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診療單
我故作不開心的樣子，嘟囔道：“是有一些不開心。”
“其實.……”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沈墨琛的電話忽然響了。
沈墨琛拿著電話站開了一些，我跟著他起來。
“嗯，好，我馬上過來。”
電話掛斷，沈墨琛道：“我得走了，回來再跟你解釋，嗯？”
我點頭：“嗯，注意安全。”
啵。
沈墨琛在我額頭上留下一吻，很快走到玄關處換好了鞋。
“千萬注意安全。”我再次叮囑他。
“你也是，盡量不要獨行，讓少軍跟著你。”
“放心吧。”
我們又抱了一下，看著沈墨琛離去。
隻是我正要關門，卻見蔣夢婕從樓梯口裏走出來。
她已經從醫院出來了？
正想著，蔣夢婕已經走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怎麽，才多久沒見，你就不認識我了？”
我不太想理她，沈墨琛現在正是不能分心的時候，我不想再多給他增加煩惱。
於是隔著門，留了一個腦袋出來，有些不耐煩地說：“你來幹嘛？”
“沒事。”蔣夢婕道：“就是剛從醫院回來，好久沒見到你了，來看看你。”
“我們兩個還沒有好到那一步，我也沒什麽想要跟你說的，你走吧。”
說著我就要關門，蔣夢婕卻一把抵住我的門，如果要硬拚，她現在的身子骨我還是鬥得過的，但是我怕她又進醫院，於是也沒有用多大的力。
“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麽！”
“你那麽怕我？”蔣夢婕道：“放心，我還鬥不過你，我來隻是想跟你談談關於墨琛的事情的，我猜你肯定很感興趣。”
墨琛的事情，還有什麽我不知道的嗎？
我一直盯著蔣夢婕不放，想要從她身上看出什麽漏洞，畢竟她太狡詐，說的話不能完全相信。
“你想說什麽，就站在這裏說吧。”
“有必要嗎？我又不會吃了你，再說了.……”
蔣夢婕正說著，對麵的門開了，莫助理出來了。
我瞬間覺得安全感十足，於是更加膽大了。
“蔣小姐。”莫助理說：“我想好多事情沈總已經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跟你說清楚了吧，你現在又來騷擾太太做什麽，請你馬上回去，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莫助理說話雖然沒有沈墨琛那樣威力十足，但是還是能讓人害怕的，蔣夢婕還想說的話被堵在嘴裏。
“唷，你這麽凶做什麽，你不要忘了你不過也是沈墨琛養的一條狗，不要以為墨琛賞識你，你就是這個家的主人了。”蔣夢婕陰陽怪氣地說。
“那也不關你的事，請你趕緊離開，不然我不客氣了。”
蔣夢婕沒再理會他，瞥了他一眼，走之前往我手裏遞了一個文件夾。
“看看吧，這裏麵肯定有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等到蔣夢婕走了之後，莫助理才上前來。
“太太，我看看她給你的東西。”
我垂頭先看了一下，手捏了幾下，感覺裏麵應該是資料什麽的，於是跟莫助理說：“沒事，就是一堆紙，應該也沒什麽。”
“那你自己小心一點，要不要我過來陪你？”
“沒事，我做好飯叫你，然後我要去學校一趟。”
“好。”
莫助理進了他的房子，我也跟著關上了門。
我打開文件夾，小心翼翼地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
我沒想到，竟然是一張醫院的檢查證明。
我覺得心裏有不太好的預感，拿著怔了一下，才打開了診療單。
診療人的名字，是林沫，沈墨琛媽媽的名字。
我心裏猛地一驚，眼睛頓了一下，鼓起勇氣往下看去。
我怎麽都沒有想到，最後的結果竟然是不孕不育。
手心一抖，診療單掉在了地上，雙腿一下子失去了力氣，竟倒坐在了背後的沙發上。
不孕不育，那是在什麽時候，生了沈墨琛之前，還是之後？
可如果是之後，蔣夢婕沒必要給我看這個診療單。
所以說……
下麵的事情，我半點都不敢想，可我又不得不想，於是心慌慌地且顫抖著雙手把那張診療單撿了起來，再次確認了一下。
時間是1989年，而沈墨琛是1991年的。
那就是在沈墨琛之前，不孕不育，所以墨琛不是林沫的孩子嗎？
這怎麽可能，他可是沈家唯一的獨苗，要是真的……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這件事應該是蔣夢婕故意用來誤導我的。
我得趕緊找個時間，進醫院去查一查這個事情是不是真的，而且看沈墨琛平時的樣子，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我還不能讓莫助理知道，沈墨琛現在這個關頭，不能分心。
