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盡管黃憨學會了絕頂高強的墓葬本領,但是進入到了這麽個黑不隆冬的槽道,望著伸手不見五指的前方,一想起這裏是古人死後被埋的地方,難免還是有些害怕。
不知走了多久,黃憨依稀看到前方透進來一股藍色的光芒,那道藍光,時而黯淡、時而明亮,很顯然,很快就能到達洞口。就在黃憨繼續前行,剛一靠近洞口周圍之時,一股強勁的吸力油然而生,好比要從菜地的泥土裏拔出蘿卜一般,頓時,黃憨猛然感覺到幾乎整個身體都要被抽走,於是趕緊騰出兩隻手抓緊牆麵棱角分明的石頭,以保持平衡。同一時間,原本抓(抱)得牢牢的骷髏頭和數段白骨,便掉落在了槽道洞內的地麵,很快,骨頭似乎跟長了腳樣的,居然已經順著洞口自動的移了出去,並疾速向上飛走,看不見了。
黃憨見狀,不敢再向洞口靠近,趕緊調頭回撤,原路返回。有了這次的遭遇經曆(曆險過程),黃憨這才意識到這座墓穴的恐怖性,這才下定決心離開這裏,逃出山體墓穴。
隻見黃憨火速回到了大球的位置,再去內層空間又撿了幾根白骨和一個骷髏頭,撿完立馬沿著通道向外衝出,遠離這座超級大墓。
城市之內,城中之村,平房之裏……
已經在這個房子裏住了許久的鄒軟芸一家,物質上,生活物資短缺,食物消耗殆盡;精神上,跟坐牢無異,整關在這間房子裏不出門,連續這麽多,憋都要把人憋死。
忍無可忍之下,鄒軟芸同她的老爹達成了共識,一致決定應該出去一趟,逛會兒街,采購一些生活必需品及食材、衣裳、物料。
“老爹,我已經試過好多回了,我每隔幾個時打一次,有才的手機一直都是關機,根本打不通。不如……不如我們還是先出去逛逛吧?再悶在這裏,我怕我不孤單寂寞死,愁都要愁死了。”隻見這時,屋子裏,正扭擺著大腿的鄒軟芸似乎在跟老爹撒嬌似的,哭喪個臉抱怨道。
“我早就要出去溜達溜達幾圈,是你這死丫頭一直在阻攔老爹吧?怎麽,今兒個開竅啦?賈這老是關機是怎麽個意思,真是耐人尋味啊!搞得我們全家成(沒日沒夜、日以繼夜)的躲在這裏跟個耗子(老鼠)樣的,這哪是個辦法嘛!如果能讓老爹做個選擇的話,我寧可站著死,也不願意藏著生!人活著應該要有活著的價值,不是嗎?走,閨女,咱父女倆出門買點物料去。”鄒軟芸的父親抑揚頓挫(非常有感情色彩、情緒基調)地回複道。
就這樣,父女倆揮手告別仍呆在屋內的鄒軟芸的母親,徜徉(揚長)而去。
沐浴著黃昏的傍晚夜色,在城中村附近的某條大街上,玲琅滿目的商品擺放在了一個個的地攤上,誇大其詞的廣告宣傳語被一個個無良商販喊得花亂墜,淩亂喧鬧的場麵,火辣熱情的氛圍,正是鄒軟芸所期盼看到的一切。
“哇!好久沒逛街,沒想到這兒的市井場麵如此壯觀,太開心啦!哎呀,悶在屋子這麽多,差點兒憋出病來,出來一趟,感覺真好!”鄒軟芸笑嘻嘻地眯著眼睛縫望著老爹,如同沒長大的孩童般道。
可鄒軟芸的老爹卻一絲也高興不起來,因假古董的事搞出來的巨額負債久久纏身,白道(法律)、黑道(鴻利集團找來的黑手)都想弄死自己,錢沒攢夠,無法償還,活得就會像條狗。
正在這時,不遠處的某個角落裏,一雙眼睛射出了異樣的光芒……
隻見一名戴著墨鏡的男子正遠遠地盯著這對父女倆看,隨後,一部手機被舉起到了那名男子的耳邊,“喂,趙老板!您一直想找的那個人,現在出現了,在觀瀾大街美食巷。”那名男子表情冰冷地嘀咕道。
不知電話另一端的人是誰,了些什麽,隻見那名男子掛斷電話後,便尾隨跟蹤在了鄒軟芸父女倆的身後。
數個時之後,在一處僻靜的胡同裏,父女倆同時暈厥,立時,分別被一頂黑色的頭套蒙住了頭部,捆綁著被拖上了一輛麵包車。在這幾個時的過程中,究竟發生了什麽,無人知曉。
