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老僧
張凡了跟隨著圓塵來到後殿，殿外弟子見到圓塵紛紛稽手行禮。
??“稟報主持，這位張施主有要事請見。”
??一名沙彌看了張凡了及他懷中抱著的胡可兒一眼，眉頭皺了皺，轉身朝殿內走去。
??片刻後，小沙彌出來稽手回道。
??“主持請師兄帶張施主進去。”
??圓塵領著張凡了步入殿內，張凡了四處一瞥，這後殿依舊宏偉肅穆，殿前的佛祖塑像法相莊嚴，讓人一見不由升起膜拜之心，給人一種佛法無邊之感。
??佛前一道身影盤坐，身披佛衣，頭上的戒疤很是顯眼，微閉著雙目，雙手合攏，似乎陷入了深度的入定之中。
??“主持，張施主來了。”
??圓塵恭敬的施了一道佛禮。
??眼前這位入定的僧人張凡了見過，正是在天刀門王震天壽誕之上的了空大師。彼時他隻顧跪求祝炎重回烈火宗，所以對了空一桌的客人隻有淺淺的印象。
??了空睜開雙目，雙眼內精光內斂。
??他望向張凡了，片刻後臉上似乎掠過一絲驚訝之色，又將目光望向張凡了抱著的女人，臉上的訝異更濃了。
??“張施主可還記得貧僧。”
??了空含笑開口道。
??此時的張凡了已經回想起來，微微彎了彎腰。
??“大師寶相，小子自然記得。”
??了空看向他懷裏的胡可兒，
??“張施主來找貧僧所為何事，又怎麽和這淩霄仙子一起。要知道，貧僧曾一度追蹤這妙月宮宮主，阻止過她施法害人。”
??張凡了輕輕將胡可兒放下，朝了空拱手道。
??“不瞞大師，我與這妙月宮宮主也算是相識，她也曾救過在下一命。如今被屍魂殿施加了鎮魂術，天下間唯有梵音寺能助其解脫，所以小子鬥膽帶著她來懇求大師施以援手。”
??了空皺起了眉頭，目光深深的注視著地上的胡可兒。
??張凡了從了空的神色上看出了他在猶豫，於是站在一邊靜靜等候著。
??半晌過後，了空輕輕歎了一口氣，緩緩站起身，朝著張凡了和胡可兒走了過來。
??他先是看向張凡了，眼神裏不由多了些疑惑。
??張凡了給他的感覺跟當日在天刀門已經截然不同，似乎此刻站在他麵前的是另外一個人，而非當日那個跪地乞求的小廝。
??了空伏下身子，跟圓音一樣，當他看清楚胡可兒後眉頭不由再次緊鎖。他同樣伸出一根手指點在胡可兒天靈之上，過了許久，了空撤回手指，緩緩的站起身來。
??他衝著張凡了搖了搖頭，神色有些遺憾。
??“非貧僧不度她，隻是給他施術之人修為甚高，貧僧不及。”
??頓了頓又道，
??“張施主這趟梵音寺之行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張凡了望著了空，他相信以了空的身份自然不會拿話來誆騙他。而且從了空的眼神裏，張凡了也看出他說的話應該屬實。
??呼。
??張凡了深深吐了口氣，目光望向地上雙目失神的胡可兒。
??能做的他已經做了，也算是還清了胡可兒當日保下自己一命的情誼。想起昔日風采絕世的一個妙人，如今卻落得這般模樣，張凡了心裏不勝唏噓。
??既然了空也解不開胡可兒所中的鎮魂術，這天下間張凡了更不知道有何方法能辦到了。他正準備跟了空道別，帶上胡可兒離開。
??一名沙彌雙手合十走了過來，朝了空躬身一禮，靠近了空說了幾句。
??了空驚訝萬分的望著沙彌，猶自不信的問了一句。
??“當真？”
??沙彌雙手合十，點頭應是。
??了空望向張凡了，眼神裏充滿著驚異，半晌都沒開口說話。
??張凡了疑惑的回望著了空，不知道他為何如此神情看著自己。
??“大師，你這是？”
??了空深吸了一口氣。
??“張施主大造化，我梵音寺梵字輩師祖僅存一位，自貧僧入梵音寺也隻見過師祖一麵。今日師祖開關，指名要見施主。”
??輪到張凡了驚訝不定，梵音寺裏他隻認識圓塵，了空也隻是一麵之緣，現在人家的祖師爺居然要見他，這自然讓張凡了難以置信。
??許久的震驚之後，張凡了才開口道。
??“不知那位前輩現在何處。”
??了空打了一個佛禮，開口道。
??“我親自帶張施主過去。”
??跟著了空從後殿出來，在宏大的梵音寺裏七轉八轉，最後來到一處僻靜無人的佛堂。
??這裏周圍不見一個僧人，張凡了四處看去，除了這間佛堂隻有不遠處一間茅屋，另外再無其他建築，清淨中又透著一股寂寥。
??了空在離佛堂數十丈外就停下了腳步，雙手合十，深深的彎下了腰，聲音恭敬無比道。
??“了空拜見祖師，張施主已經來了。”
??吱呀！
??佛堂兩扇木門自動打開了，了空轉頭望著張凡了。
??“施主，你過去吧，祖師就在裏麵。貧僧不便打擾他老人家。”
??張凡了朝了空微微一揖，朝著敞開房門的佛堂行去。
??來到佛堂前，裏麵幾盞油燈散發著昏暗的光，張凡了邁步進到佛堂內。
??這是一間很普通的佛室，普通的過於簡陋，甚至連桌椅都沒有，隻有一尊佛像，幾盞青燈。
??一道蒼老的身影背對著張凡了，盤坐在佛像前。
??從那背影看去，這道身影似乎從來沒有改變過這個姿勢。張凡了從這背影上感覺到一股恒艮如石頭般的錯覺，雖然他坐在那裏似乎已經很久了，但渾身上下卻沒有沾染上一絲灰塵。
??“張凡了見過前輩。”
??朝著背影施了一禮，張凡了清朗的聲音開口道。
??片刻後，那道盤坐的蒼老身影轉過身來。
??映入張凡了眼簾的是一張褶皺遍布，蒼老至極的臉龐，兩道灰白的胡須靜靜的貼在那裏，一雙深邃至極的眼眸打量著張凡了。
??張凡了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有一種渾身都被看透的感覺，似乎在這個老僧麵前，自己身上所有的秘密已經不再隱秘。
??“很好，很好。”
??老僧麵帶微笑，沒來由的兩句很好讓張凡了有些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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