊起來吧，會著涼的。”菊香看到呆愣在那裏的張棟甫趕緊提醒道。


  “菊香，夫人怎麽樣了？”張棟甫看到菊香從裏麵出來猛的起身焦急詢問道。


  “回老爺話，夫人有些難產的跡象，不過穩婆說沒問題。”菊香實話實說的回稟道。


  “為何會如此，為何會如此？”張棟甫此刻有些魔怔的喃喃自語道。


  “老爺，剛剛穩婆說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隻是夫人的肚子太大，可能是胎兒的個頭大的原因。”


  “你說的可是真的？”張棟甫看著菊香不確定的追問道。


  “沒錯，我也問過穩婆，她們是這樣對奴婢說的。”


  “那就好，那就好…”張棟甫這時候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囊一下子癱軟在椅子上。


  “老爺您先歇一會，奴婢進去看看，有什麽事情會及時稟報您。”菊香轉身進入了內室。


  張棟甫腦中一直閃過他與胡氏的美好記憶，他們愉快的往事和生活的點滴，一幕幕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雙手合十，慢慢的閉上雙眼，在心中默念‘阿彌陀佛。’


  他希望所有的祈禱都能實現，希望他的霽雪能順利生產，希望他們可以幸福一生。


  內室裏此刻真是如戰場一般緊張激烈，胡氏滿頭大汗的躺在床上，她已經沒有力氣了，蒼白的小臉上全都是汗水，讓人看著不禁心疼。


  “小姐，小姐，您要堅持住呀，你聽到奴婢的話嗎？”菊香此刻撲到她的身邊焦急的道。


  “菊香，我沒有力氣了，怎麽辦？”胡氏聲音微弱的道。


  “小姐，您要堅持住呀，老爺和兩個小少爺都在等著您呢？嗚嗚…”菊香不禁開始哭了起來。


  “傻丫頭，哭什麽，你家小姐我可是不會認輸的。”胡氏無力的笑著打趣她。


  “小姐，都什麽時候了您還說笑。”菊香虎著臉道。


  “夫人，您趕緊在用力，羊水都快沒有了，你要用力生產呀。”穩婆焦急的道。


  “小姐，您趕緊用力，奴婢去端參湯來。”菊香轉身下去了。


  胡氏內心其實非常焦急，她的肚子太大了，有時候她會懷疑自己肚子裏是兩個小寶寶呢，所以才會這麽巨大。


  一陣疼痛再次襲來，胡氏明顯感覺自己的肚子裏翻動，她心中不禁開心，是她的孩子在努力的掙紮著想要脫離母體求生，所以她也要努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