一番簡單而樸素的逛街,竟然惹出了這麽嚴重的麻煩,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被人綁架),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鄒軟芸及父親所始料未及的。
同一時間,城市外圍,密雨縣蟲洞鄉蟲洞村的亂墳崗上,張尊撐著疲憊的身軀、踏著沉重的腳步往附近的村子裏走去,他實在是太累太餓,經過了地宮地下連番的場景變化,整個人都傻眼了,仿佛這個世界已經亂套了,再也不是他知道的那個世界了,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不可想象、不可理喻……
過了不久,張尊抵達村子,尋找著酒肆(酒店、飯館、餐廳、快餐店)之類的商鋪,然而,他走了許久,房子屋舍確有許多,可硬是沒見著一個人,整個村子幽靜而沉寂、偏僻而深遠,植被凋零,麥田荒蕪,阡陌空空,瓦片散亂。句不太好聽的比喻,仿佛這個村子所有的人都死絕了一般,完全沒有留下活口的跡象。
張尊頓時感覺自己的兩片眼皮越來越重,沉甸甸地往下壓著,實在撐不開了,“噗嗒”一下,全身無力的張尊累倒在了地上,就這麽趴著睡著了,陷入了雷打不醒的呼嚕(夢鄉)之中。
正在這時,一根拐杖向著張尊拄了過來,“通”、“通”、“通”、“通”,連續幾聲拐杖與地麵的親密碰撞,一隻黑黝黝、極為幹枯、筋脈爆裂的蒼老的手,朝著張尊的側臉緩緩地伸了過去。
時間緊迫,不容耽擱。話分兩頭,就在張尊昏睡於蟲洞村的屋舍周圍的同時,黃憨已然抱著一大堆骨頭回到了農家少女彭武蓮所住的土磚瓦房院子門口。
“蓮妹子,在家嗎,是我,開開門呐!”黃憨叫門道。
“來啦!是哥哥啊,快進來吧!”彭武蓮依舊很陽光很燦爛很萌很甜地迎了出來,嗲聲嗲氣地道。
“我的家人有救了,哈!”黃憨望了望胸前抱著的骨頭,又望了望彭武蓮,喜形於色地道。
“啊——!”彭武蓮瞧見了黃憨抱著的骷髏頭,當場舉手捂住了嘴巴,瞪大了雙眼,尖叫道。
“哦!別怕別怕,蓮妹子,呃……這個……這個是模型,剛在外邊看見個賣麵具的路邊販,隨手買了幾個拿回來玩玩,嘿嘿。”黃憨睜眼瞎話地欺騙著彭武蓮,以免嚇壞他極為心儀的這位可愛。
彭武蓮聽過後,心情平複了很多,隻見她鬆開捂嘴的手,真無邪的笑了笑,道:“挺逼真的,現在的科技是越來越發達了,造的可真像。”罷,這才放心地去到屋內幫著她爺爺搗藥。而黃憨則是一步也不停歇地直衝賈有才臥室。
在賈有才的臥室的房門口,剛巧與正欲出去的賈有才撞個正著,隻見兩人的鼻梁不偏不倚地撞到了一起,“哎喲”,黃憨慘叫一聲,同時被撞翻倒地。
“耶?你回來啦?”賈有才驚訝地道。
“老賈,你這是幹嘛呀?衝那麽急幹啥?看你這架勢,是打算出去呀?”仰躺在地上的黃憨迅速抱著骨頭坐起身,問道。
“我正準備去山體墓穴找那個長著大胡子的家夥拚命,別攔著我,他傷到了曹助理,不能讓他就那麽給逃掉了!”賈有才亢奮而嚴肅地道。
“哎!我的祖宗喂!好!我同意放你去,但是,你也必須答應我一件事,稍等幾分鍾,等我做些飲料你喝,喝完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黃憨無語地道。
“好!”賈有才快人快語地答應道。
“你站在這裏被動,我很快就出來。等我打開門叫你,你就進去。”黃憨囑咐道。
隻見黃憨迅速站起身,進入賈有才的房間內,把門一關。然後雙腳交叉,往地上一坐,盤坐了起來,把眾多骨頭及骷髏頭擺放在膝蓋前方後,雙手隨即向後環抱伸走,兩眼一閉,胸前馬上出現了一個球形的金色光圈(光環),那球形的光環,如孩子吹的可以飛的肥皂泡般,隻不過不是氣泡。再往後,一根根白骨連同那個骷髏頭仿佛正在被融化(熔化),逐漸蒸發,冒出的陣陣白煙(白氣)迅速被金色光圈吸收聚攏,凝聚在光圈內,圍繞著圓心轉著圈流淌翻滾。
