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得不承認,聽到他選擇了手術的時候,便有一種心慌的感覺出現,我雙手合十放在胸前,閉上眼就自言自語,但願他不會有什麽事情。
“怎麽了這是?你不知道醫院是西方的嗎?怎麽還拜起佛了呢?”
寥天成嘲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卻意外的讓我覺得溫暖,比今天下午的時候還讓我覺得溫暖。
我眨巴了幾下眼睛,化掉自己的淚水之後,反駁道:“誰告訴你我這是在拜佛?我認明明是在乞求上帝耶穌的保佑。”
“那沒人告訴你,上帝和耶穌不是一家的嗎?”寥天成接著一臉好笑的看著我。
我的臉頰不自覺的就紅了起來,結結巴巴的道:“是…是這樣嗎?不是一家的嗎?難道是我記錯了?”
我摸著腦袋,有些害羞自己在他的麵前出了那麽大一個醜。
“是不是……你就自己猜吧。”
這個時候恰好查詢的護士查到了病房,“他現在是在三樓左側,上麵寫著重症監護,您去三樓應該就能找到了。”
得到答案的寥天成率先邁開他的大長腿,把我丟在這自己離開了,我再次對護士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匆匆的跟著他的腳步離開。
一路上我都麵色如常的往三樓走去,隻是在踏上三樓的那一瞬間,我卻有了一絲想要退縮的欲望,我有些害怕接下來會麵對的場景。
“怎麽了這是?大晚上都跟著你起來都來了,你不去看一下他?”寥天成回過頭來,非常幼稚的看著我。
雖然在別人眼裏,可能依舊還是冷冰冰的那副樣子,但是在我看來就是非常幼稚。
我咧嘴露出一個笑容,這是傳說中的激將法嗎?對我很有用!
“為什麽不去?才浪費你這麽一點時間而已,我自然要多浪費一點。”
我跟著寥天成一起找到了重症監護病房,看上麵的字眼,我的心就揪了一下,先是皺著眉頭,試探的透過透明的房門往裏麵看了一眼。
卻見房間裏的少年正在打吊水,安靜的戴著耳機聽音樂,手裏捧著一本挺厚的書在看,一身病號服,把他的臉色襯得非常白,唇色也非常淡,好似是透明的一般。
整個人身上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疏離感,好似她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下一秒就會離開一樣。
我心裏一個著急,手上不自覺的就使勁推了一下門,房門應聲打開,但是由於我的力氣有點大,門砰的一聲撞在了牆上。
幸好重症監護室的門上裝了可以減化聲音的東西,沒有打擾到隔壁房間的人。
不過隨著這一聲細小的撞擊,房裏的洛清雨卻是發現了我們的存在,隻見他有些驚訝的道:“姐姐你怎麽過來了?”
而後看到我身後的寥天成,臉上的驚訝之色更是擋都擋不住,有些小聲的向我問道:“姐夫怎麽也跟過來了?他不是不喜歡來這兒嗎?”
我回頭看向寥天成,對他挑了一下眉毛,意思就是在跟他說:“看吧,不止我自己一個人這樣認為。”
誰知道寥天成竟然無視了我對之前那件事情的辯駁,越過我,走向洛清雨道:“抱歉,這次來的時候是晚上,也就忘記了給你買些什麽東西。”
“姐姐過來看我,我很高興,怎麽會嫌棄呢。”
洛清雨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臉上有著藏不住的疲憊感。
我擔心的看著洛清雨:“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叫醫生進來給你檢查?”
“放心吧沒事,就是看書看得久了,有些累了而已。”
我這才放下心來,走過去把書從他手裏拿下來,一邊小心的給他做好標記放在床頭,一邊道:“沒事就好,不過既然看累了就不要再看了。”
洛清雨瞥了一下我身後的寥天成,然後道:“我就想著利用這點時間再多看一點,也不知道以後能……”
說到這裏,好像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話,他突然停了下來,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我懂他的意思,但心裏越是懂,就越是難受。
醫生跟我說過,這個手術成功率隻有50%,也有可能成功之後會有幾分發生意外的可能,譬如變成植物人,或者眼部神經耳部神經出現問題,隻是我之前並沒有告訴洛清雨有可能會變成瞎子啊?他是怎麽知道的?
我下意識的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頭發,安慰道:“別亂想,以後一定能看到的,就算看不到,不也有我呢嗎?”
“那倒是,我倒是忘了,姐姐說的故事很好聽。”
洛清雨勉強的笑了一下,不再說話,我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空氣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安靜的讓人覺得尷尬。
為了緩解尷尬我主動開口道:“真的決定了?不後悔!”
“嗯,決定了。”洛清雨的笑容雖然疲憊卻有些一種不容拒絕的強硬,他繼而接著道:“我現在什麽樣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管手術成沒成功,對我而言都是種解脫。”
“那你好好休息一下,姐姐跟…姐夫就先回去了。”我為了怕洛清雨擔心,勉強的說出這個稱呼。
洛清雨則表示他一定會乖乖的,我讓他躺下,給他蓋了被子,看著他一點一點的進入睡眠之後才跟寥天成離開病房。
走出病房不久,我就一臉歉疚的看著寥天成道:“可能…還要麻煩你陪我去一下清雨的主治醫生那裏,我有些事情想問他。”
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想明白,譬如手術是不是非做不可,譬如清雨什麽時候知道這件事的,總不能我中午告訴他,他很快的就考慮好了然後火速的搬了病房?
這裏有些說不通,所以我需要去主治醫生那裏了解一下這件事情,寥天成顯然是不想管這些事情,對我說了句“我在樓下等你”之後便離開了。
我也懶得管他的想法,回想起剛才在樓梯口看到的洛清雨主治醫生的樓層及辦公室號碼,便轉身往那個方向走去。
不多時,我便來到了這個醫生的辦公室(不知道前文醫生姓什麽),抬手敲了兩下房門。
“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