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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由於張尊和賈有才是多年以來的故交,對賈有才的住處和生活情況自然是最清楚不過。之前便跑出黃憨家的他,並不是漫無目的,而是直奔賈有才租住的房屋而去,猜測(估摸著)他倆可能會在那裏,指望著去那裏同他們會麵。


  終於,就在賈有才從自家樓底下正欲上樓梯的時候,張尊已經從不遠處趕了過來,並向前眺望到了賈有才。


  正當張尊打算招手叫喊賈有才的時候,張尊的手機突然鈴聲響起。“耶!奇怪,誰打來的這是?吃飽了沒事,大清早的就打我電話,莫名其妙的。哎,不接不接!誒,不對,可這萬一如果是重要的電話呢,漏接了豈不耽誤大事,那可就嚴重了呀!”此刻正從衣兜裏掏出手機的張尊自言自語道,他的腦海裏快速的運轉並趕緊做出決斷。握到手裏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未知號碼”四個中文大字,張尊記得自己明明開通過來電顯示,怎麽會出現看不到號碼的電話打來這種事,管他三七二十一,不猶豫徘徊,先接了再。


  “喂,你好,請問你是哪裏?找我有什麽事嗎?”張尊強忍著自己已經火爆(煩躁)的性子,還是禮貌地接聽並打了個招呼。


  “啊!是尊嗎?是我啊,我是上次告知你父親消息的那位伯伯啊,還記得我嗎?去年你不是留過你的手機號碼給我嗎,幸虧我當時沒記錯,這不……我一找出來,跟你打過去了,哎呀,總算是派上用場了哇!”電話另一端傳來了一個似乎熟悉的聲音。原來,此人正是張尊口中所的那位良心人,去年他把張尊父親的線索透露給張尊,才使得張尊不致於大海撈針般盲目的尋找。其實,對方的身份一直很神秘,姓甚名誰、在哪工作都不知道,除了張尊和他在去年有過極為巧合的短暫的一麵之緣(不期而遇)以外,雙方便再也沒有聯係過。張尊一邊接聽著對方的話語,一邊陷入了沉思:我記起來了,原來是他呀,那位伯伯此番打來,莫非又有關於我父親的什麽新消息?可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位伯伯從哪兒探聽到的這些,他怎麽知道的這些事,為什麽我自己沒法查到,哎,想不通那麽多了,反正他是在幫自己,是個良心人,這就足夠了。


  “哦!伯伯,是你呀!找我是有什麽事要跟我嗎?”張尊納悶著問道。


  “正所謂‘皇不負有心人’呐!恭喜你啊,尊,我剛剛得知了你爸爸的確切消息,你馬上就能夠親眼見到你爸爸咯!我把地址報給你聽哈,你記一下,就在本市的郊外,密雨縣蟲洞鄉蟲洞村亂墳崗,你最後趕緊過去,你爸爸這會兒正在那裏做工。哦,忘記介紹了,據我得到的訊息,你爸爸現在是一名挖地刨土的工匠,上班兒的地方附近有板房,生活生產全都在那兒作業生息。”手機那頭的伯伯用情感豐富的語氣道。


  “啊!這是真的嗎,伯伯?好,那我現在馬上就過去。”喜出望外的張尊聽到這則消息,滿心歡喜地回答道,隨即掛斷了電話。此等心態,無疑形同花兒逢見了甘露、貓兒找到了久違的魚食。


  於是,被欣喜衝昏了頭腦的張尊,立即掉頭轉向,飛奔衝往本市的汽車站,指望趕上最近的一趟去往密雨縣蟲洞鄉的班車。


  話分兩頭,正當張尊在打電話的這個過程的同一時間,賈有才也正好爬上了他所居住的公寓樓的四樓。此時的他如釋重負般,比起昨晚時略顯輕鬆,辛苦了一晚上連同整個通宵,總算把女友及女友的家人送去了安全的地方,心中滿滿皆是助人為樂後的成就感,何況,幫助的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此生摯愛鄒軟芸姑娘的家人。有了此番功勞(功績),沒準兒二人今後還有機會複合。賈有才自己是這麽認為的。


  正當賈有才前腳踏出樓梯,右轉入走廊的那一瞬間,後腳就被四麵八方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人一擁而上給團團包圍。包圍者個個手持鋼筋鐵棍,怒目凶光、氣勢洶洶。


