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此對待廖天成,不用猜想,大抵也可以猜測的出來他現在的表情,一定是憤怒的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了。但是我此時卻是一點都不想要理會這些。
我沒有回頭,隻是自顧的說著:“你知道嗎,如果我不是在這裏親眼看著他,我真的害怕,我轉身的功夫,他就在我的麵前消失不見了。“
隻要想到這些我的心就會一陣的疼痛,我的手捂住胸口,聲音哽咽著說:“我還沒有好好的陪伴過他,我缺席了他的成長,他還這麽年輕,美好,我真的沒有辦法麵對這個事實。”
我顧不了無許多,兀自的哭了起來,聲音帶著濃濃的壓抑,狠狠地咬住嘴唇。
即使我如此,病床上的弟弟依舊沒有一點的反應,看著時間分秒的過去,我的心裏麵那種害怕的感覺也是越發的明顯了起來。
“老天爺啊,你不要這對待這個孩子好嗎,讓他快點醒過來吧,隻要讓他醒過來,就算是讓我做什麽我都心甘情願的。”我在心裏麵一遍遍的祈禱,期盼著奇跡出現。
眼睛有一些刺痛,大概是這幾天哭的多了,一定是早已經紅腫的可怕了吧。
身後的廖天成意外的,一直都是十分的沉默,我回頭,正對上廖天成看著我關切的眼神。
我微微一愣,張開嘴正要說什麽,但是很快的,廖天成就變了一幅麵孔,冷淡的“恩”了一聲。
“果然是女人,遇到點事情就哭哭啼啼的。”他如是對我說道,但是神色裏麵並沒有以往的鄙夷,相反的,還轉身給我遞過來了一些紙巾。
我伸手接過擦拭滿臉的淚痕,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好,索性繼續拉著弟弟的手,在心中期盼著。
此時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廖天成一直站在那裏,和我保持著一樣的狀態,我本想過問他為什麽現在不回去,但是卻覺得已經無力開口。
眼下,弟弟才是最主要的,上天對我何其的不公平,忽然之間告訴我有個弟弟,卻為何給我開了一個這麽大的玩笑。
我正在這裏兀自思索間,幻想著弟弟以後真的康複了將來會是一個如何優秀的人,我的生活又會是如何的充滿色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看著弟弟還在熟睡的臉龐,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就像是至親那種心連心的感覺,讓我一陣的心悸。
我搖了搖頭,壓下這種不好的感覺,這才感覺自己的頭暈沉的早已經不成樣子,也不知是餓的還是累的,顧不了這麽多了,弟弟醒來才是要緊。
病房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有一個人走了進來,身體早已經麻木昏沉的不成樣子,我並沒有回頭。
“夫人,這是少爺特意讓我給你準備的粥,你快趁熱喝一點吧,不然這麽下去身體怎麽受的了哦。”保姆走了過來,將一碗冒著熱氣的粥放在了我的身邊。
我身子幾不可聞的動了一下,刻意不去看那碗香氣撲鼻的粥。
“我不吃,我要在這裏等我弟弟醒過來,,你拿走吧。”我輕聲說道,即使肚子現在早已經痙攣,但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這.……”保姆一臉為難的看了廖天成一眼,有些焦急。
廖天成並沒有說什麽,隻是示意保姆將粥放下,讓她一個人出去了。
我感覺到身後似乎是有人靠近,那粥的香氣更是近了一些,心中頓時十分的排斥,轉回身怒斥道:“我不是已經說了我不吃嗎。”
誰知這一回身,正好看見廖天成站在我的身後,正端著那碗粥正在拿著勺子細細的攪拌著。
“你……”我一時間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麽,臉上隻剩下了震驚。
未了,他走到我的身邊,將那粥遞到我的嘴邊:“趁熱喝一些吧,這麽下去,你弟弟還沒有醒,你倒是先倒下了。”
我何時見過他這麽耐心的和我講過話,一時間隻顧著愣愣的看著他。
他見我如此,不悅的皺了一個眉毛,將那碗粥湊得離我更近了一些:“看來要我親自喂你了。”
說完,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直接坐在了我的身邊,一手環抱著我,另一隻手拿著勺子輕輕地舀了一點粥,送到了我的唇邊。
“張嘴。”他命令我。
我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聽見他如此說,加上肚子屬實有些餓極,當下聽話的張開了嘴。
粥溫軟香甜的口感當即彌漫在口中,我慢慢的咽了下去,隻感覺肚子裏麵終於好過了一些。
緊接著,另一口粥接踵而來,我一口一口的吃下去,不消一會,一碗粥就已經見了底。
將那空碗放置在一邊,廖天成這才滿意的放開了我,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這還差不多。”他對我說道,示意保姆將已經吃完的粥碗收拾幹淨。
我的臉頰有些紅潤,不敢看他的眼睛,因為飽腹感身上恢複了一點力氣,悻悻的對他說道:“謝謝。”
其餘的,我不知道應該再說一些什麽,總覺得這樣的廖天成對於我來說十分的陌生。
廖天成沒有理會我,自顧的坐在了我的旁邊,和我一樣看著弟弟的側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我這才想起來他是和我一起來到醫院的,一直都陪著我,也是一天都沒有吃飯了,當即看著他關切的問道:“你也一天都沒有吃飯了,快下去吃一點飯吧,弟弟這裏我來守著就好。”
我說完,習慣性的看往弟弟的方向,卻意外的發現弟弟的手不知何時變幻了一點位置。
我心中激動,當即站起來緊緊的拉著弟弟的手,顫抖著聲音呼喚著他:“下雨,是你在動嗎,你是不是能聽見姐姐說話了!”
“小雨,你要是能聽見姐姐說話,就睜開眼睛看看姐姐好不好,不要在嚇唬姐姐了。”我哭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的滑落,落在了弟弟的臉頰上。
良久,就在我以為一切都是我的錯覺的時候,隻見病床上的小雨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帶著些許的迷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