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衝動的一拳
夜已深沉,雷澤的夜晚並不是那麽祥和,但與白日相比也是寂靜幾分。
??“天兒睡了嗎?”項影聽見身後輕盈的步伐聲便問道,而雙眼卻盯著牆上的一副畫,看的認
??真。再看那幅畫,卻是一片荒蕪之地,四處蔓延著無盡火海,透露著死亡的氣息。
??“嗯,這幾日想必練功是用心了幾分,睡的香呢。”婉清走近內屋,走到了項影的身邊,順著項影的目光緩緩抬起頭,也盯著那幅畫細看了起來,一時間竟是誰也沒有說話。
??“又想起了以前的那些事了嗎?”婉清打破了沉默,轉頭看著項影,雙眼朦朧竟是含著些許淚光,溫柔得問道。
??項影沒有回答,不禁又沉默了幾秒,漸漸緩過神來,歎了口氣,隨即拉著婉清的芊芊細手,走向茶桌邊坐了下來。
??“既已是往事,本不該再多想,隻是。。。”項影淡淡地說道,握著婉清的手不覺緊了一些,道:“閑來那些舊事舊人卻依然會在腦海中閃過,揮之不去。”
??“既是往事,便有回憶。回憶這種東西,怎麽可能說散就散得去呢?”婉清鬆開項影的手,將頭微側一旁,不再言語。
??項影似乎很快便明白了婉清心中所想,趕忙雙手輕靠在婉清的臉頰旁,將婉清對視自己,果不其然,傾城絕倫的臉蛋上已是淚如雨下,讓人心碎不已。
??“清兒,這麽多年,你放棄師門,放棄親人,隨我東奔西走,亡命天涯,最後還要在這雷澤之地了卻餘生,真是苦了……”項影心有所感 ,便言道,誰知語未畢卻被婉清以手擋口,不讓再說。
??“項大哥,清兒的苦與項大哥的相比,又能算的了什麽呢?”婉清緩緩將頭倚靠在項影的胸前,破涕為笑道:“與心愛之人相伴左右,此生本應無憾,但天兒。。。”提及愛子,婉清的心忍不住又酸了起來,徐徐道:“苦了他了。”
??項影點了點頭,微微抬頭,說道:“天兒天資聰穎,根骨奇佳,不輸於我,而他的心地淳樸,善良無邪,便是像極了你,尤其是。。。”項影說罷,伸手抬起將婉清的俏臉,卻見那嬌美無暇的臉蛋上掛了兩行淚痕,道:“尤其是那雙眼,清澈透藍。我相信天兒,他日定能成為矗立於天地間的男子。”
??項影與婉清今夜聊得很晚很晚,而在裏屋,名喚天兒的孩童卻翻了個身,隱約聽到父母的對話,但困意十足不願睜眼,竟是又熟睡了去,口中還模糊地嘟噥著什麽。
??次日,孩童早已在岸邊等待,卻不見父親的到來,似乎有些不滿,隨即嘟噥著:“爹爹是大懶豬,還說什麽一天之計在於晨,哼哼。”
??但孩童卻沒有因為父親的遲到而停下練功的腳步,日複一日的教導早已如烙印般刻在了孩童的心上,隻見孩童馬步微開,左手抱拳平放於胸前,右手立掌直立於天,追魂心法從全身向外蔓延開來,頓時五感全開,一股無形無色的氣力向外散去,原來孩童已然突破了五層境界。
??就在此時,森林裏傳來了一聲野獸的怒吼,緊接著便是一絲微弱的哀嚎聲,那絲哀嚎像是無助,像是憤怒,更多得像是透露著求救的信號。
??孩童此時本已心如止水,卻不料被這聲哀嚎打亂了思緒,雖然他心中早已對森林中的弱肉強食見怪不怪,父親也早已對他說過不能被外界影響了內心,但不斷的求救聲像是碰觸到了孩童內心深處的底線,終於,他氣隨心轉,收回功法,回頭朝木屋處看了看,便向森林中奔去。
??奔跑不足十裏地,孩童便來到了聲音的源頭,眼前的景象確實讓這個十二三歲的孩子有些驚嚇。隻見一隻體型如蒼鬆般巨大的惡狼,血盆大口,滿嘴獠牙,雙眼死死得盯著眼前,再看它對麵不遠處,是一隻全身雪白的狐狸,身後卻有著三隻尾巴,雖然體型不小,但與惡狼相比卻明顯小了一個塊頭,白狐四腿不停地在顫抖,而脖頸處卻是一片猩紅,血水不停流淌,原來已經附傷,看樣子堅持不了多久。
??孩童正在猶豫,卻見惡狼猛然跳躍,白狐似乎早已料到,但卻死死不肯移動,兩隻前爪抬起像是要接下惡狼的猛攻,但惡狼氣勢正盛,完勝的力量在落地一刹那死死將白狐壓於身下,隨即一口咬住白狐受傷的脖頸處,伴隨著白狐的悶哼一聲,惡狼才鬆開大口,仰天長嘯。
??“結束了嗎?”孩童楞在原地,百感交集,似愧疚,似無助,畢竟這種生死相鬥的場景對於他來說,也許太早了一些。
??“嗚嗚~~嗷”一聲低鳴再次響起,孩童很快確認這才是自己方才聽見的聲音,便朝聲音源頭尋去,竟是源於剛才白狐站立處,沒多久,一個小腦袋瓜從白狐的身下顫栗地探了出來,像是想看看自己的母親是否擊退了獵食者。
??“原來剛才白狐是在保護自己的孩子,才沒有閃開那隻惡狼的猛擊。”孩童眼眶有些濕潤,如果是自己的母親也一定會這樣保護自己,要是自己沒有了母親,該是。。孩童不敢繼續往下想,看著小白狐掙紮著鑽了出來,趕忙看向那隻惡狼,果然惡狼也發現了小白狐,低頭盯著小東西,嘴角不自覺的上揚,猩紅的舌頭在嘴邊轉了一圈,像是對這驚喜頗感意外。不多久便低下身去,緩緩張開了那張醜陋的大嘴。
??“混蛋,住口!”孩童莫名氣氛,衝動如他一躍而起,身影之快讓惡狼措手不及,心法不自覺的催動了起來,一拳正中惡狼堅硬如石的腦袋,隨即惡狼一個踉蹌,大吼一聲搖晃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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