  剛才還略有些心不在焉(心事重重、三心二意)的賈有才撞見當下如此緊急的突發情況,立即調整精神狀態,凝聚注意力。危難關頭,他二話沒,施展出了他矯健的手與腿,扭身出腿,“蠍子擺尾”般的姿態左一踢、右一踐,同時還連蹦帶跳。同一頻率下的上半身也沒閑著,三拳兩爪地揮舞過後,把四周包圍他的嘍囉已經打得人仰馬翻、七零八落、四腳朝、鼻青臉腫。

  正如很多武俠書中曾提到過的“下武功,唯快不破”,沒想到,這樣一名遊手好閑、無所事事的無業遊民賈有才竟然會有這麽好的身手,動作可以快到這等程度,不僅爆發力驚奇,而且還頗具實打實的攻擊力。回憶起賈有才平日裏東衝西跑的那些個敏銳的身影,同樣也是風馳電掣、不同尋常,怪不得連黃憨家所在的住宅區崗亭裏的金牌保安門衛都盯防不住,僅能瞧見人影。


  此刻,站在走廊不遠處另一側的曹誌瘟(那個聲音雷同“太監”的人),頓時被眼前所看到的場麵給驚呆,不管怎麽,自己的那些手下,個個可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練家子,竟會被踢成如此慘狀。毫不誇張的,這簡直就是自己平生出道以來遇到的第一慘劇。


  既然看到眼前的這個姓賈的子有點能耐,那就幹脆還是自己親自出馬吧,不抓住他肯定是不行的,畢竟這子是聽到了自己公司和客戶之間做犯法買賣完整經過的人之一。


  隻見樓梯口位置,賈有才猛的甩起手來,揪起地上的一名嘍囉的耳朵遍向上拽,把那人整個人拉著站直了為止,這才咬牙切齒地開口問道:“上啊,怎麽不上啦!你們這些個癟三!活膩味了是不是?你爺爺我曾經在道上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黑社會’三個字怎麽寫呢!打鑼打到我頭上來了,簡直是找死。快,你們是幹什麽的,幹嘛要圍毆你爺爺我?”直到此時,賈有才都不知道對方的來意。


  “嗬,子誒,有兩下子嘛!要不……讓我來陪你練練?”隻見走廊內的曹誌瘟正慢慢地走了過來,同時陰陽怪氣地叫喚道。


  賈有才可不比黃憨,沒有黃憨那麽好的記性,即使此時已經望著了走過來的這人的臉,也是完全沒有任何印象,仿佛昨晚在餐館吃飯的事早已徹底忘光、全盤失憶。


  隻見賈有才胸有成竹地回應道:“哦?原來還有一個!好啊,你過來哇!”在到“你過來哇”這四個字的時候,賈有才還有意提高了聲調並抬高了眉毛、瞪大(睜大)了眼睛,同時向著敵人的方向伸出了右手的中指,掌心向上,並隨即朝著自己胸口的方向往裏扣了兩扣。


  罷,賈有才便立即握緊拳頭、咬緊牙關,全身擰成了一副鋼筋鐵骨般結實的樣貌。突然,敵人的皮鞋加快了向自己方向移動的速度,黑色的皮鞋腳影發出了快節奏的“撲哧”、“撲哧”與地麵摩擦的聲響,緊接著,一個打開了瓶蓋、開著口的瓶子從敵人的手裏扔了出來,摔落在了地麵,一汪水一般的液體從瓶中流淌了出來,同時彌漫出了令人幾近窒息的刺鼻的氣味。


  賈有才嗅到這股氣味後,頓時便感覺到呼吸困難、身體不適。危急時刻,隻見他連忙提起一隻手捂住口鼻,另一隻手繼續握拳準備迎接挑戰。


  而敵人此時卻突然停止了他前進的步伐(腳步),站在賈有才身前對麵大約四五米的地方突然往下一蹲,雙手迅速舉過頭頂,交叉纏繞、掌心相握,同時目光如炬地凝視著賈有才,嘴上“嘰哩咕嚕”的仿佛在念叨著什麽咒語一般。很快,一陣如雲如霧般渾濁的綠色半透明的煙氣從敵人的口中吐了出來,越吐越多,直至煙霧飄散過來把賈有才完全籠罩(包裹)住為止。這番從蹲下到吐出綠色煙霧的整個過程,實際隻在幾秒鍾的時間內便全部完成。


  未曾料到,在綠色煙霧的彌漫籠罩下,僅僅須臾時間,賈有才的眼眸中就浮現出了一種宛似疲軟、渾濁、眩暈這類意思的神態,如同一個剛喝醉酒或是吸過毒的人一般,迷迷糊糊、恍恍惚惚……

