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偷溜(九)
唉,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該去照照鏡子……
也就隻有我才會來這裏看看你,也不明白你都這樣了,少爺的眼珠子怎麽還黏在你的身上……
荔枝看著躺倒在雜物間的安曉英,真不知道這裏又髒又亂的,眼前的人是怎麽睡得下去的。
瞧瞧四處都是蜘蛛網的木箱子,還有架子上雜七雜八堆積著的罐子,細細小小的蟑螂怎麽都踩不完,就在安曉英的腳邊爬來爬去。
就算是昨晚上洗了澡又怎麽樣,等到天亮後還不是重新回到這個雜物間,又冷又涼,連棉被都沒有,也沒有暖氣,不過荔枝覺得,都是安曉英自找的。
安曉英蒼白著的臉色,手腕上被登山繩勒出了血痕,雙腳因為懷孕的原因,浮腫得比起以前足足大了一倍,而且泛著悲涼的蒼白,看起來就像是氣球被吹脹,而且隨時會被撐破的模樣。
荔枝小心的打量了門口兩眼,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兩圈,想到自己昨晚上想到的計劃,心中的恨意在看到安曉英的瞬間升到了最高點,也不再有半分猶豫,立即就做出了決定。
“砰”的一聲巨響,裝著魚湯的不鏽鋼碗落在了地上,清得跟白開水似的魚湯頓時在地上炸裂開,流淌得油漬上飄著幾枚青色的蔥花。
睡得迷迷糊糊的安曉英嚇得整個人彈了起來,緊緊護著自己的肚子,那雙小鹿般清澈的眼睛滿是驚恐的神色。
待看清楚是荔枝,安曉英才稍微放心一些,隻是心還是“砰砰砰”的跳個不停,手微微顫抖著,即使是大冬天的,也出了一身冷汗。
“安小姐,你不吃就算了,怎麽將魚湯打翻了,我熬了很久的……”,荔枝故意大聲說道,語氣中還帶著些許氣急敗壞。
張南俊去公司,荔枝這番話自然是說給門口守著的幾個保鏢聽的,安曉英心知肚明,荔枝就是想要餓著自己,隻是低著頭不說話。
沉默得像是萬丈大海靜止的魚,安曉英依舊被綁在了雜物間,今天早上被荔枝挑撥了幾句,兩人似乎又回到了被張南俊帶回來的那一天。
“很慘,我告訴你,以後還有得你慘的……”,荔枝看著門外因為不耐煩兩人爭吵,而走遠了的保鏢,有些得意的露出了笑容。
荔枝看著安曉英重新被綁在這裏,頓時覺得自己掰回了一局,小人得誌的側著臉,眼底閃爍著不屑的光芒:
你以為昨天晚上少爺陪著你你就贏了?
別做夢了,我今天跟少爺說了兩句話,瞧瞧你現在待哪裏?
雜物間就是你和你肚子裏小野種待著的地方,想跟我鬥,呸,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長什麽樣子……
“野種,又是野種,即使張南俊想要打掉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他也不會是野種……”,安曉英憤怒得整個人都在顫抖。
“由始至終,愛的隻有張南俊,肚子裏寶寶的爸爸也隻會是張南俊……”,荔枝一字一句像是針紮一樣刺耳,狠狠的落在安曉英的落在心間,膨脹著的心口仿佛要炸裂。
怒火像是不斷升溫的火山,下一秒就要狠狠的爆發,安曉英容不得別人侮辱自己的寶寶,被綁著的雙手無聲的用力著。
荔枝瞧著安曉英憤怒得扭曲的臉,越發的得意了,敵人越是憤怒,那就說明自己越是成功。
“你很得意,不過是個保姆而已,說白了就是張家養著的一條狗”,安曉英第一次知道自己也可以這麽毒舌,
當麵對的是一條豺狼的時候,溫和與謙遜隻會換來冷嘲熱諷,仿佛隻要伸出爪子,給豺狼狠狠一擊,才是最有效的應對方法。
仿佛被人踩到了狗尾巴,荔枝氣得滿臉漲紅,像是紅色的氣球被打氣泵不停的注入空氣,越來越膨脹的同時,也越來越薄。
“你個賤女人,居然敢罵我……居然敢罵我……”,荔枝就像是瘋了一樣,狠狠的踢向安曉英的肚子,冰冷的腳底狠狠的踩在安曉英的手臂上。
死死的護著自己的肚子,安曉英卻感覺到一陣陣的鑽心的疼痛,就像是不小心翻進了絞肉機,一遍一遍的絞動著自己的小腹,
右腳傳來刺痛,安曉英護著自己的肚子,看著荔枝麵露凶光,就像是一條毒蛇,正在惡毒的吐著腥臭的蛇信子。
“怎麽了?被我說中心事了?想去勾引南俊學長,沒有成功吧?”,安曉英笑著說道,低沉的笑聲間隱約可以看見牙齒間留下的血跡。
安曉英心裏對於荔枝非常厭惡,但是經過昨晚上的事情,安曉英似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隻有自己一個人或許永遠沒有辦法逃出去,也保不下這個孩子,這個時候需要人幫。
門口守著的兩個保鏢絕對不是什麽合適人選,如果經過特殊訓練的保鏢是那麽容易利用,那張遠也不會放心讓兩個保鏢跟在張南俊身邊,唯一可以下手的就是荔枝,
荔枝沒文化,腦子簡單,而且不像兩個保鏢訓練有素,最重要的是,荔枝的心裏有著滿滿的欲望,人有想得到的東西,自然就會有了缺點。
“真蠢,我待在這裏,你的少爺怎麽會看你一眼?”,安曉英說完這句話,剛剛還瘋了似的荔枝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安靜了下來。
就像是一場龍卷風刮過,雜物間裏亂七八糟的,安曉英虛弱的捂著自己的肚子摔倒在地上,手腕上依舊綁著繩子,隻是繩子另外一頭的木柱,已經被安曉英掙脫斷了。
“要不要我幫幫你?”,安曉英蠱惑著說道,似乎很自信荔枝一定會上當的,
荔枝難以置信的退後了兩步,臉色變得煞白,忽然衝了出去,不小心撞到了想要上前查看的兩個保鏢。
“安小姐,你沒事情吧?我現在打電話給少爺……”,保鏢看著安曉英的嘴角滲著血,掏出了自己的手機。
安曉英的腦子一團迷糊,力氣早已經用完,有氣無力的躺倒在雜物堆上,就像是秋日裏失去水分的果子,皺巴巴的,沒有半點兒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