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炎殤
次日
??金陵皇城
??後花園
??“司馬將軍現在何處?”一身著金衣龍袍男子站在一座人工打造的小橋之上,手中攥著一小把魚食,緩緩的撒了幾顆落入下方的湖中,看著水中爭搶的魚兒,笑著淡淡說道。
??“啟稟皇上,剛到,正在外邊候著呢。”身邊一太監彎腰說道,恭敬非常。
??“宣吧。”龍袍男子說罷將手中的魚食全部撒入湖中,接過身邊婢女遞過的絹布,邊擦拭著雙手變向湖中心的涼亭走去。一路微風和煦,湖邊綠樹繁花,真乃桃源。
??龍袍男子剛坐下,不遠處一名身著銀衣戰甲的男子便鏗鏘走來,步步堅定,沒多久,就來到了龍袍男子的麵前,彎腰正欲作楫請安,卻被龍袍男子一言打斷。
??“免了。”龍袍男子接過太監遞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隨後看著眼前的戰將,說道:“司馬將軍這一路辛苦了。你們都下去吧。”這後一句,是說給所有的太監婢女聽得,片刻後,湖中亭便僅有皇帝和司馬易二人。
??“皇上言重了,此乃分內之事。”司馬易挺身說道,看著眼前的龍袍男子,心中一驚。
??隻見龍袍男子年級不過四十,本是一張俊朗灑脫的顏容,卻不知道為何顯得蒼老了許多。仔細一看,司馬易吞吐說道:“皇上,你的頭發。。。”
??龍袍男子沒有在意,微微一笑,隨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說:“是啊,最近又白了許多,瞧這兩鬢,如臘月白雪,將軍覺得這顏色可還好看?”皇上打趣道。
??“微臣不敢。!”司馬易心中愧疚,急忙說道:“微臣不能為皇上分憂,實乃微臣之過。”
??“罷了罷了,跟你有什麽關係呢。”皇上笑著說道:“倒是此次去神機營,不知司馬坤將軍,說了什麽嗎?”
??“容臣向皇上一一稟告。”司馬易神情嚴肅,口中對皇帝訴說著什麽。。。
??片刻後。
??“啪!”一個瓷碗砸向地麵,瞬間破裂,一陣怒喝聲傳來。
??“荒謬!”皇帝暴跳如雷,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來回踱步,口中自言自語道:“反了,真是反了!”
??“皇上息怒,小心龍體!”司馬易急忙勸道。
??“息怒?!你要朕怎麽息怒!?”皇帝停止了踱步,麵朝湖麵,站在原地,大口喘息著,似乎也在盡力平息自己的怒氣。
??“另外一件事怎麽樣了?!”皇帝閉上雙眼,雙手被在身後,冷冷問道。
??“一切正常。”司馬易看著皇帝的背影,肯定得答道。
??“總算還有個好消息。”皇帝臉色好看了許多,隨後緩緩抬起頭,看著空中恰巧飛過的鳥,道:“一切按計劃進行。”
??“是!微臣告退!”司馬易作楫鞠躬,後退了幾步便轉身離開。
??“沒人能動的了我宇文心的江山!”鳥兒早已飛走,天空隻剩下一片蔚藍,皇帝卻還是依然盯著天空,就這麽一直盯著。
??中原
??襄陽城
??神州之地,位處中原,自古便是氣候宜人,土地肥沃之地。金陵都城便處中原,周邊大大小小也有不少城市,交通便利,人流來往繁多。襄陽城便是其中之一。
??一藍衣女子行走在襄陽城內,身邊另一藍袍男子正四處張望,像在尋找什麽。
??“就這吧,小汐師妹。”藍袍男子站在一酒樓旁,用期盼的語氣和眼神看著藍袍女子說道。
??“嗯。”慕容汐說完便走了進去,尋了個位子坐下,這幾天不停趕路也確實是乏了。
??丘浩見狀急忙跟上,難得啊,師妹居然沒有說什麽趕路要緊,得抓住機會。
??二人一進店,周圍桌上的人便直溜溜盯著慕容汐,相互交談著什麽,這一幕,格外熟悉。