幾分鍾過後,黃憨將雙手放回身前,從金色光圈中接過大量的白色粉末。那粉末,有點像粉筆灰,又有點像石灰,還有點像骨灰……
終於,房門被重新打開,黃憨趕緊衝出去找到一口瓷碗和一根筷子,倒了一杯熱開水,然後把白色粉末傾瀉而下摻了進去,用筷子攪拌了幾下,同時嘴裏還聲的嘀咕道:“師傅過,屍毒必須確保新鮮,切忌放久變質。”
很快,全部工序都已完成(搞定),黃憨捧著那口裝著水的大碗端到賈有才的麵前,道:“快喝了它,喝完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原本中邪後似乎無腦的賈有才,此時卻也起了心眼,問道:“我看到你剛才放了好多白色的東西進去,那些是什麽東西呀?藥嗎,還是……”黃憨在第一時間打斷了賈有才的問話,橫眉豎目地大吼一聲:“糖!”。這個“糖”字的分貝,差不多可以把牆壁震裂、瓦房震塌,可以想象到聲響有多大。就連隔著一間屋子的彭武蓮也在同一時間被驚嚇得將搗藥的藥筒摔到了地上。
賈有才無奈之下被壓製(鎮)住了,這才接過那口碗,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與黃憨原先料想的一摸一樣,神奇的一幕出現了,隨著碗內的液體漸漸幹涸,賈有才的眼眶間原本被罩著一層模模糊糊的薄膜,就因為喝了這碗水,障眼的薄膜便在頃刻間消散,眼眶中堅毅、執著的眼神重新恢複(振作)起來。
隻見此刻剛放落瓷碗的賈有才,凝視著眼前的黃憨,一時愣住了,站在那裏發呆,一動不動。一時間,似乎時間已經靜止,連同身前的黃憨,兩人一直就這麽站著,站了許久。
色漸晚,終於,還是充滿成就感和歡快感的黃憨首先作了聲:“老賈,哦不對,二哥!你醒啦?”同時,黃憨的表情透出了一絲親切的微笑。
“耶?黃憨?你起來啦?你子就睡醒啦?怎麽不睡懶覺哇?剛才我還和別人在外麵走廊裏打架,你知道不?”賈有才快語速地道。
黃憨聽到這話當場懵了,當場理屈詞窮、江郎才盡、啞口無言、無話可,心想:這是哪兒跟哪兒呀,我草,你不會還生活在夢裏吧?
隨著二人回到房間裏,徹夜長談,黃憨把這些發生過的事再一五一十地複述了一遍給賈有才聽,黃憨剛一完,賈有才就嚷嚷著要走,要衝回城中村去見自己的前女友。當賈有才得知自己已經這麽多沒有去找過前女友,也沒有幫忙去找人詢問湊錢的事,心中十萬火急。這時已是淩晨,院子外麵的夜幕下漆黑清冷,賈有才不顧黃憨的勸誡,還是強行離去,孤身一人離開了這樁土磚民宅。
黃憨的內心很矛盾,出於哥兒們義氣,他真的很想同二哥賈有才一起回去,可是眼下還有另一件同樣很要緊的“大事”沒有辦完,黃憨不甘心就這麽走了,隻能暫且不跟著去了,再,就算自己去了,這屬於賈有才與他情人兩口之間的事,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而黃憨心中所惦記的那件“大事”,便是:追到與自己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這位此生以來發現的最善良、最可愛、最清純、最唯美的女神!!
看來,一貫(向來)好色的黃憨,對於彭武蓮的好感確實非同一般,心中的好感極為強烈,與以往看到的任何美女都不一樣。以往看到的妹子就算再美,他也隻想猥褻(侵犯),而不圖占有;而這位蓮姑娘,自己不是為了占有,而是更想去嗬護與體貼……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