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但願一切都來得及
眼前是一塊寬闊的平地，四周沒有任何農作物，偶爾有幾株小草，三三兩兩分散在地上。
沈墨琛，但願一切，我都還來得及陪你。
“你要去哪裏？”
傅先生問我。
“可以送我去沈氏嗎？”
他的眉頭忽然一緊，眼裏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光芒，但很快又變成了無。
這時，有人開了車過來，穩穩停在我們麵前。
“上車。”傅先生說了一句，隨後自己率先上了車。
愣了一秒後，我也上了車。
“謝謝。”我說。
“嗯。”他答。
車子行進了一段距離。
我問他:“我可以知道你的全名嗎？”
“嗯？”
“我沒有其他意思。”我說:“我隻是覺得你幫我太多了，如果有機會，你在B市有什麽需要幫助的話，我和我老公會盡力幫你的。”
傅先生眼睛半眯著，望著我。
“你老公在沈氏上班？”
“嗯。”
“好。”男人說:“我叫傅森。”
傅森，我在心裏默念了一遍，挺好聽的名字。
不知不覺間，車子已經到了沈氏。
我一下子就停不住了，迅速拿起包，匆匆忙忙開門下車。
“謝謝你傅先生，如果你有什麽需要，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我一定盡全力幫你。”
“好。”
“拜拜。”
說完，還不等他回答，我就拚命往沈氏大樓跑去，有些以前認識我的同事看到我狂奔進去，驚了一跳，叫了我。
我沒有時間理她們，徑直坐了電梯直接上了最高樓。
電梯緩緩上升，我看見不斷跳動的樓層，緊捏雙手。
希望沈墨琛現在好好地待在辦公室裏。
門開，腳剛踏出去，我竟然覺得腿有些軟。
扶了一下牆，我很快適應，快步往沈墨琛的辦公室走去。
我甚至都沒有想到要敲門，心慌慌地就推開了門。
閉眼，睜眼。
麵前卻是空落落的辦公室，一個人都沒有。
我心裏猛地咯噔了一下，小跑著奔向了休息室。
然後是浴室，卻依然還是沒有沈墨琛的身影。
我楞在了沈墨琛辦公室的休息室裏，半晌，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我恍然一驚，心都提到了半空中。
我立馬跑出去，邊跑邊喊：“墨琛。”
然而我看到的，卻是莫助理。
“太……太.……”
他睜大了眼看我，問道：“你怎麽回來了？”
而我也在同時問他：“沈墨琛在哪裏？”
莫助理一驚，我甚至都看到他的嘴角抽動了好幾下。
“沈總.……”
莫助理忽然停頓了下來。
我被他這樣斷續的話語徹底嚇到了，直接衝著他吼了出來。
“沈墨琛到底在哪裏？他到底在哪裏？”
莫助理的目光閃向其他地方，然後對我說：“沈總.……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裏，他每次參加上麵給的任務時，大家都不知道他的行蹤，沈總已經好久沒有到公司來了，我也找不到他。”
“怎麽會.……”我走過去，拉著莫助理的衣袖，往下拽著：“怎麽會？你這麽會不知道他在哪裏，你騙我的對不對？”
“我真的不知道沈總在哪裏。”莫助理說：“沈總決定要去參加這次任務的時候，就已經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我們不知道怎麽樣聯係他，以前.……以前每次都是沈總安全回來後，聯係我們的。”
“安全回來後。”我聽到這個字眼，怔怔地問莫助理：“這次，他也一樣可以安全回來的，對吧？”
莫助理用手扶著我，不讓我往下掉，卻不接我的話了，我慌了，又把聲音加大了一些：“我問你呢，這次，他也會安全回來的，是吧？”
“會的太太。”莫助理說：“太太，你先別激動，我先扶你過去坐一下。”
“不要。”我掙開他，道：“我要去找墨琛，隻要他在B市，我一家家找，一處處找，我肯定會找到墨琛的。”
我說著就要往門外走，被莫助理拉回來。
“太太，你不要這樣衝動，你先別衝動。”
“放開我。”我說：“我現在還不知道他在哪裏，我哪裏放得下心，我必須要找到他。”
“太太。”
“你放開我！”
“太太，你別這樣，你先聽我說。”莫助理兩隻手掛在門上麵，堵住我的去路：“太太，你先聽我說。”
“莫助理，你讓開。”
“太太，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我也在擔心著沈總，可是現在這樣的情況，我們更應該冷靜一點。”
“你要我怎麽冷靜，啊，我要怎麽冷靜。”