??丘浩正欲發飆,慕容汐卻突然按住丘浩的手臂,說道:“算了,都是百姓。”
??丘浩想想也是,沒必要跟這些刁民計較,正欲點菜,卻聽聞周圍愈來愈大的交談聲,簡直過分了。
??“你們夠……”丘浩轉身便開口準備教訓,卻見所有人的目光並不是盯著慕容汐,而是盯著店門,便朝眾人的目光看去,隨即愣在原地,情不自禁地‘哇’了一聲。
??慕容汐感覺到了丘浩的不對勁,便側了側身,朝門外看去。
??隻見一名二十多歲的女子,身穿一襲雪白長裙,緩緩走了進來。麵容傾國之色竟不亞於自己,肌膚吹彈可破,雙耳佩戴一對白色的珍珠耳環,極為搭配。身材妖嬈,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非凡的嫵媚,真是尤物。
??白衣女子似乎對周圍人的表現習以為常,毫不在意的尋了個空位坐了下來,柔聲說道:“小二~”
??“在。。在~”小二端著茶壺,正給一桌客人倒水,白衣女子一聲招呼,小二才回過神,好險,杯子都滿了。
??“來嘞~”小二來到白衣女子身邊,一股幽香撲鼻而來,小二的心瞬間都醉了。
??“來一壺酒,幾個小菜。”白衣女子柔聲說道,隨即像想起了什麽,俏臉一抬,嬌羞地說道:“要好酒哦~”
??“好··好酒·明白!好酒嘛!”小二說著便急忙退去,邊走邊朝廚房喊道:“好酒!好酒一壺!”
??“噗~”白衣女子似是用慣了此等手段,捂嘴笑了起來,她卻不知道,她這一笑,周圍的人看的更癡了。白衣女子拍了拍衣裳,眼睛劃過右手邊的丘浩和慕容汐,又很自然的打量起周圍的人來。
??“一身妖氣。”慕容汐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冷冷說道。
??“嗯,是好看。”丘浩答了聲,不舍地回過頭,隨即像是反應過來什麽,答道:“你說什麽?妖氣?”
??“師兄,虧你是萬劍閣的大弟子,真是丟人。”慕容汐絲毫情麵不給丘浩,說完便吃起端上的飯菜。
??“不應該啊。”丘浩自言自語道,說著便也拿起了碗筷。
??而白衣女子,此時的目光,卻相是不經意的,停留在了慕容汐的身上。
??蠻荒教
??死牢內
??“你是說你父親是魍魎,所以才一身魍魎心法武學,但並非魍魎弟子?”上官靈兒聲音稍大,隨即覺得不妥,急忙低聲繼續說道:“那殺你父親的人也是魍魎門的人?”
??“嗯。”項天應道。
??“那救你的人也是魍魎門的人?”上官靈兒疑惑地問道。
??“是。”項天答道。這樣一回答,自己都感覺有些怪怪的。
??“想殺你的是魍魎門的人,救了你的也是魍魎門的人。”上官靈兒說完站起了聲,來回走著,說道:“你父親叫什麽名字?”
??項天沒有回答,雖然項天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基本都告訴了上官靈兒,但還是沒有說出父母和自己的身世姓名,一來多年塵封的往事不想提及,二來怕將上官靈兒陷入為止的危險中。
??上官靈兒見項天久久沒有回應,便明白項天的心思。隻見她坐在了項天的身邊,看著項天,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項天看著上官靈兒,真誠地說道:“是真的。”隨即便伸了伸有肩,疼痛感貌似沒那麽強烈了。
??上官靈兒看著項天,心中不知為何,油然一股同情和難過,暗自歎道:“好苦命的人。”
??“該說的都說了,我得想辦法走了。”項天又試了試肩膀,確實沒那麽疼了,便想站立起來。
??“你瘋啦?你傷的那麽重,怎麽可能下的了……”上官靈兒話沒說完,卻見項天雙腳觸地,身軀漸漸站立了起來,“……床。不可能啊!”
