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天山劍派
天山派全稱“天山劍派”，地處天山頂峰之中，去玉門關八百裏之遙。峰頂積雪終年不化。
一路上，風雪鋪地，司馬淩風與無憂宮主早已在此等候。
“此代天山劍派掌門淩霄子，是鑄劍師歐冶子的傳人，天山鑄劍閣也因此成為天下最厲害的鑄劍之所。若能將其納入掌中，對我楚國的好處，數之不盡。”
易中行同意司馬淩風的看法，雖然他已令歐陽明日另行準備戰爭利器，但現在畢竟是冷兵器時代，若能掌握歐冶子冶兵之秘，將其規模化，對戰爭的幫助必然巨大。
西楚的士兵大多源自西域，體格強悍，即便如此能夠忍受雪山嚴寒的士兵也並不多。加上山路崎嶇，補給不便，能夠跟隨上山的六扇門弟子和兵將不過兩三百人。但這已經足夠，雪山劍派全部人數加起來都沒超過五十人。
“果然壯觀！”
穿過冰封的峽穀，天山劍派外門居然使用純冰雕琢而成，踏入劍派範圍，地上到處可見斜插冰雪之中的劍器，一眼望去，不下千數。
天山派大門廣場前，兩柄插天巨劍被根根鎖鏈纏繞，勾連山勢，劍氣雄渾。
大門洞開，天山派弟子分列而出，掌門淩霄子傲然而出。
“天山派掌門淩霄子？”
“正是。”淩霄子語氣森然，“不要妄想說服我了，我天山派立派久遠，不會向任何人屈服，鑄劍閣更不會為軍閥諸侯所用，此乃歐冶子祖師遺訓！天山派已閉門封山，恕不遠送。”
是敵非友，難怪司馬淩風不作廢話，直接讓我帶兵來見。
“弄月公子曾對我說，數年前不良帥曾到過天山派，借鑄劍閣重鑄龍泉劍。劍乃殺伐之器，不為軍閥諸侯所用，那就是為攪動江湖叻？”易中行不屑道。司馬淩風抓了幾個天山派外門弟子倒也查到了一些隱秘。“閉門封山？看來我得做一回惡客了！”
“不良帥是按照歐冶子祖師爺的遺訓破了天山劍陣方才能借助鑄劍閣鑄劍，你們既然想破規矩，那就也來嚐嚐天山劍陣的額滋味兒吧！”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沒能言語退敵，淩霄子也隻能選擇門前拒敵。
“布天山劍陣！”
以淩霄子為首，天山劍派弟子紛紛拔劍，借助天山主脈之勢，引導天地之靈進入陣中，每一名天山派弟子居然都分出數個幻影，且時真時幻，變化多端。
雙方的人數一下子拉平，而且這劍陣不破，分身不絕，難怪天山派不過三四十人，居然有底氣拒絕楚國的招攬。
“這就是天山劍陣，當初僅有我一人布陣，便困了不良帥五天五夜！”淩霄子有這個資格自傲。
“淩風？”無憂宮主看了司馬淩風一眼。
司馬淩風點頭：“陣起！”
六扇門的精銳弟子在司馬淩風的指揮下同樣布陣——大五行劍陣！
五脈弟子分屬五行，二十五人為一族，二十五支長劍相生相克，連綿無盡，威力不俗。且練習難度上又比繁複的九宮八卦陣小得多，被司馬淩風選擇作為六扇門的合擊之法。
一場亂戰，天山派弟子仗著分身無數，肆意攻殺，他們同屬一派，朝夕相處，配合默契，攻勢淩厲。六扇門弟子雖然遜色很多，但在無憂宮主與司馬淩風的指揮下倒也守得滴水不漏。
大五行劍陣不斷挪移，如同五個巨大的梅花相互影響，始終將天山派弟子壓製住。
“燕兒，看你的了。將這些幻影全部掃滅，一個不留！”
上官燕拔劍便是一招“雪花漫天”，在這天山之上，當真如同暴風雪降臨，有鳳鳴天山，劍氣飛霜！
那淩霄子看到上官燕如虎入羊群，衝入天山派弟子陣中，普通幻影根本不是她一合之敵，大肆砍殺，臉色突變。
“古木天的傳人！？”
一蓬蓬怒火上湧，淩霄子大手一張，場外便有一劍器飛入手中，身影一動，便有六七幻影分出，俱都有劍器飛來，當真是一人成陣！
天山劍派，同樣分屬九大門派之一，當年也是被古木天屠戮之輩，上代天山派掌門就是命隕古木天之手。
古木天得刀神關天仇傳承，前半輩子都沒想過鑄劍，怎麽突然就能鑄出龍魂、鳳血這樣的絕世神劍。連他師弟邊疆老人都能鑄造出極端相反的無我劍。這鑄劍法是從何處得來？
仔細一想，這淩霄子果然是與西楚仇深似海啊！
劍氣一動，易中行已如狂風般衝出，無我劍湛藍光芒一閃，與淩霄子幻身連拆十二招。
履霜冰至！
“劍法不差！”淩霄子整個人融入幻影中，七個幻身，無論肉眼還是剛才的兵器碰撞都無法察覺。“但在這天山劍陣中，你毫無勝算！”
