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眼看月亮就要西沉了，阿楊在床上輾轉反側，實在睡不著，索性從屋裏出來，裏衣外披了件外裳，提著刀劍在院子裏提前晨練。
??出了身大汗，把自己往床上一扔，放心地睡到日上三竿。
??比起阿楊，陸小鳳可狼狽得多。近日裏他追著時隱時現的線索一路查探，多年行走江湖的直覺讓他敏銳地發現自己的行動像是有人刻意引導一般，卻不得不捏著鼻子往坑裏跳。決戰在即，他不希望出現任何問題。
??“這位大俠，可要來碗茶水？”戴著草帽的老翁放下扁擔問，他扁擔兩頭正挑著裝水的大壺。
??若是平時，陸小鳳閑著沒事興致起來，自然不介意來上一碗，可是這時候，他斷是不會喝這碗能讓頭獅子睡死過去的涼茶的。
??“一文錢一碗的茶水，放上這麽好的蒙汗藥，你老人家這樣做生意不會虧嗎？”陸小鳳摸著胡子調侃著，暗暗準備好隨時出手。
??“若是能偷隻陸小鳳，那多貴的蒙汗藥，都是不虧的。”老人伸手往臉上一抹，抬起頭來，帽簷下的那張臉，陸小鳳自然是認得的。
??“魏大人，您這是什麽意思？”陸小鳳皺眉。
??魏子雲道：“我正想問你是怎麽回事？”
??陸小鳳初有些不解，複想起魏子雲當初交給自己緞帶，一時有些尷尬。
??魏子雲問：“我們交給了你六條緞帶，如今我知道的手上有緞帶的人至少有十三個之多，他們手上緞帶是從哪裏來的？”
??陸小鳳苦笑：“我也想知道啊……”說著歎了口氣。
??魏子雲挑眉，道：“我可聽說，陸小鳳手上的緞帶被司空摘星盡數偷去了。”
??陸小鳳氣的跳腳：“緞帶我一直好生收著，那個死猴精，怎麽可能偷得到！！我看他苦苦求我才舍了一條給他，哪兒來的傳言啊！？盡說些不靠譜的胡話！”
??魏子雲皺眉道：“這緞帶是波斯貢品，極難仿製，民間應該不可能有這樣的緞帶才對……罷、現在也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夜裏還請你一起防備著，以防有變。”
??魏子雲說完沒多久就匆匆告辭了，決戰在即，他還要去盯著宮裏各處的防備關卡。
??陸小鳳想著魏子雲的話，忽然臉色一變。
??這種緞帶他之前見過——在公孫大娘的雙劍上！！
??他早就隱隱約約覺得紅鞋子背後有人，幾日前的夜裏曾在碼頭見到一個黑衣紅鞋的女人，疑是紅鞋子的舊部，暗暗跟了上去，直至她消失在平南王府附近
??他決定再去平南王府附近查探一下，打聽點消息。
??平南王世子之前挽留著花滿樓宿過幾夜，和陸小鳳也有幾麵之緣。小世子也是習武之人，目力較常人好上不少，畢竟是人家熟悉的地方，陸小鳳上門拜訪，想問問對方有沒有見過什麽形跡可疑之人。
??陸小鳳在平南王府喝了整整一壺茶水，也沒等到小世子的影子。一個打扮簡單的侍女姍姍來遲。陸小鳳見過她一次，記得她是王妃貼身的侍女。她道世子今日隨父出門了，不知何時回來，又有些抱歉得解釋說王妃今日請了各府的貴女賞花吃茶，沒想到陸小鳳忽然拜訪，怕招待不周……
??陸小鳳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擔心自己衝撞了嬌客，識趣地告辭了。
??還沒有出王府在的那條街，永遠看著一頂轎子被抬著往這兒來。王妃給各府貴女下來帖子，這時候有人來自然正常，隻是跟在轎子邊的姑娘陸小鳳認識，不僅認識，還喝過人家煮的醒酒湯。
??“陶蓁姑娘！”陸小鳳打招呼，一個輕功就落在轎子旁邊。
??陶蓁和轎夫說了什麽，轎子停了下來。
??“林姑娘好！”陸小鳳對轎子裏的人打招呼。
??黛玉撩開簾子，見是陸小鳳，淺笑應到：“陸大俠。”
??沒有人注意，在黛玉撩起簾子對上陸小鳳的那一刻，衣擺裏飛出一隻淡紫的蝶兒，翩躍著從另一邊的簾子裏飛了出去。
??“林姑娘可是要去平南王府？”陸小鳳問。
??“承蒙王妃相邀，和府上的姐妹一同去赴宴賞菊。”黛玉道。
??陸小鳳自然知道阿楊那點不好意思直說的心思，今日也注定不太太平，忍不住多叮囑了幾句。
??等到陸小鳳告辭，已經過去不少時候了。
??阿楊看見紫蝶，發出了關於“臥槽！”的感慨。匆匆穿上褲子，抱著幾件皺巴巴的衣服一蹬腳運著輕功竄了起來，占著高空無人，一邊趕路一邊把衣服往身上套。
??在發現情況後，毒蘿難得態度強硬地要求人把她的小朋友藏在身上，艾虎和黛玉一個武功不足以她在石觀音麵前自保，一個完全不懂武，毒蘿特藏了會飛的蝶兒在她們身上，一白一紫，感知到細微的氣息就會馬上做出反應。
??阿楊高高地看見各式不一的轎子往平南王府去，擰著眉加快了步子。