  “轉過身去,坐下來,然後平躺到地麵上。”隻見蹲在賈有才身前四五米處的曹誌瘟麵無表情地發聲道。


  誰知,賈有才竟然聽從了敵人的指揮,完全照做了整個動作,最後躺到了地麵上仰望著花板。


  這時,四麵八方的那些個剛才被打得痛不欲生的曹誌瘟的手下們,一個個紛紛站了起來,然後朝著賈有才的身體上踩踏、跺腳、狂扇耳光。


  此時,曹誌瘟也站起身來,撿起那個尚未流淌幹淨的瓶子,收了起來。隨即命令著手下道:“好啦!都別打了。發泄一下就行了,別給我打壞了。這可是件很好的打架利器,以後我還要用他去做事情呢!眼下,我們最要緊的事,是抓住那第三個人,絕對不能有一人漏網。明白嗎?”罷,便再次留守了幾名相對更能打的手下,讓他們繼續守在這兒守株待兔,等著那位穿著道士服裝的人過來自投羅網。而曹誌瘟則是自己一個人帶著新“召喚”來的“辦事機器”,下樓開車,以布置其它位置的抓捕計劃,畢竟那名道士的行蹤目前尚未掌握,為了能夠順利抓到道士,搜集道士的情報與線索,還需要動用自己曾經早已操控的社會各界“提線木偶”。


  而此時,仍被鎖在那幢大樓負三層地下室“煉獄”裏的黃憨,熬了一個晚上加早晨,如今已是饑寒交迫、胃痛難忍,嚴重的饑餓感油然而生。無計可施的他,凝望著辦公室裏僅有的唯一一扇隻有碗口大的窗戶,發著呆。


  不一會兒,一名戴著口罩蒙住了臉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提著個方形的籃子(籮筐),裏麵已經備好(裝滿)了盒飯(快餐)。


  “喂喂喂,還有人沒睡醒嗎,都起床吃飯了喂!”戴口罩者向著屋子內大聲喊叫道。完,然後將一盒盒的盒飯端放在了每一間辦公室的碗口大窗台。


  這便是曹誌瘟精心設計的“養人”策略(方案),一年四季三餐不愁,有人上門伺候。每間關人的辦公室裏還配備了廁所、桌椅、床鋪等等,可謂是設施齊備、一應俱全。


  已經快餓傻的黃憨見到窗台上擺來了食物,二話不,趕緊從床上起身衝了過去,把盒飯拿了進來,抓起隨帶的筷子張口就吃。一邊吃著,一邊心中還默念道:就算明知這飯菜裏麵被下了毒,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實在是太餓了,如果要吃死就吃死算了,我認命了!


  黃憨隔壁的辦公室裏,那位老頭兒也接過了盒飯,同樣在張牙舞爪地吃著,而且筷子都不用。


  待發放盒飯的人出去走遠,吃著正香的黃憨突然停了下來,沒等他把盒飯吃完,便見他走到牆壁邊上,敲打(拍打)著牆壁中的那幾塊活動的磚頭,輕聲細語地問道:“老爺爺,老爺爺,您的飯菜夠吃嗎?我這裏還有一些,我隻吞了幾口子米飯,剩下的都是幹淨的。恰好我吃不完了,如果您吃著不夠,就把我的這份也拿去吃吧!”很快,那幾塊磚頭便又被推了下來,老頭兒從洞中伸進手來,同時道:“敢情你這主意倒還真是不錯,把盒飯遞給我吧!”話的聲音中,還夾帶著牙齒咀嚼食物的聲響。


  黃憨恭敬地將盒飯交到了老頭兒的手裏,老頭兒捏著盒飯便縮了回去。


  “年輕人,對了,都沒問過你,你叫什麽名字啊?”老頭兒吃著吃著,忽然問道。


  “哦,老爺爺,我叫黃憨……哦,不是不是不是,呸呸呸,都是那該死的老賈,嚷著給我起的這個外號黃憨黃憨,都把我搞得自己本名都快忘了。老爺爺,我叫黃大略。”黃憨一時心急,語無倫次地回答道。同時,肚子裏發出了咕隆咕隆難聽的響聲。


  “黃憨?‘憨傻’的‘憨’嗎?哈哈哈哈哈,原本還沒覺著,聽你這麽一,想想……倒也有點那麽個意思,嗬嗬——嗬嗬嗬嗬嗬——”老頭兒樂嗬嗬地調侃道。緊接著,老頭兒又道:“看你這夥子心眼倒是還蠻好的,雖然為人輕浮了些,但是對老人還算尊敬,骨子裏倒是並不傻。我這人有個怪癖,就是不想欠別人東西,包括人情。你的那個肚子已經把你給出賣啦,這飯菜,你哪是吃不完,分明是故意餓著不肯吃飽,留給我吃。你是也不是啊?”

