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晨陽很絢爛。
席臻坐上車,手一直按著眉心,眼瞼下方有些許的淤積,看起來沒有休息好。
實際上他昨晚都沒睡。
吃早餐的時候,郝燕主動和他聊了聊,有關她和秦淮年的事情。
她讓他放心。
因為兩人還在協議婚姻的期間,郝燕對外還掛著席太太的身份,所以協議終止前,他們私下裏會注意,不會給他添麻煩,也不會讓他麵臨窘迫的境地。
這樣的細節周到,席臻胸中發悶。
他滿心的話像翻騰的江水,快要衝破堤壩,最終卻還是控製住,笑著點頭。
畢竟這隻是一場交易,各取所需,互不幹涉,他沒有資格,那些心思就都變成了妄想。
前排的秘書一邊開車一邊八卦的笑著打探,“席總,你昨天的項鏈送給太太了嗎?她喜不喜歡?
席臻道,“沒有。
秘書啊了一聲,驚訝的看著他。
“項鏈她不需要。席臻頓了頓,聲音裏有淡淡的悵然若失,“燕子和秦淮年已經和好了,這件事就當做沒發生過,以後別亂說話。
秘書怔愣。
他很替席臻高興,七年的時間了,好不容易他願意走出來,重新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可還未等開始,就結束了。
剛從一段過去的舊傷中解脫,卻又掉入另一段求而不得的痛苦中。
人間實慘。
秘書深深歎氣,沒敢再吭聲,一路沉默的到了公司樓下。
路邊,有輛豪華的轎車似乎停在那很久了。
席臻沒有在意,從車上下來便往寫字樓裏走。
轎車裏的人出聲喊住了他。
席臻回過頭,看到推開車門的莊沁潼,微訝,“莊小姐?
他和對方並不熟絡。
莊沁潼笑容端莊優雅的開口:“席三公子,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席臻皺了皺眉,還是跟著她一起上了車。
傍晚。
郝燕從擁擠的超市裏出來,手裏拎著不少新鮮的食材,乘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
她耐心的站在原地等,沒多久,一輛黑色的奔馳低調的開過來。
郝燕鑽進副駕駛。
係上安全帶,她視線不由落在另一側的倒車鏡上。
周邊的景物都在後退,有個身影正遙遙的追隨著汽車。
郝燕道,“上次相親的那位小姐,剛剛一直在看你!
她剛才就發現了,對方應該來逛商場的,秦淮年開車從麵前經過時,眼睛便一眨不眨的望著,有些激動,又有些悵然。
秦淮年淡淡,“是麽?
他沒注意,心思都在她身上,隻想著快點把車開過去,怕她等太久。
郝燕回味了下那個眼神,“她似乎對你有些意難平。
秦淮年長相和氣質都那樣出眾,和任何女人相親,都會很滿意,郝燕當天的時候,就感受到了。
這些都和秦淮年無關,他似笑非笑的斜昵,“吃醋了?
郝燕配合道,“有那麽一點點吧!
秦淮年哈哈大笑。
郝燕略微沉思,抿唇問,“秦淮年,上次家裏的相親被你那麽破壞掉了,你爸他……如果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
之前的某次宴會上,郝燕機緣巧合的見到過秦淮年的父親。
雖然她當時表現的落落大方,沒有怯場,不過回想起來,秦博雲那張頗為嚴肅的臉,還是有幾分怯意的。
相親的事情,她大概能猜到,兩人分了手,而她又已經轉身嫁給了別人,家裏開始操心他的感情之事無可厚非。
“沒事,我媽是站在我們這邊的。秦淮年道。
他勾唇,眉眼有盡在掌控的笑意,“相親的事情她會幫忙應付!郝燕,等到你和席三公子的婚姻結束後,第二天,我就帶你回家,正式拜見他們,然後取戶口本。
這是他早就計劃好的,隻不過中間一度出了變故。
郝燕點頭。
頓了頓,她舔了下嘴唇,還是沒忍住問,“秦淮年,等協議婚姻一結束,我們就立即結婚嗎?
秦淮年唇角的笑弧擴散,揶揄道,“這麽想嫁給我?
郝燕聲音輕柔,“嗯,很想!
以往秦淮年也沒少拿這樣的話打趣她,但每次她都羞赧的反駁他,還是第一次這樣回答。
秦淮年心中突然大動,又很心酸。
如果他沒有被陷害,他們現在早就結發為夫妻了。
秦淮年握住她的手。
前麵紅燈,他眼裏盛滿了情愫,等不及的俯身過去吻她。
郝燕柔柔的回應他。
還是後麵汽車鳴笛,兩人堪堪分開。
回到壹號公館,秦淮年將她抵在牆壁上,想要繼續之前的親密,剛剛在車裏施展不開,這裏隻有他們兩個,想索求的更多。
不過,郝燕早就料到他的意圖。
在他撲過來時,矮了下身躲開了,往廚房方向跑,“秦淮年,我們說好的,今天過來就是給你做頓飯,不能胡來!
上次回來這裏,說要給他做飯,可弄到一半就被他扛到臥室裏去了,最後兩人吃的外賣。
所以郝燕今天過來的目的很單純的。
秦淮年隻好作罷。
一個小時,郝燕精心準備了八菜一湯。
兩個人吃有些多,但她太久沒親自做東西給秦淮年吃了,恨不得做滿一桌子。
郝燕過去書房叫他吃飯。
秦淮年站在窗邊,剛接完電話,他望著窗外的夜色,眉眼有些鋒利。
郝燕走近問,“秦淮年,怎麽了?
秦淮年衝她勾唇,“是肯尼老先生打來的電話,他和我說了下那邊調查的情況。
這件事肯尼老先生也很憤怒,一直在努力替他調查著。
不過當天見麵的不光他們兩個人,始終也沒找到證據,不知到底是誰動了雪茄。
郝燕問,“調查出來了嗎?
秦淮年道,“還沒有,不過有些眉目了。
“嗯!郝燕點頭,眼中彌漫著冷意,“不管是誰,都不要放過他/她!
她嘴角抿成一條線,神色有著寒涼的凜然。
秦淮年還是頭次在她臉上看到這樣陰狠的神情,不覺得可怕,反倒有著烈烈的風情,而且知道她是因為心疼自己的關係,心裏暖融融的。
兩人到餐廳吃飯。吃到一半,秦淮年突然道,“對了,顧東城要走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