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偏心
季柔冷不防聽到楊曉嬋這麽詢問，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跳舞？這哪裏是我們農家姑娘能會的？唱戲倒是有可能，不過我們家那邊沒有戲班子。我大概是天生的吧？”
趙小燕也附和：“是啊是啊，之前我跟我媽相看我嫂子的時候，我嫂子就是這樣的，做個飯就可好看了。我媽一眼看看中了。”
楊曉嬋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那麽厲害嗎？季柔姐，那你是怎麽做到的？”
她說著，雙頰緋紅起來：“我也想……我也想學一點。我家安國之前還跟我說呢，軍嫂裏麵，就季柔姐看起來最亮眼。比那些文工團出來的，都要好看上不少呢！”
季柔抿著唇，也紅了臉頰。
“沒有，我也沒有那麽厲害了。主要，我其實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畢竟，我們家雖然比曉嬋好上一點，也確實是貧農。我爸他隻有好手藝，村裏有人辦事啥的，都會請他出馬。所以，我們家情況在村裏還算差不多。可能因為這樣，我就沒下地幹過活，家務活也幹的少的緣故吧？”
氣質這種東西，還真不是幹活少就能練的出來的。
不過，難道真有例外？
畢竟，季柔說這話的模樣，太過坦蕩，她竟然一時間分不清楚真假。
思緒轉著，楊曉嬋半眯著眼，笑得明媚：“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回去就跟安國說，這種東西我反正是學不會的。如果想讓我學會，那就所有活都他幹！”
季柔笑得溫和無奈：“張副營長可別怪我帶壞曉嬋了。那我可就丟人了。”
幾個人說著話，竟然不知不覺就到了地方了。
上樓，三個人的臉上都還帶著笑。
隻是那笑，在看到趙婆子氣勢洶洶的站在三層樓梯口，怒瞪著她們的時候，漸漸消散。
“你們還知道回來啊？知不知道現在什麽時候了？我老婆子等著你們回家做飯，你們是要餓死我嗎？”
楊曉嬋敏銳察覺到，趙婆子這話一出，季柔跟趙小燕身子都忍不住顫抖了一瞬間。
她皺眉，沒有開口。
卻沒想到，趙婆子的戰火還引到了她身上。
“曉嬋啊。不是我老婆子想要說你，但你也確實不怎麽會辦事啊。你畢竟是人家安華的嫂子，哪有你這樣的，叫你家小姑子在外麵等那麽久的？”
之前楊曉嬋就發現，趙婆子對張安華的態度很親熱。
現在這種感覺，就更明顯了。
原先他們兩家之間鬧得特別僵硬，當時趙婆子還在季柔的勸說下，跟他們家道歉來著。
從此之後，趙婆子還真沒做的太過分。
像今天明顯為張安華打抱不平，甚至真情實感的樣子，可真是……說不出的違和感。
楊曉嬋不怎麽想搭理趙婆子，於是就敷衍道：“嗯，我知道了。”
這種不在乎的態度，不知怎麽的，又惹了趙婆子不高興了。
她耷拉著臉，一雙三角眼裏滿是憤怒：“楊曉嬋，你這是什麽態度？你不要以為張安國被你籠絡過去了，就一副牛氣的樣子！你要知道，安華是張安國的親妹妹！就你這態度，你以為你男人都是瞎子不成？遲早有你受的！”
又被人指著鼻子罵了。
楊曉嬋挑眉，微冷的眸子，轉過去看向趙婆子。
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趙大娘，如果不是我跟小燕的關係還不錯。我真會以為，安華才是你親閨女呢！大娘，你有這個時間替安華打抱不平，怎麽沒時間對你閨女好點呢？”
趙小燕縮在角落，存在感很低。
但被楊曉嬋提起之後，在場的很多人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尤其是她嫂子季柔。
季柔望著她的眼神，總帶著同情的。她拍拍她的手背，以作安撫。
趙小燕感激季柔的用心。
但她其實並沒覺得多難過的。
從小到大，她已經都習慣了，她媽對她不好。給她很多活要幹，甚至還吃不飽穿不暖的。
剛懂事的時候，她其實，也很羨慕那些父母對孩子很好的。可是，慢慢的，她就沒再多想什麽。
她媽不喜歡她，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所以，她媽根本就不會跟疼哥一樣的疼她。倒不如，沒有期盼。
一年年的，她竟然真的不去想這些了。
她也很詫異，這個時候，看著嫂子對她同情的眼神，她竟然一點沒傷心。
趙婆子也注意到季柔跟趙小燕之間的動作，忍不住嘴角一撇，眼神就瞪圓了。
“楊曉嬋，你胡咧咧什麽呢？我一向都是這麽正義的人！再說了，我家小燕咋了？她幹活麻利，多幹點不也應該嗎？如果跟小柔一樣，身嬌體弱的，我也不說啥了。你問問她，她覺得我虧待她了嗎？”
楊曉嬋懶得掰扯，隻是嘲諷的反問：“照趙大娘這麽說，我也身嬌體弱，安華就該什麽活都幹完。對不對？”
趙婆子說不出對來。
她心是偏向張安華的。
也不知道為啥，見到張安華她就覺得親切。
說不出話，趙婆子又不想認慫，隻能狠狠瞪了楊曉嬋一眼，然後一把抓住趙小燕的手，就把她往屋子裏拉。
倆人走了，季柔才走上前，溫溫柔柔的對楊曉嬋道歉：“曉嬋，真是對不住，我婆婆就這個小孩子脾氣。你們家的事情，你心裏肯定有數，我們作為外人，實在不好置喙什麽的。”
季柔倒也是個聰明人。
隻是，是楊曉嬋不是很喜歡的聰明人。
如果剛才在趙婆子撒潑的時候，她站出來接管局麵，楊曉嬋還能高看她一眼。
但現在？
不敢跟趙婆子當麵懟，也不敢直接說出趙婆子的不對。反而隻想做什麽都不沾染的老好人？
雖然心裏不屑，但楊曉嬋麵上沒表現出來。
她笑笑：“季柔姐也別多想什麽，我不是那麽小氣的人。隻是，今天我提了小燕，恐怕趙大娘說不準對她有多生氣呢。季柔姐跟小燕關係那麽好，想必應該能幫她一把的。”
季柔麵色自然的笑著應下，隻楊曉嬋發現，她眼神裏的柔和慢慢變得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