  黃憨低下了頭,滿臉羞澀地不敢看人,聲地回答道:“老爺爺,看來……什麽事都瞞不過您的眼睛。昨晚聽到您以前的遭遇,覺得您也挺可憐的,所以……”


  “我可憐啥呀?一架腐朽的枯骨而已,黃土都已經淹到脖子邊上啦!相反,倒是你,年紀尚輕,還有很多夢想可以去實現、完成。要不這樣,我收你做我的關門弟子,我傳授你兩樣我們聚靈派的頂級秘術,一樣叫‘辨氣尋墓’,也就是通過嗅覺來定位墓穴的具體位置,這項本領我那欺師滅祖的徒弟曹誌瘟也會,你學成了這個,他就當不了他夢寐以求的世界唯一啦!不過你要切記一條,這今後啊,可再也不許飲酒、抽煙(吸煙)、吃辛辣食物咯!”老頭兒用和藹可親的語句望著牆壁的洞口訴著。


  “放心吧,老爺爺,我憎惡抽煙,從不喝酒,倒是比較喜歡吃辣的東西,不過沒事,以後不吃就是了。”聽到了老頭兒要教自己技能,黃憨開心(高興)地回複道。原本就在黃憨心靈深處埋藏的企盼與奢望,眼看即將就要變成現實。


  “那就好!這另一樣呢,叫‘下無屍’,就是將一切死掉的或腐朽的生物變廢為寶,既可汲取(提煉)屍體當中的一切元素,亦可操控屍體按照你的意誌為你做事。這一招絕技,可是我們聚靈派創派祖師爺遺留下來的不傳之秘,隻有曆代的聚靈派掌門人才能習得,比操控活人的境界更高。哼,曹誌瘟那個逆祖忘宗的渾球,至今都不殺我,也許就是指望著哪我把這招也傳給他,嗬嗬,他不了解我的性格,我就算把這本事帶進墳墓(棺材)裏,也不可能再傳給他,簡直就是癡心妄想。不過,這話回頭,要是他再晚幾年暴露他那邪惡本性(露出狐狸尾巴、真麵目),老朽我恐怕也就會連這最後一招也傳授給他咯!誰叫他動手那麽早呢,哼哼,害人終害己,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老頭兒一邊介紹、一邊表情豐富地回憶著他那背叛師門的徒弟往昔所做過的傷害理的往事。


  就這樣,“師徒”二人便互相竊竊私語地又交談了很久,老頭兒毫無保留地傳授著那兩項技藝的原理與精髓。光陰似箭,沙漏如梭,整個上午便這樣悄無聲息地過去了。幸好也沒有曹誌瘟的人前來打擾(打攪),二人得以仍舊安全。


  熒幕翻滾,場景轉換……


  一望無際的遼闊的田野上,幾座孤墳林立在那裏,周邊建起了人造板房。


  道士張尊按照神秘的良心人的指引,如約而至,總算找到了這裏,密雨縣蟲洞鄉蟲洞村亂墳崗。張尊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尋找父親的蹤跡。


  終於,他來到了板房邊,板房的門是敞開的,可裏麵空無一人,而且陳設極為簡陋,除了幾張凳子,就隻剩下了幾柄散落在地上的手電筒。張尊見這裏空蕩蕩的,甚至板房屋頂的角落裏還布滿了蜘蛛網,看樣子很久都沒有人來過。這眼前的一切貌似並不像那位伯伯所的,自己的父親正在這裏刨土打工。


  於是,張尊繞著這裏轉了一圈又一圈,突然,他注意到附近的那幾座林立著的孤墳前的墓碑上,分別豎著雕刻著繁體版的這麽幾列文字:幽冥六道由此入;九曲黃泉通生死;閻羅無常陰陽門;逾越紅塵別樣。每一座墓碑上一列,一共四座。


  張尊思索了片刻,仿佛悟出了什麽道理,隻見他立馬揮起手來向著其中一座墳頭就是那麽一掌,“砰”的一聲,墳頭的夯土立時炸裂,坦露出了一口如同深井般的圓形黑洞。張尊走近來,順著洞口向下方俯瞰,漆黑的一片,啥也看不見。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洞底並不是太深,因為有幾株茂盛的野草和某種植物的枝丫,是從深洞下方探出葉片伸到洞口邊上的,長得老長老長。