??這邊，陸小鳳離開後，“魏子雲”躲在藏身的小巷裏，對著他離開的方向做了個古怪極了的鬼臉。沒多久，巷子裏走出一個搖著撥浪鼓個孩子，一邊玩著，一邊嘴裏唱：“小鳳吹牛，是個臭蟲，臭蟲混蛋……”唱得高興了，還跳起來連翻了幾個跟頭。
??平南王府，各府的貴女陸陸續續到了，由侍女領著觀賞花園，長廊上可以聽到她們小聲的交談，偶有幾聲羨豔的驚歎。
??“難怪寶玉日日念著，這樣的園子，怕是天上都找不著了。”一個長相溫柔的姑娘和邊上姊妹小聲地感歎。
??此時，平南王王妃正坐在鏡前，由著丫鬟重新梳妝。她平日縱然是無事，也要一早起來梳妝打扮，隨時可以出門待客，少有這麽匆忙的時候。隻不過約一個時辰前，王妃在院子裏被天上降下的穢物汙了衣裳，不得重新不沐浴更衣。
??“王妃，姑娘們來了。”一個丫鬟從外麵進來，俯身稟報。
??“聽見了嗎，動作利落些！”一邊伺候的大丫鬟催促著，自以為小心得偷看著王妃，滿眼癡迷。
??平南王王妃隻不過輕笑，明明隻是秀麗溫柔的麵容，卻透出攝人的風情。
??阿楊在清明上河邊停下，頭發還有些淩亂，沒來得及打理好，但是此時卻顧不得那麽多了。
??傳聞石觀音是一位極美的女子，也可算是這世上最美的女人，隻因她見到的好看到讓她感到威脅的女人的臉盡數被她毀去了。
??京城貴女，正是嬌俏含苞的年紀，帶著青澀又綻放的韻味。一個上了年紀了女人，還是一個充滿了嫉妒心的女人，誰也不知道她日後會不會做些什麽。
??閑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兩彎罥煙眉，一雙含情目，林姑娘不提容貌，就是通身那逼人的靈氣，就與常人不同，一段婀娜身姿，又立得筆直，帶著青竹的風骨，不沾俗氣，落成神仙般的人物。
??阿楊不敢賭石觀音的心思，他不能拿那些小姑娘的命去賭，隻能盡快行動，把她引出來。
??半月前開始有人向六扇門舉報在街上發現疑似煙藥犯癮的情況，蛇王曾告訴他開封暗處有白色的粉末流通，疑似西域奇毒，江湖人聚在京城，陸陸續續各處有了些小動作，若有煙藥流通，為了維持供應要麽有大量存貨，要麽隔些時日就有人送進來，半月前開始到現在，一批絕對不夠，至多七日內她一定補過貨。
??開封城門貨物進出檢查嚴格，應該是走水路。若是一次性運了大量存貨囤著，這麽大的貨船一定會引人注意，卸貨也不容易，而且風險極大。阿楊飛速通過已知情況推測信息。
??七日內一定有補貨，近日不安定，人人自危，閉門不出，搬貨的人手嚴重不足，若是有煙藥，一定還在清明上河的某條貨船上。
??所有的船隻貨物都是登記在冊的，阿楊把提督給他的腰牌往桌上一拍，就順利拿到了登記的表單。
??桐油，酒一類的東西左右數十艘貨船，全部排除藥物食品檢查尤其嚴格，查驗之人對此類東西格外敏感，也可以排除，布匹類可以夾粉，運得仔細也正常，但工程量浩大，若是大批煙藥此路不通……
??阿楊拿著表單，麵無表情抿著唇，從裏麵尋找可能性，越是急切，他的手越穩。
??平南王府。
??“林妹妹！”之前低聲交談的少女看見來人，打了個招呼，“你怎的才到啊？”
??“遇見了相識的人，說了兩句。”黛玉坐下。
??王妃遲遲不來，一年紀不大點姑娘更衣回來，神秘兮兮地和姐妹說：“我方才隱約聽見丫鬟說有人落水了，好像是兩個側妃起了爭執，然後……”
??“噓——”她的友人急得拿帕子捂她的嘴。
??黛玉喝茶，側眼瞥見一直伏在袖口安靜得像衣裳紋路般的小蝶不見蹤影，不知為什麽，忽然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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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一下，秋瓷炫演的石觀音，我懵了。
??原文有很多人都常用「星眸」來形容女子的美目，但星光又怎及她這雙眼睛的明亮與溫柔？
??有很多人都常用「春山」來形容美女的眉，但縱是霧裏朦朧的春山，也不及她秀眉的婉約。
??我之前想給林妹妹吹的彩虹屁：
??兩彎黛色的罥煙眉，像是朦朦細雨中看到的遠山……
??然後啥的，忘了。
??看到楚留香對石觀音的內心戲，我默默把這段刪了。
??報了名當誌願者，假期當義工去一個村子裏給他們搞牆繪，以前沒有做過之類的事情，感覺還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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