我心裏亂糟糟的，仿佛一鍋亂粥一般，以至於中午莫助理過來敲門，我都還有些心不在焉的。
“太太不是說讓我過來吃飯嗎？”莫助理往裏看了一眼，卻見廚房裏空蕩蕩的，什麽動靜都沒有。
我慌忙解釋道：“哦……我突然有些事沒有來得及做飯，一忙就忘記告訴你了，要不我們現在出去吃吧。”
莫助理愣了幾秒鍾，終是沒有說什麽，點頭答應了。
路上，莫助理問我：“太太，你真的沒事嗎？”
“啊？”我盡量穩了心神：“沒事沒事，我真的沒事。”
“那就好。”莫助理說：“要是蔣小姐說了什麽或是做了什麽讓太太覺得有什麽問題想不通，太太可以問我，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隻是現在沈總的情況很特殊，一定不要在這個時候讓他分心，希望太太分清孰輕孰重。”
“那是肯定的。”我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墨琛能夠平平安安的，莫助理，你就放心吧，我知道輕重，而且她說的話，我向來都不是太信。”
莫助理放心的點點頭：“那就好，那我送太太去學校吧。”
“好。”
送我到了學校之後，莫助理沒有像往常一樣陪著我，而是直接驅車離開了，應該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兒要去辦。
我也樂得輕鬆，於是直接給學校請了假，去了醫院。
我故意繞開了市一醫，我知道那裏有墨琛熟悉的人，最終選了省醫。
醫生跟我說：“小姐，你這個診療單是市一醫的，我們無法確認是否真實，還請你自己去市一醫核實。”
我心裏一跳，問他：“真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嗎？醫生，這個對我真的很重要，請你幫我再想想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好不好。”
“不是我不幫你。”醫生還算有耐心，道：“主要是你這個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了，而且又不是我們醫院的診療單，上麵這些醫生我也不認識，所以真的無法辨認真假，你還是去市一醫確認吧。”
“醫生.……”
“好了，希望小姐不要打擾我們的工作，我們後麵還有很多病人排著隊。”
“好……好吧。”
我沒有了辦法，拿著診療單在醫院的走廊上站了好久，魂不守舍的，以至於後麵來了推車我都不知道。
“讓讓讓讓，麻煩讓一下。”
我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直到那個推車掃過我的腳邊。
那個護士有些生氣了：“喂，我說你這個人怎麽這樣，我都叫了多少次了，你竟然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我這才反應過來，垂眸，連忙賠禮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邊說邊往一邊讓著。
之後，我乘了電梯下了樓，邊走邊想，我覺得要是省醫都沒有辦法的話，那就隻有去市一醫了。
可是，要是讓顧醫生知道了怎麽辦？
幾番抉擇之下，我決定將這個事情主動跟顧醫生說，跟他談一下一定不要讓沈墨琛知道，而且有他的關係，事情肯定進展得更加順利一些。
剛想好，到了路邊我就果斷打了車去市一醫。
醫院辦公室裏，我和顧醫生對立而坐。
“我記得墨琛不是把你送出國了嗎？怎麽又回來了？”顧醫生遞了一杯茶給我，自己也端了一杯，小酌了一口。
“嗯，但是我又回來了。”
顧醫生定睛看了我幾眼，垂眸點點頭，又問：“我佩服嫂子的勇氣，墨琛沒有選錯人，可是，你該知道這邊有多麽危險。”
“我當然知道。”我說：“難道有危險，我就應該在安全的地方，等著墨琛凱旋而歸嗎？”
“不管結果怎麽樣，我都要守著他，這才是我作為一個妻子應該要做的事情。”
“好。”顧醫生忽然大聲了些：“嫂子如此大義，我替墨琛高興。不過，今天來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找我嗎？”
我整理了一下思緒，輕吐了一口氣，才跟顧醫生說：“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請顧醫生幫忙，但是這件事，我希望顧醫生對墨琛絕對保密，至少現在不能讓墨琛知道。”
顧醫生皺了皺眉頭，問：“什麽事？”
“你先答應我不告訴墨琛。”
顧醫生想了一下，點頭：“好，嫂子但說無妨。”
“好，那就謝謝你了。”
說完，我轉身從包裏拿出昨天蔣夢婕給我的那個診療單遞給顧醫生：“你先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