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不舒服
楊曉嬋能感覺張安國起身離開的動靜。
她隻皺了眉一瞬,就不再管了。
在她看來,她跟張安國睡在一張床上,叫娟子看看,趁早死了心,倒是能解決她的麻煩。
但是,張安國不願意。
不願意就不願意吧,反正這個時候的楊曉嬋自暴自棄的想,她說不定能跟張安國待一起待多久呢。
楊曉嬋沒想到,這一覺她倒是睡得很熟。
還是聽到娟子說話的嗓音才醒過來的。
張安國還有幾分良心,她沒睜眼,就聽到他壓低了嗓音,透著不悅的聲音:“娟子,你小點聲,曉嬋還在睡呢。”
娟子帶著惡意的眼神望著楊曉嬋,語氣卻順從無比的應了一聲:“行,張大哥,你說我一個人真可以嗎?即使是食堂的臨時工,人家會不會看不起我?我沒讀過書,也沒吃過幾次肉,不怎麽會做肉菜……”
在張安國看來,娟子隻是個沒有出過遠門的村婦,會有這樣的擔心也很正常。
再說,他覺得他有這個責任,起到引導她進步的作用。
因此,他就耐心的解釋道:“這些都是小問題。部隊的食堂裏都是跟你差不多的。所以,你不用擔心別人會對你不好。沒讀過書也沒關係,食堂也用不到多少書的內容,至於肉菜,那邊有大廚師,你就打個下手。當然,以後見的多了,肯定也就會了。”
娟子嗯嗯兩聲,這才小聲嬌滴滴道:“安子哥,你可真好。知道的真多。”
張安國隻當小姑娘崇拜心理,也沒當回事。
“你還小呢,等到你跟我那麽大了,肯定也什麽都懂了。”
楊曉嬋聽著張安國的話,忍不住轉了頭,背過身去。
真是傻子。
真是無比想念,書裏那個下海了的男主,那會兒見了那麽多人的男主,應該就沒那麽傻了吧!
別人抱著什麽目的來的,他都看不懂!
氣的她都睡不著了。
娟子隻覺得跟張安國相處起來無比的舒服。
她隻想,能盡可能的多跟張大哥說幾句話。因此,在說話的時候,張大哥都是看著她的。好像眼神裏,隻能看到她一個人似的。
不過,她好像隱約看到楊曉嬋醒了?
眼神閃了閃,娟子這才用跟往常無二的聲音,看向張安國。
“張大哥,我聽秀秀姐說,你沒有把自己分到房子的事情,跟楊同誌說。我看你們感情那麽好,還以為你會想讓她就這麽留下來陪你呢。”
聽娟子提到楊曉嬋,張安國就忍不住眼神裏流露出幾分溫柔的笑意來。
語氣也罕見的柔和起來:“房子會先分下來,她的隨軍報告,要晚一點。所以,我準備等她隨軍下來了,再跟她說。”
這還是之前齊正晨教他的,免得她知道這件事,而不能在這裏多待,會失望。
娟子當然能看出張安國的溫柔神色,心裏的嫉妒都要湧到臉上了。
她也跟楊曉嬋接觸那麽久了,就沒發現,這個楊同誌,能有多好,好到讓張大哥那麽喜歡!
看看,不過提到她一句,他就整個心神都想著她去了。
她緊緊掐著掌心,讓自己恢複原本的模樣,可憐兮兮道:“張大哥,我……我……你……”
她好半天都說不出想要說什麽來。
張安國不悅起來:“娟子,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以後想要做什麽,就勇敢的說出來嗎?”
娟子抿唇好半晌,才終於點頭應了一聲:“張大哥,我想問,既然你分下來的房子,在那裏空著還是空著,能不能借給我住一段時間?”
她話說出口,也覺得有點唐突了。雙頰羞的通紅,連忙解釋道:“張大哥,我沒有別的意思的。我隻是……隻是聽說,不去上班的話,我就沒地方住。招待所太貴了,而且,我部隊裏的人,一個都接觸不到……所以,我……我不想再住招待所了。”
張安國沉思起來。
娟子說的也有道理。
她一直住到招待所裏,根本就遇不到部隊裏的人,這麽一來,就很難跟同齡人交上朋友。
接下去,她要去食堂幹活,也誰都不熟悉,自己如今又沒辦法幫忙,倒不如讓她住到他分的房子裏,跟那些軍嫂好好交流一下,這樣,她也算是在這裏有親近的人了。
在張安國看來,他到底是男人,即使娟子依賴他,到底麵上不好看。倒不如給娟子找幾個軍嫂帶著。
想完,他就點了頭:“可以。但是,那房子……”
他這話還沒落下,就見楊曉嬋忽然坐起了身子,微微揉了揉眼,像是剛起床的模樣。
她看向張安國:“安國,我睡了多久?現在幾點了?”
張安國看了看表,這才道:“快一點了。”
楊曉嬋驚呼一聲:“那麽久了,怪不得我那麽餓了呢。”
張安國下意識的朝著她露出個寵溺的笑:“餓了,那我們就去吃飯。”
楊曉嬋沒有點頭,隻是看向張安國,臉上的神色有些清冷:“可是我不想下去吃飯了,正好病房裏有飯盒,不然就叫娟子下去買上來?”
張安國一愣。
楊曉嬋表現的太好了,這些天她過來照顧他,從來都是什麽事情他都沒發現,她已經做好了。
很少有今天這樣的,她什麽都不想做了,就連去吃飯,都隻想讓人帶上來。
娟子看到張安國的神色,頓時一喜,她上前爽朗的拿了飯盒:“既然楊同誌不想下去吃飯,那我就下去買吧。反正就這麽點路,也累不著的。”
張安國漫不經心的皺眉嗯了一聲,娟子心滿意足的離開。
關上病房門的時候,她還不忘回頭,給了楊曉嬋一個高高在上的眼神。
真把自己當棵蔥了。不就是個鄉下丫頭,嫁給張安國享福,就以為自己厲害了?
半點臉色都不會看。
張大哥說不定有多討厭她這副資本主義做派呢。
隻可惜,娟子不會知道。她一走,張安國就拖著那條還沒康複的腿站起來,朝著楊曉嬋身邊走過去。
他幾步上前,伸出大手就按在了她額頭上,眉頭越皺越深:“難道我的手有問題,我竟然摸不到你的額頭燙?還是說,你不是發燒,而是哪裏不舒服?曉嬋,你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我叫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