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回到屋子裏麵,脖子上麵的疼痛才開始一點點的襲來,我對著鏡子照了一下,這才發現脖子上麵有一點點紅色的痕跡,許是我剛剛用力過猛。
我下手原本是有輕重的,想必剛剛是在是太緊張,才會不小心傷到了自己,好在傷口不是很深,脖子上麵的血已經止住了,隻簡單的包紮一下就好。
我正要叫來劉媽詢問她醫藥箱的位置,屋子的門卻忽然打開,緊接著,廖天成冷漠的一張臉就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以為他是給我送手機來的,難得好脾氣的和他伸出手說道:“手機拿來了嗎?”
廖天成的視線順著我的手直接來到了我的脖頸,在看見我脖子上麵的紅痕以後,視線一頓,有些惱怒的看著我。
我有些尷尬的別過視線,不耐的催促道:“難道你想說話不算話?”
廖天成不悅的皺眉:“我從不食言。”
我見他如此,心中稍稍的放心,此時脖子上麵絲絲的疼痛一點點的傳來,我無暇理會0他,抬起腳正準備從他的身邊走過,卻冷不丁的被他抓住了胳膊:“你幹什麽去,身上還有傷還亂跑?”
我暗暗的翻了個白眼,掙脫開了他的鉗製,耐著性子說道:“我要去包紮。”
廖天成不理會我的不願,直接將我拉到沙發上,態度已是毋庸置疑:“不許亂動,在這裏等著我。”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麽,但是見他態度那麽嚴肅的樣子,隨即耐著性子坐在房間裏麵等著他。
不出一刻,廖天成手中拿著一個醫藥箱走到了我的麵前,我也是這個時候才終於明白他是要準備給我包紮傷口。
心裏麵有些不是滋味,我難耐的低下頭,掩飾住自己心中此時那異樣的感覺。
“抬起頭來。”
但是偏偏廖天成非要坐在我的身邊,強迫著我將頭抬起來,我被弄得沒有辦法,隻得閉上眼睛抬起頭,這樣總有那麽一點視死如歸的感覺。
緊接著,脖子上麵有絲絲涼涼的觸感傳來,我知道是廖天成在給我的傷口上藥,他的動作格外的輕柔,很奇怪的,我感覺不到任何的不舒服。
我閉著眼睛,所有的感覺都被無限的放大,他小心翼翼為我上藥的動作,以及他偶爾的,不小心碰到我的皮膚,都會讓我忍不住的顫栗,我怕極了這樣的感覺,隻得偷偷的將手緊握成拳,不讓自己泄露一點的情緒,度日如年。
良久,他將繃帶輕輕的貼在我的脖頸處,對著我輕聲說道:“已經好了。”
我這才敢睜開眼睛,心中如釋重負的歎了口氣,第一次有些後悔剛剛下手不知輕重,否則我又怎麽會這麽難捱。
對著鏡子簡單的看了一下,見周圍的傷口已經被廖天成處理幹淨,剩下的就是一些紅痕被他用繃帶纏住,這樣細致的手法我卻是無論如何都做不來的,猶豫了一瞬,我終是開始輕聲說道:“謝謝。”
廖天成並未答話,視線和手指一直在我的傷口上麵留戀,目光灼灼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我被他這樣的目光看的渾身一陣的不自在,隻得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我的手機,你現在可以給我了嗎?”
果然,在聽見手機兩個字以後,廖天成的眸子瞬間染上了一層冰霜,他站起身,冷哼了一聲,“放心,我廖天成絕不會食言。”他說完,再未看我一眼,揚長而去。
我被他這樣神經質的情緒弄得有些不明所以,他到底是將不將手機給我?什麽時候給我?
至此,我足足盼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廖天成才將我的手機還給我。
接過手機的時候,我的內心終是忍不住的生出了一絲的挫敗感,明明是我的自己的手機,我卻要千方百計的拿回來,這種挫敗感讓我厭煩至極,就連廖天成我看著都是更加的不順眼了。
廖天成許是已經對我的喜怒無常早已經習慣,見我對他冷著一張臉的樣子,隻淡淡的看了一眼,並沒有和我多言,這若是在以前,怕是我們倆個又是一場戰爭。
我拿著手機直接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裏麵,迫不及待的將手機打開,接著一大堆的信息就傳了過來。
無非就是林葉和平時的一些同事問我的近況,我失蹤毫無音訊的這麽多天還有這麽多的人關心我,讓我忍不住的一陣的感動。
但是我現在無暇理會這些,我直接找到了小雨當初的主治醫生的電話撥了過去,我一定要知道弟弟現在的情況,否則我徹夜難眠。
電話那邊的主治醫生不一會就接了電話,詐一聽見我的聲音,似乎微微一愣:“你是?”
我理解他平時工作繁忙忘記了我的聲音情有可原,隻得耐著性子說道:“我是洛清童,洛清雨的姐姐。”
主治醫生這才明白,有些幹笑著打了一聲哈哈:“原來是廖太太,你找我有事嗎?”
我對他稱呼我為廖太太心中反感,但是知道這個主治醫生一直是在聽命於廖天成,索性也懶得和他計較,急切的問道:“醫生,我想知道我弟弟現在在怎麽樣了,他……他的遺體已經捐贈出去了嗎?”
“你弟弟的眼角膜和心髒已經捐獻出去,其餘的正在等待需要的人,我們醫院會妥善的處理你弟弟後續的事情,請廖太太放心。”主治醫生對我官方的說道。
我的呼吸忍不住的一滯,原來弟弟的器官已經捐獻出去了,卻總覺得醫生說的話哪裏有問題,我出聲詢問道:“為什麽我弟弟做器官捐贈的時候你們醫院不通知我?”
至少那樣,我還可以去看弟弟一眼,去看看到底是誰代替弟弟活了下來,在這一刻我也突然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那就是我想要去看看那個接受捐贈的病人,也許他會有弟弟的影子。
想到這裏我趕緊對他說道:“可以讓我去看看那個被我弟弟捐獻成功的病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