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小雨吃過飯後不久,終究還是撐不住困意的侵襲,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夢鄉。
看見小雨即使熟睡之中依舊蒼白的毫無血色的一張臉,我長歎了一口氣,決定去找主治醫生聊一聊小雨最近的康複情況,不知為何,我的心裏總是沒有底氣。
主治醫生見我和廖天成一起過來,態度明顯的比上次的時候恭敬了很多,我對這些倒也是無甚在意,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醫生,我弟弟的康複情況現在怎麽樣。”
主治醫生從檔案裏麵拿出了小雨的病例,看了良久,最後點頭說道:“你弟弟的手術很成功,目前來看沒有任何的排異現象,隻要按時的做康複治療,過幾天就可以四處活動了,讓他多走一走對他的康複也有幫助。”
我懸著的一顆心在聽完醫生的這番話以後才終於算是將一顆心放進了肚子裏麵,還沒有來得及道謝隻聽見醫生接著說道:“隻是,後期的康複治療費用還需要很大的一筆.……”
“費用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治好他。”醫生未待說完,廖天成直接打斷道。
我回頭看了廖天成一眼,神色複雜,卻是終究什麽都沒有說,忽然覺得,欠他的我已經快要還不清了。
現在唯一讓我感覺欣慰的,就是弟弟的病已經開始逐漸的好了,我滿心歡喜的盼望著弟弟早一些好起來那天,我一定要帶弟弟去任何他想要去的地方,帶他去看看這個美好的世界。
此刻我的心情十分的複雜,站在門外透過玻璃窗看著弟弟的睡顏良久,想起和弟弟第一次見麵直到現在,雖然不過短短的幾個月,但是卻讓我時常覺得和這個弟弟像是一出生就已經認識了一樣,這難道就是親情血緣的神奇之處嗎?
玻璃窗上麵的倒影映照出身後廖天成冷冽的一張臉,棱角分明的五官加上緊抿的唇,讓我一時間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感受到我的視線,廖天成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語氣不溫不火:“用你的婚姻換來你弟弟的命,這個買賣,你不賠。”
我被噎的一時之間沒有話說,想起當初的那個交易心中絞痛,如今感覺就連反駁他都已經沒有任何的權利。
“謝謝你。”我對他說,即使他一開始並沒有想過要幫我,但是畢竟是他出錢救了弟弟。
廖天成皺眉,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轉過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他神情裏麵對我的那種鄙夷和輕視,無異於又一次狠狠的刺痛了我的心。
我知道,廖天成一定在心裏想,我既然已經妥協的答應了他卻還是說這種話,這就好像是當了婊子還想要立牌坊一樣,話糙理不糙。
罷了,罷了,誰叫我愛上了他,一開始就是我輸了,我們之間沒有對錯,隻有他不愛我。
因為廖天成的這句話,回家的時候我們一路上都不在有任何的言語,我們似乎也習慣了這種冷戰式的相處方式,即使一句話都沒有說,也沒有人去主動打破這份尷尬。
曾經的我也許還會千方百計的去找話題和廖天成聊天,想要了解他的內心,但是這段時間經過了這些的種種,我大概也是明白了一些廖天成的脾氣和秉性,索性也死了那點對他僅存的幻想。
距離醫院已經有一段路程了,看見廖天成專心開車冷下來的一張臉,我心中大概也可以猜測的出來他今天為何的如此和我別扭,猶豫了一瞬,終究還是開口說道:“那個,今天是我誤會了你,我不知道你是在公司裏麵加班,我道歉。”
廖天成回頭看了我一眼,並沒有多言,臉上依舊沒有過多的表情,默了一會,他接著開口說道:“你不用和我道歉,是我不想和你過多的計較。”
他將車子轉了一彎,駛離了主路:“我希望你可以認清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情不是你該操心的,閉上你的嘴,大家都太平。”
有光照進來,廖天成此刻的臉隱沒在那陽光裏麵,形成了一道陰影,烙印在了我的腦海裏,成為了久久揮之不去的心傷。
心中悲怮,我頓了一會,才將將的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卻是沙啞異常。我對他說:“好,我知道了。”
對,是我知道了,我沒有表現的出來一絲一毫的傷心,平淡的對他訴說著,就好像是在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他見我如此平淡似乎有些意外,不由得回頭看了我一眼,沒有在我臉上發現和從前一樣的神傷,有些失望一閃而過。
我不理會他,垂下了臉頰兀自說道:“你放心,等我弟弟身體康複,我就會和你離婚的,欠你的那些錢,我一定會還給你。”
這些就是廖天成一直都想要的吧,在等一等,我一定會成全了他,放他自由就是了。
誰知我的話剛剛說完,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廖天成狠狠的采了一下刹車,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急刹車的慣例帶的我在座位上一個前傾,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差點沒有栽到前視鏡上麵。
“你幹什麽?”我憤怒的對他喊道,整個人心髒砰砰的亂跳,驚慌失措。
“下車。”他對我說道,眼睛裏麵的冷漠一覽無遺。
我愣了,不可置信的望著他要知道這是在高架橋上麵,我現在下去有多麽危險他不會不知道。
因為廖天成的急刹車,導致身後的車開始出現擁堵,喇叭聲和咒罵聲音不絕入耳,讓我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給我下車。”他語氣不耐的重複道,絲毫沒有一絲的心疼,有的隻是冷漠和厭惡。
我在也忍受不了他如此的對待於我,眼淚不知道什麽時候滑落在了臉頰,我狠狠的伸手將不爭氣的眼淚擦幹,打開門,隨後就下了車。
“誰稀罕坐你的破車!”我說完將車門重重的關上,卻依舊疏解不了自己心中此時的鬱結。
即使我對他如此的謾罵,廖天成依舊沒有回頭看我一眼,而是很踩油門,讓車子在我的視線裏麵絕塵而去。徒留我一人站在高架橋上的緊急停車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