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試藥

  “不要……”


  昏暗的屋子裏，一排排木床擺放的井然有序，靠近門口的一張床上，一道淒厲的呼喊聲響起，一個身影“蹭”的坐起來。


  他的額頭是細細密密的冷汗，雙手緊緊握拳，指甲深深陷入掌中。


  他的臉型消瘦，皮膚黝黑，五官端正，棱角分明。


  “我…是誰……這是在哪？”


  他有些茫然的看著四周陌生的一切，腦海一片空白。


  木床上空無一人，房子沒有裝門板，他起身向外走去：夜色如水，寂寥無聲，一眼望去是幾間黑漆漆的屋子，像是用木頭搭建的。


  “四十六號，這麽想死啊？別急，這就輪到你了！”


  一道冰冷的聲音突然自他耳旁響起，猶如一條陰冷的蛇突然爬在他耳旁。


  四十六號感覺自己的渾身起了一片雞皮疙瘩，緊接著就感覺頭皮一緊，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從頭頂傳來，身體已然離地。


  “呼呼呼……”


  耳旁疾風呼嘯，四十六號知道這是有人正抓著自己的頭發淩空飛行，為了緩解疼痛，他不得不舉高雙手，想要抓住頭頂那隻手。


  “砰”“砰”“砰”


  四十六號感覺自己的身體被重重的丟在地上，他揉揉疼痛的頭皮，心中將那個抓著自己頭皮的混蛋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緩緩站了起來。


  被丟在這兒的不止他一個，身邊至少有數十人，男女老少都有，甚至還有幾個稚子。


  他們看起來非常疲憊，有氣無力的，雙眼處烏黑一片，眼神一片灰暗，神色木然呆滯，似乎是一個個提線木偶。


  “開始試藥！”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四十六號順著聲音看去：

  隻見兩個大約二十歲左右的男子，身穿白色道袍，綰著一個發髻，發髻上插著一個龍形木簪，手中端著兩個銀白色的盤子出現在他們對麵。


  隨著話音落下，兩排黑衣人如厲鬼一般從漆黑的夜幕中竄出來，他們每一個都戴著深色的皮質手套，從那盤子中取出一顆顆丹藥走向呆滯的眾人。


  “不……”


  “不要……”


  “啊……”


  原本木然的眾人突然一個個尖叫起來，灰暗的麵容瞬間被恐懼籠罩，拔腿就跑。


  “哼！”


  一道重重的冷哼聲自一個白衣道人鼻腔發出，那些逃跑的眾人瞬間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黑衣人如狼似虎，快速靠近這些人，抓著下巴用力一捏，將手中的丹藥塞到他們口中。


  “呃…呃呃……”


  吞下丹藥，這些人恢複自由，一個個眼眶凸出，眼珠子瞪的大大的，麵容猙獰，額頭青筋爆露，血管虯結，渾身冷汗如暴雨傾盆，雙手死死掐著自己的脖子。


  但卻難以發出聲音！


  四十六號看著眼前這一切，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一個看樣子隻有四五歲的孩子全身突然鼓脹起來，圓敦敦的像一個球。


  而後，整個身體一下子“砰”的一聲爆炸，四十六號的心髒劇烈的跳動了一下，仿佛是一隻手用力捏了一下，耳邊傳來接二連三的一連串爆炸聲。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麵如白蠟，唇無血色，額頭多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


  夜風依舊呼嘯，嗚嗚咽咽的似帶著哭腔，聽起來如杜鵑啼血般淒厲哀傷，聲音傳出去老遠。


  那些服用過丹藥的人一個個鼓脹起來，而後爆炸，血肉濺的到處都是，地麵傳來一陣刺耳的腐蝕聲，泥土變的焦黑一片。


  四十六號注意到，兩個白衣道人與那些黑衣人在爆炸的時候，身前多了一道透明的光幕，將血肉擋在身體一丈以外的地方。


  “沒用的東西！”


  兩個白衣道人不耐煩的罵了一句，朝身後的黑衣人喝道：

  “繼續！”


  黑衣人重複剛才的動作，將一顆顆丹藥喂入餘下之人口中，輪到四十六號時，他本能的想要閃避。


  但是，黑衣人的手如同一把鐵鉗，“哢嚓”一聲卸了他的下巴，將丹藥塞入他口中又“哢嚓”一聲接上了。


  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打了個哆嗦，雙腿幾乎站立不穩，冷汗再次打濕衣衫。


  這丹藥入口即化，四十六號感覺一股辛辣的氣息順著自己的喉嚨滑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