“太太，你先別慌，就算是要找沈總，我們也得先冷靜下來，就這樣莽莽撞撞的，不但找不到，很可能還會給沈總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於是，剛剛還很激動的心情，又因為莫助理這句話，稍微平靜了一些。
他的確點重了要點，如果我大張旗鼓要找沈墨琛，很可能給他執行任務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無力地看著他，問：“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莫助理看我冷靜下來，稍微放鬆了警惕，卻依然擋在我的麵前。
“太太，我們先過去坐下，既然你想方設法回來了，我也暫時不管沈總給我交代了什麽，我把關於這件事的所有全部告訴你。”
“好。”
我們在沈墨琛辦公室的沙發上對立而坐，莫助理叫人送進來兩杯茶，我們都沒有心情喝茶，於是直接開門見山。
“你說吧，我聽著。”
“太太，先喝點茶壓壓驚。”
“好。”
我應著，胡亂端起茶杯，啄了一小口。
莫助理也喝了一口，隨後我們一起放下了杯子。
“沈總雖然早已經退役了，可上麵有事，還是會聚集一些之前在學校和崗位上的精英辦事，工作這幾年，沈總也參加過幾次，不過都沒有這次這樣大規模的。”
我仔細聽著。
“這次行動，是上麵布局了好久的，大概在兩個月前，沈總就接到了請求。”
“兩個月？”我問他。
莫助理點點頭。
我的腦袋飛速運轉著，兩個月的時候，我那時候應該跟沈墨琛的關係已經緩和了，我們同吃同睡，可我為什麽沒有一點印象。
哦，對了。
我忽然想起來，有一次我給沈墨琛打電話，正好聽見那邊的有人對沈墨琛說：“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要是不參加，我們也能理解。”
肯定就是那次。
我還記得，那一次我還覺得奇怪，就問他要幹嘛，那時候他還跟我說是一個商業聚會，會有很多女人在場，所以.……
我當時還以為他是不想跟那些女人風花雪月，誰知道竟然是現在這樣。
可就算當時我知道了，難道不讓他去嗎？
我在心底否認，我知道，像沈墨琛那樣的男人，身上永遠都流淌著軍人的血液，就算是拋家棄子，他也要去參加這次的任務。
“其實沈總表麵上已經退役投商了，可他私底下一直都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這一次，上麵就是想讓他以商人的名義去接近這個大毒梟的。”
“所以沈總應該有可能會出現在那些商業場所，會所和娛樂場所尤其有很大的可能，可是奇怪的是，這段時間我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去那些比較有名的娛樂場所查看，卻沒有見到過沈總一次。”
“一次都沒有？”我揪心得不行。
莫助理黯然點頭：“嗯，也不知道他們這次任務到底是怎麽樣的，以前我還能夠在這些地方看到他幾次，可是這一次，好像真的不那麽簡單。”
“你確定全部的地方都過了一遍嗎？”
畢竟娛樂場所這麽多間屋子，莫助理不一定全部都走到底了。
他果然搖了頭。
“沒有。”他說：“不過也隻有一間我沒有進去，那一間不可能是。”
“怎麽？”
他說：“因為那一間是員工換衣服的地方，所以不可能是。”
“員工換衣服的地方.……”我把他的話重複了一次，然後道：“這倒不一定，我們今天又去看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莫助理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有什麽就說吧。”
默了幾秒，莫助理才緩緩開口：“太太，要不你就不要參與進來了，你一個女流之輩，這些都是男人應該做的事，再說了，沈總之所以做這些，全部都是為了你好，且你要是過去了，沈總肯定會分心的，到時候我怕局勢不好，你們兩個都會有危險。”
“不。”雖然這些我也能理解，但我還是堅定道：“我要找到他，我要跟他在一起。”
這是十年前自己就決定下來的，尤其是現在這樣的情況，我更要跟他站在一起去，他是軍人，可以不畏生死，我是他妻子，我也可以和他同生共死。
“太太，你.……”莫助理的嗓音很重：“要不你還是等我的消息吧，要是真出了什麽事，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跟沈總交代，我.……”
“放心吧。”我打斷他的話：“我不會連累你的，如果順利找到墨琛，我自己會跟他說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