幻身再次增加，竟達十八人之多！
易中行臉色微沉，但卻絲毫不懼。手持無我劍，再次與淩霄子鬥在一起。
十八幻身同時出劍，即便是十翼劍法中守勢第一的“密雲不雨”也難以抗下。淩霄子的幻身雖未必同真身一樣強悍，但以他大天位的眼力、功力，都能給易中行造成極大的威脅。
“我這天山劍陣依靠天山主脈提供能量，無需耗費內力。不管你劍法多麽出眾，遲早要耗死在這陣中！”淩霄子出劍越來越快，對手雖然難得，但報仇的快意更加讓他舒暢。
久守必失，十八幻身持劍圍攻，能將易中行守勢中一點點的破綻不斷擴大，直至一招敗敵！
“你完了！”淩霄子的笑容分外猙獰，長劍撥開無我劍，立刻有另一幻身跟上直刺易中行胸膛。背後，有幻身橫劍腰斬，身側的幻身正對易中行雙腿出劍……
“你，高興地太早了~”
劍吟之聲灌耳！
十八道劍光拔地而起，飛似遊龍。
震驚百裏！
十八幻身同時擊滅。
淩霄子臉色十分難看地注視著掉落地麵的十七八劍器，他的衣領同樣被長劍割破。剛才若非他變招及時，隻怕也要在易中行這突然的爆發下受創。
“這是什麽招式？”淩霄子的幻身再次出現，三個、六個……十八個。
易中行殺氣畢露的一笑：“等你贏了，我會告訴你的！”
身後，十八柄長劍刺出！
幻身與長劍打成一片。
難道這就是劍仙手段，飛劍之術？
這還是平生第一次，淩霄子憑借天山劍陣之利居然無法壓製對手！
這個對手的功力甚至還不如自己！！
“別得意！就算你招法神奇又如何？中天位就是中天位，待內力耗盡，就是你的死期！”
淩霄子說的沒錯，中天位和大天位拚消耗是找死，更何況在這天山劍陣中，淩霄子根本無需消耗內力。但是……
“你這天山劍陣的確能量無窮無盡，可是你們這些操控幻影的人是有極限的！”一眼掃過去，天山派中人，強如淩霄子，一人控製十八幻身；弱小如弟子，可分出兩三幻身。
普通人一心二用尚且困難，更何況是在激烈搏殺之中？
“十八個幻影，就是淩霄子你的極限了吧！可我的極限……遠不隻十八柄劍！！”
劍心一動，場外數十柄劍器衝天而起，在易中行的操控下分襲淩霄子十八幻身。
這位依靠天山劍陣之利的天山劍派掌門居然在自己布的劍陣中被敵人壓製了！
易中行在這十八個敵人中來去如風，雖然被對方圍攻，他的飛劍卻也每每能以三敵一，甚至以五敵一，滅殺幻身。這種戰鬥方式，總是令易中行想起某位紅色英靈。
淩霄子的幻身隨滅隨生，永遠保持在十八之數。但他被易中行壓製，卻是不可否認的。
這就是為什麽司馬淩風幹脆利落的讓自家國主上的原因。換了司馬長風、歐陽明日，甚至去請邊疆老人他們來，都未必能打成這樣的局麵。
淩霄子在天山劍陣中的戰鬥方式不得不說，和易中行十分相似，但要是真打起來淩霄子不如易中行犀利。
要說原因的話，簡而言之一句話：幻身的操控比飛劍複雜得多！
而且淩霄子不僅要顧及自己的幻身，他還要主持整個天山劍陣的運轉。分心如此之多，自然難與易中行拚殺，一身大天位的功力根本發揮不出來。
“國主，成功了！”司馬淩風興奮的喊聲將廝殺中的易中行和淩霄子驚醒。
不知何時，他與無憂宮主竟然站到那柄高達二十餘米的冰霜巨劍之下。
“這裏便是天山劍陣的陣眼之所在。正是靠著這兩柄巨劍匯聚天山主脈之靈，以山為形，借地為勢，用靈作引，千變萬化，強橫無比！”
司馬淩風每說一句，淩霄子臉色變蒼白一分。
“現在就讓我們破了它這天山劍陣！”無憂宮主接口一句，母子倆一起動手，破壞了巨劍之外的冰霜。
高達二十餘米的冰霜巨劍就此解體，纏繞其上的根根金鐵鎖鏈墜落，將大地震動。
“天山劍陣……破了？”淩霄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但加持在自己身上的天山之靈確實已經消失。原本遍及場中的幻影全都消失不見。
在那插天巨劍的原地，一柄邪氣凜然的寶劍插於地上。
“這柄劍……”司馬淩風看出了此劍不凡，剛想觸碰，卻被寶劍的劍氣彈開。
易中行小心攝拿，以劍氣破劍氣，終於將寶劍握於掌中。
這天山劍陣乃是歐冶子布下，身為歐冶子鑄劍術傳人，淩霄子很快就認出了易中行手中寶劍——勝邪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