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白淵日記 1
白淵日記（1）
今是我來尼泊爾的第三。
尼泊爾是一個古老的東方國度，相傳在繁忙的城市裏，每個人都過著安逸質樸的生活。
不過傳終究隻是傳，現在的尼泊爾和傳裏的一點也不像。牆上到處都是智能屏幕在循環播放廣告，滿大街都有各種各樣的機器人在忙碌。
我穿梭在尼泊爾首都加德滿都的路上，與我擦肩而過的路人行色匆匆，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像傳中的那樣閑散在路邊曬太陽。
在整個加德滿都，我成了最閑散的一個人。我背著一大包行李，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我看著這個被現代化機械改造過的城市，想象不出來一百多年前這個城市還與“古老”這樣的詞匯有關聯。
我的閑遊浪蕩很快引來了巡邏機器人的注意，機器人一定是通過我走路的速度和路線計算出我的與眾不同。路上其他人都有明確的目的地，隻有我像是沒長眼睛一樣到處瞎走。
一個無人機悄悄飛到我後麵跟著，我故意裝作什麽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無人機跟上了。我還是走我的路，看著哪裏好看就停下來多看兩眼，看夠了再漫無目的往前走。
我在加德滿都閑逛了兩，隨便吃了些吃，住了兩個青年旅社。雖然尼泊爾不像上個世紀一樣悠閑，但是這裏的人還是很熱情的。
可是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來尼泊爾之前，我見過一個叫風媧的女人。她是個很厲害的女人，是細胞學院的院長。聽爸爸，這個世界上一半人的命運在出生前就被被院長提前安排好了。
爸爸的命運是被院長提前設計出來的，我的也是。所以，我們都逃不過自己的宿命，我們生就要學會信命，還有認命。
院長告訴我，在喜馬拉雅山的另一麵住著一個月光寶石的女兒。相傳，隻要能找到月光寶石的女兒，凡人就能逃脫自己的宿命。
我根本不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傳，我也沒想過要找什麽月光寶石的女兒。我隻是不想看到爸爸難過的眼神，不想把我前世今生的罪孽繼續疊加在爸爸身上。
我花了兩時間把加德滿都的每一條街道都走了一遍，引得整個城市的巡邏機器人都把注意力錨定在我身上。
我停下腳步，看著高聳入雲的喜馬拉雅山。那是神明居住的地方，或許我應該去山腳下祭拜一下神明。
我有了目的地，我往喜馬拉雅山的方向走。走出城市，走進鄉村，踩著青草和礫石，一步一步登上地球上的最後一片淨土。
我走了很久，太陽偏西的時候，我一個人站在荒無人煙的山坡上。我帶的食物都吃完了，水也喝完了。等太陽落山以後，這裏的溫度會降到零度以下。
我身上孽債太多，或許聖山喜馬拉雅可以將我的罪孽全部洗滌幹淨。
我跪在山腳下，虔誠地向聖山懺悔過去一個世紀裏發生的一切。隻願從今往後，一切罪孽都能被封印在神聖的喜馬拉雅山腳下。
我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等待神明將我的靈魂帶走。
我閉上眼睛，聽風的聲音，草的聲音，雲的聲音，太陽的聲音。我的心很靜，靜如止水，水波不興。
不知跪了多久，我感覺腿有些麻。我剛想換個姿勢時，身旁就傳來幾聲清脆的銅鈴聲。我睜開眼睛，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我看到一個女人正吆著一群羊往前走，那些羊很聽話，順著女人鞭子的方向乖乖走路。
女人路過我麵前時對我了一句我聽不懂的話，這裏太偏遠，沒有衛星信號塔，通塔翻譯係統在這裏不能用。
女人往山坡的另一側指了指，我覺得她是問我要不要去那邊。我站起身，雖然聽不懂女人在什麽，但是我還是跟著她走了。
女人把我帶到山坡的另一側，這裏有一個羊圈，還有一個土基夯的屋子。女人動作很熟練，三兩下就把三十多隻羊趕緊羊圈裏。然後她走進屋子裏，端了一個碗出來給我。
那是一碗加了紅茶和生薑的羊奶，算不上特別好喝，不過也不難喝。
我和女人基本不話，了互相也聽不懂。
太陽落山後，女人沒有把我趕走。我走進她的屋子她也不反對，她還弄了些吃的給我。
女人家裏不怎麽幹淨，吃得東西也很粗糙。她應該是一個人住在這裏，沒有親戚也沒有朋友。
今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不洗澡就睡覺，而且睡覺的床不怎麽幹淨。床上還睡了一個女人，也不怎麽幹淨，準確的她身上有股羊膻味。
女人和我躺一起也沒什麽避諱的，屋裏光線很弱，她很快就睡著了。
我翻來覆去睡不著，幹脆爬起來寫日記。
我不希望我的這些恐怖的想法會被爸爸看見，爸爸看見了又會擔心我的。我根本不是來找什麽月光寶石的女兒，我就是來贖罪的，把我前世今生的罪孽全部洗滌幹淨。
我把日記寫在紙上，這樣爸爸就看不見了。
本來打算今就贖罪的，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見到這個女人以後我突然對這個女人很好奇。我就想跟過來看看，看看女人住在哪裏，平時是怎麽生活的。
現在看到了，女人住得地方很簡陋，而且有點髒，滿屋子都是羊膻味，屋子裏的東西也是放得橫七豎八的。估計是女人平時放羊太累了，所以沒時間打掃衛生。
我在這裏睡得不踏實，我擔心床上有虱子。我不知道女人身上有沒有虱子，看她的樣子她好像很久都沒有洗澡了。
這屋子很，屋子裏沒有洗澡的家具，不知道女人平時是到哪裏洗的澡。或者，女人可能根本不洗澡，就跟喜馬拉雅山另一邊的藏族一樣。。
或許女人真的不洗澡吧，不然她身上也不會有那麽重的羊膻味。她指甲裏全是黑乎乎的髒東西，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油膩膩的。
女人生活這麽困難，她還請我吃一頓飯。等明我去城裏給她賣點糧食來，再給她買點生活用品，算是報答她送我一頓飯的恩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