??上官靈兒忙繞道項天的身後,褪下他右肩膀的衣服,原本那麽深那麽長的傷口,竟愈合了八九成了?!
??“真該多謝你下手留情。”項天試著走了幾步,氣力漸漸回複過來,不知為了,反而感覺比受傷前精力還要充沛了不少。
??“難道是之前藍色的真氣?”上官靈兒愣在原地,自言自語著。
??“你說什麽?”項天沒有聽清上官靈兒的話,轉身問到。
??上官靈兒回過神,看著盯著自己的項天,想起之前那尷尬的一幕,臉唰的一下就紅了起來,急忙答道:“沒什麽沒什麽!”
??“糟了!”項天卻是想起了什麽,四處翻找了起來,一臉從未有過的緊張的神情。
??“你找什麽呢?”上官靈兒見項天突然的轉變和緊張,別問了起來。
??“我的包呢!”牢房本就不大,項天搜索無果,更加激動,急忙抓住上官靈兒的雙肩,道:“我的包呢!靈兒我的包呢!”
??“你幹什麽呀!哎呀你弄疼我了!”上官靈兒急忙掙脫開項天的雙手,邊揉著自己的肩膀邊說道:“我來的時候就沒看到你的包了,該是被蠻荒教的人給收走了吧。”
??完了。
??項天心中百感交集,包裹一現,若認不出還好,若認出了父親的雙刀和衣服,以魍魎門和蠻荒教的曆史,不對,應該說是以魍魎門和所有教派的曆史,誰都不會讓自己活著走出這裏。那父母的仇,還怎麽報?!
??“壞人?你怎麽啦?”上官靈兒見項天失魂落魄的表情,好像真的出了什麽要緊事,急忙說道:“一個包而已,你還能有什麽貴重的東西呀。再不然一會你……”
??“糟了!哎呀壞人糟了!我這麽把這事給忘記了!”上官靈兒懊惱萬分,氣的直跺腳,道:“我是豬我是豬!!!快走,快走!”
??糟?還有比這更糟的事嗎?
??項天稍稍緩過神,目無表情的轉頭看著上官靈兒道:“你怎麽了?”
??“蠻荒··蠻荒教會議,就是今日!”上官靈兒抓起項天的手就往牢房外走,邊走邊說道:“一會我引開那些守衛的蠻荒弟子,你乘機溜走!”
??“那怎麽行!這樣你不是就危險了嗎!而且我還得拿回我的包!”項天堅定的否定道。
??“包包包!命都要沒了還包!”上官靈兒怒斥道,“先活命再說!”
??“蠻荒教會議關我什麽事?我又不認識他們。”項天覺得上官靈兒的話沒有道理,疑惑地問道。
??“我是豬你也是豬啊?哦對,你是笨的跟豬一樣。哎呀不是豬不豬的問題,你傻呀,都當你是魍魎門的弟子,以現在大荒的形式,加上今日四大派又剛好聚首,你覺得你活得了嗎!?”上官靈兒一頓教訓,炸的項天啞口無言。
??“可那樣的話你。。。”項天心中仍覺得不妥。
??“我沒事,他們不敢對我怎麽樣的。快走!”上官靈兒拉著項天走出牢房,卻見到一人緩緩走來。
??隻見此人一身赤色鱗甲覆蓋全身,高大卻不像其他蠻荒教徒那樣巨大,身材壯實卻不似其他蠻荒教徒那樣粗獷,而麵容,格外英俊,但全身上下卻散發著一股讓人壓抑得氣息。
??“你們誰也走不了。”男子冷冷說道,“都帶走!”語畢便轉身離去,門外疾步走來兩名蠻荒教徒,死死抓住了項天,還有上官靈兒。
??“放開她!”項天正欲發怒,一隻手卻死死拉住了他。
??“別反抗。”上官靈兒麵色蒼白,一顆汗水悄然從他臉頰上滑落,隨後緩緩吐出幾個字。
??“別反抗,他是炎殤。”
??赤色鱗甲男子慢慢走出牢房,而他每抬起一步,腳下原有的地麵,都留下幾道淺淺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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