  “原來這些墳墓裏埋的並不是死人,而是一個秘密通道。”張尊弄清楚情況後,自言自語道。

  張尊懷疑自己的父親已經提前進入到了孤墳的井洞之下,於是立即從板房裏拿出了幾柄手電筒,並打開開關試了試,果然可以亮燈,是好的,沒壞。不再遲疑,這便直接跳了下去。


  根據龍虎山老道長傳授給張尊的師派道術法門,才使得張尊非常自信、毫無畏懼地單人匹馬地闖入井底。師派的道術,真可謂是當今世界“武學”與“玄學(道學)”的完美契合,可開山劈石、鎮妖驅鬼、貼符定身、念經招魂,這些技能,在人類社會裏仿佛用處並不大,可一旦下到地底,那可真的是如入無人之境,遂心應手、順手拈來。


  大約十幾分鍾過後,張尊沿著黑洞井底連接著的橫向通道一路行走,終於走出了那條過道,進入了一個光線竟比外麵的世界更加明亮的強光照射的世界,而且異常寬敞、漫無邊際。


  “我的!怎麽會這麽亮?這光是從哪裏照過來的,真刺眼呀!”張尊橫起手臂遮擋住雙眼,同時抱怨地道。


  “咚咜”、“咚咜”、“咚咜”,就在這時,一連串的某種物體自上而下掉落的響聲,那聲音跟放鞭炮一樣,“劈裏啪啦”,響了很久才停止,可見掉落的物體數量十分的龐大。


  張尊強忍著刺眼的亮光,撤開擋在眼前的手臂,眯著眼睛向地麵看去,成千上萬的骷髏頭造型各異地擺放在了地麵,每一個骷髏頭的那兩個黑色眼洞中還有白色的蛆蟲鑽進鑽出、爬行扭動。


  此時的張尊並不覺得害怕,而是覺得惡心,看到這種景象,讓他有了一種作嘔、惡心、想吐的感覺。隻見他點起腳尖、扯起道袍裙角,從各個骷髏無序排列的縫隙中穿插著走過去。終於,走了許久,他總算是走完了那一片片骷髏頭矩陣,到達了正常的土地(陸地)。


  這時,他的左右兩邊分別出現了兩扇石頭做的大門,一邊是關著(緊閉著)的,也不知能否打得開;而另一邊是現成的敞開著的,可以直接走進去。張尊定了定神,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從開著的那扇石門裏走進去。


  沒一會兒,很快,順著石門內的通道,他便到達了一個如同沙漠般幹燥的、滿滿堆積著黃色沙土的寬廣的大洞中,這個洞裏的光線很暗,或者,幾乎根本就沒有光。地麵的沙子鬆散且柔軟,踩下去會有一定的凹陷,幸好不是沼澤,不至於整個人都沉下去。


  就在此時,張尊仿佛聽到了前方傳來的嘈雜的乒乒乓乓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用鋤頭(礦鎬)在錘鑿著牆壁。張尊打著手電筒,向著聲音的方向走去。沒過多久,果然,在手電筒的光的盡頭處,照到了一大群穿著民工般服裝、戴著工程帽的人,正在那裏舉著工具敲打著牆壁,像是在開鑿著什麽。粗略數一數,大約一共有二三十人的陣容。此番總算見著了活人的身影,張尊甚為歡喜,隻見他趕緊睜大瞳孔,仔細觀察,尋覓著自己的父親,看是否在這群人當中。


  “啊!爸——!爸——!是你嗎,我是張尊啊!”終於,他用手電筒照來照去,果真在光的反射下,從人群當中看到了他父親的樣子,同時驚呼道。


  隻見張尊的眼眶裏情不自禁地浮起了幾抹淚珠,淚珠堆積,淚痕便順著眼角滑落而下。此時的張尊的心中懷揣著萬般的感慨和對父親的沉重思念,自己已經將近八年沒有見過父親了。


  就在張尊踩著鬆軟的沙石,快步地衝向他父親的時候,眼前的人群竟然突然消失不見了,剛才鑿壁的聲響也隨即戛然而止!張尊仿佛看到、聽到的隻是幻象(海市蜃樓),那群人實際上並不存在。。


  “咦?人呢?怎麽會這樣?我明明看到了爸的,爸——!你在哪裏?我是張尊呐,爸爸——”張尊表情痛苦、喉嚨嘶啞地向著四周呼喚道。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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