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演講

  曆史長河逝者如斯，大浪淘沙沉澱過後，無數曾經輝煌鼎盛的文明被曆史黑洞吞噬殆盡。


  人們很容易忽略，我們觸手可及的一切文明的起點遠在一個我們幾乎無法探尋的遠古時代。


  相傳，創世神明將他們對地的一切眷戀塑造成一種叫生命的傑作。


  第一個從地球上覺醒的生命比浮塵還要微，到隻有一串求生的信念被記錄在一種叫遺傳物質的有機物上。


  “活下去！”這串求生的信念，僅僅隻有兩層單薄的磷脂做外衣。


  這麽渺的一個生命，在原始的海洋裏浮浮沉沉。


  那是一個遠古到連化石都沒有為其書寫曆史的時代，可是這些故事並沒有被時間堙滅，這些古老的故事就刻錄在現存所有生命的細胞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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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46年8月日。


  吳穹站在後台，他對著鏡像畫麵最後一次整理著裝。


  泰坦矗立在吳穹身後，幫吳穹檢查揚聲器信號。泰坦是吳穹的私人保鏢，他已經跟了吳穹十年。十年來泰坦每都用最虔誠的態度對待工作，因為保護吳穹就是捍衛人類道德的最後一條底線。


  “揚聲器工作正常，教授。”泰坦沉穩匯報，然後退到一邊負手而立。


  “謝謝。”吳穹溫和地笑了笑，“這隻是一個學術會議，你不用這麽緊張的。”


  泰坦沒有笑，更沒有放鬆警惕。60年前泰坦還沒有出生，那年泰坦的爺爺也不過是個蹲在地上玩泥巴的娃娃。可是那時候對吳穹犯下殘酷暴行的人，就是一群科學家。


  今場下坐滿了科學家，泰坦不能保證他們當中不會混入幾個極端分子。


  泰坦昂首挺胸對吳穹：“您可以上場了，教授。”


  吳穹回看一眼泰坦，這個保鏢當真人如其名的彪悍。吳穹記不清他前後一共雇傭過多少個保鏢，不過留在他身邊時間最長的人非泰坦莫屬。


  在泰坦眼中，保護吳穹不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種信仰。這也是吳穹放心把自己的性命交到泰坦手上的原因。


  吳穹調整了一下呼吸，他踩著階梯走上寬闊的講台。穹頂上一千盞明燈如星海燦爛，台下三千五百人同時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吳穹，全球顯微外科第三把刀，人稱手探花。他不僅在顯微外科方麵有卓越建樹，在分子生物學領域他同樣為科學界做出巨大貢獻。


  吳穹優雅地向台下揮了揮手，既不招搖，亦不拘謹。“各位科學界的同行，下午好！很榮幸我能受邀參加本次學術會議，也很高興能在這裏與大家分享我的個人觀點。


  “我今演講的題目是：《細胞是否具有主觀思維》。”


  台下瞬間安靜下來，每個人都聚精會神聆聽吳穹發言。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神祇，那吳穹一定就是神祇的代言人。


  台下坐了三千五百多名科學家，他們來自世界各地。每個人想盡辦法獲得一張會議邀請函，目的就是為了現場聆聽吳穹的發言。


  吳穹烏黑的長發如墨色泉水涓流而下，染在深藍色的西服上，若有若無間給周圍環境增添了幾分妖嬈。沒辦法，人活得久了，難免會沾上幾分妖氣。

  會場上空投射出一個巨大的全息屏幕，吳穹眨了眨眼睛，將自己拓展現實鏡片裏的畫麵切入到會場屏幕上。


  拓展現實鏡片隻有一塊指甲蓋大，近距離放在人的右眼前方。人們可以用右眼看到視圖畫麵，左眼看正常的世界。


  控製拓展現實眼鏡的方法很簡單，無需手動操作，隻要用眼神和聲音就可以控製畫麵。


  第一款拓展現實眼鏡於01年問世，可是之後十年一直沒有得到推廣。[注1]

  由於初代鏡片太過厚重，視線追蹤技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得到突破，虛擬畫麵與現實畫麵疊加後視圖模糊等諸多因素，導致一個世紀以前單純用眼睛控製界麵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吳穹在台上表現得張弛有度，他恰到好處地出自己的論點和論據：“自從人類創造了‘思維’這個單詞以後，幾千年來人們始終認為人類是唯一具有思維能力的生物。


  “隨著科學進步，這個法在文藝複興以後逐漸被推翻。很多生物都擁有思維能力，隻不過它們思維的方式和人類不同。因為人類不能用語言直接與其他生物對話，所以才導致人類誤以為其他生物沒有思維能力。


  “今，我想提出的問題是，單個的細胞是否也具有獨立思維的能力？”


  場下依然安靜一片，吳穹自問自答：“我認為是有的。以前科學界普遍認為單個的細胞沒有思維能力，認為單個的細胞隻有‘應激反應’和‘反饋調借機製’。


  “可是正如我方才所，我們持有這樣的觀點是因為我們不能用人類的語言和單個的細胞交流。我們不能理解細胞的思維方式，所以我們將看不見聽不到的思維方式默認為不存在的東西。”


  就在這時，場下突然有人亮起紅燈示意要發言。


  吳穹將揚聲器信號切換給亮燈的年輕人，年輕人站起身：“吳教授，按照您的法，人類無法用語言和鬼神交流，所以人類認為鬼神是不存在的。同樣是按照您的邏輯，難道鬼神也是真實存在的事物嗎？”


  場下頓時一片嘩然，幾千年來鬼神之始終爭論不休，到場的科學家裏就有不少虔誠的宗教信徒。吳穹的演講無疑是給鬼神之開啟新的辯題。


  吳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羞赧或是局促，他依然淡定自若站在台上，微笑著麵對全場觀眾：“愛因斯坦曾過：科學的盡頭是神學。鬼神究竟存在與否，誰又能妄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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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拓展現實眼鏡(AR眼鏡)在我們的生活中已經得到應用，01年穀歌公司推出的GgleGlass應用的就是這項技術。


  然而這項技術目前尚不成熟，將近十年過去，GgleGlass依然是一款概念機，在大眾市場得不到推廣。。


  016年，虛擬現實眼鏡(VR眼鏡)後發崛起，很快吸引了大量資金投入並且得到迅猛發展。


  而AR眼鏡受限與當下硬件水平，截止作者發文時還隻能停留在科幻電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