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離婚’兩個字兒,樂悠悠臉色一白,下一刻她尖著嗓子說:“不,我不離婚!”
杜凱鋒原本還存有幾分溫柔的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從抽屜裏拿出兩份不知何時擬好的離婚協議書丟到樂悠悠的跟前:“簽字。”
樂悠悠沒想到他連離婚協議書都準備好了,捂著隆起的腹部不斷往後縮:“不,我不會離婚的,凱鋒,求求你,不要這麽絕情好不好?”
她知道這個男人另有所愛,可是到了眼下這一步,她隻希望能夠待在他的身邊,隻想要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至於其他的,可以以後徐徐圖之,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杜凱鋒伸手抓住樂悠悠的長發,樂悠悠身子猛地往前一頃,險些就撞到隆起的腹部,好在他及時用手撐住了。
杜凱鋒視線冰冷地盯著她:“不離婚?可以,把杜家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給我吐出來,我保證你繼續做你的杜太太。”
樂悠悠知道杜家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意味著什麽,她搖搖頭:“不、不行!”沒有了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控製杜凱鋒。
杜凱鋒拽著她頭發的手狠狠一扯,幾縷頭發就這麽被他硬生生地給扯了下來,樂悠悠疼的尖叫起來:“疼,凱鋒,你鬆手,鬆手……”
杜凱鋒的眼中逐漸浮現出濃重的戾氣:“看來比起我,你更愛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嗬,樂悠悠,你對我的愛也不過如此。”
“不、不是的。凱鋒,我是愛你的,我真的愛你。”如果不是愛慘了這個男人,她又怎麽會卑微到連自尊都不要。
“愛我?那就按照我說的,把杜家的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還給我,這樣不是很好麽?”杜凱鋒緩緩道,“而你,還是杜太太。”
樂悠悠閉了閉眼睛,再度睜開的時候眼中滿是淒楚:“你愛的是呂勝男,如果我把股份給你,你就再也不會看我一眼了。”
這也是秦筱雙當初為女兒力爭杜家股份的原因,有了百分之三十的杜家股份,在某種程度上來講杜凱鋒也不敢太過放肆。
杜凱鋒歎了口氣,但臉上卻沒有半點兒惋惜之色:“既然你這麽說了,那隨便吧,不過樂悠悠別怪我沒提醒你,機會已經給過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看著杜凱鋒離去的背影,樂悠悠除了傷心絕望之外,更多的則是逐漸在心底滋生蔓延開來的怨恨和不甘。
為什麽不管自己怎麽做,都換不來這個男人半點的憐惜和疼愛。
而呂勝男卻可以占據他全部的愛,全部的心思。
說到底都是因為呂勝男的存在,所以不管自己做什麽換來的都隻有杜凱鋒的厭惡和嫌棄。
隻要呂勝男死了,杜凱鋒就再也不會厭惡嫌棄自己了,因為她知道杜凱鋒的愛再怎麽深,也不可能永遠愛著一個死人。
杜凱鋒剛走出房門,就看到不遠處正靠在牆上抽雪茄的杜凱亮。
他知道杜凱亮隻有在心情極度不好的時候,才會抽雪茄,平時他都是抽煙的。
“怎麽了?”杜凱鋒問,語氣談不上有多關心,卻也不算冷淡。
杜凱亮扯著嘴角笑了笑:“沒什麽,被二哥趕出來了,有點鬱悶。”豈止是鬱悶,簡直就是心情糟糕到了想殺人。
杜凱鋒淡淡地說:“哦?他不是最寵你的麽,連你都被趕出來了?”
杜凱亮抽了口雪茄:“大哥,放著島上的那個女人不玩,你回家來玩樂悠悠,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一想到之前在島上發生的事情,杜凱鋒的眼神就陰冷了下來,如果不是杜沉銘執意阻止,他又怎麽會再次讓呂勝男從自己的身邊離開。
杜凱亮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笑眯眯地繼續說:“該不會是被二哥教訓了吧!”
提起杜沉銘,杜凱鋒額頭青筋都爆了出來:“少給我提他。”不過就是杜家的一個養子罷了,卻囂張到如此的地步。
杜凱亮抽了口雪茄,緩緩吐出一個煙圈:“大哥,我剛才聽到你說……要讓樂悠悠把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吐出來?”
杜凱鋒有些疑惑,但很快他就想起來剛才出來的時候發現門沒鎖,可見杜凱亮已經站在門口聽了許久。
想到這裏,他的眼中便多了幾分冷意:“你在偷聽?”
杜凱亮聳聳肩膀:“我也不想偷聽,隻是你們的吵的實在太厲害了,我怕出事,所以這不一直在門口等你麽。”
杜凱鋒覺得就算杜凱亮偷聽也無所謂,倒不如索性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不拿回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始終擺脫不了那個女人。”
“其實這事不難辦,隻要等樂悠悠把孩子生下來。”杜凱亮頓了頓,繼續笑眯眯地說,“到時候她就會乖乖的把股份給吐出來。”
“等孩子生下來隻會更麻煩!”杜凱鋒一想起樂悠悠就覺得很煩躁。
“大哥,你急什麽,總之還有兩個月不到,等孩子生下來你就知道了。”杜凱鋒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我還有事,先走了。”
杜凱鋒根本就聽不懂自己這個弟弟到底再說些什麽,也懶得去理會,他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樂悠悠手上的那些股份。
因為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未曾插手杜氏集團,直到被杜沉銘趕下小島他才意識到,想要有話語權,金錢和權力是至關重要的籌碼和依靠。
隻有擁有了這兩樣東西,他才能讓呂勝男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
午夜時分,炫目的霓虹明明滅滅。
從窗戶向外望去,卻給人一種光怪陸離的斑駁感,以及夢幻感。
呂勝男是被一陣夾雜著淡淡煙草氣息的夜風給吹醒的,她慢慢睜開眼睛,看到身軀高大挺拔的男人正站在窗口默默的抽煙,眼神竟比窗外的夜色還要暗沉。
或許是因為剛剛睡醒的緣故,她一時間想不起究竟發生了些什麽,可是等她緩過神來後原本還算紅潤的小臉兒,一下子就沒了血色。
“你殺了他?”這是她醒來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站在窗邊抽煙的男人早在她醒來的時候,便已經把香煙擰滅,然後冷厲的眉鋒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
片刻的沉默後,薄唇輕輕吐出兩個字兒:“沒有。”頓了頓,像是猜到她心中的想法,他又淡淡地補了句,“你現在不能見他。”
就像他猜到的那樣,呂勝男很想去看看杜沉銘,畢竟那是她的哥哥。
但他既然說不能,那就是不能了。
然後,兩個人便都沉默下來,誰都未曾再說話,房間一下子就陷入了安靜之中。
呂勝男將視線微微移開,不再去看他,而是垂著眼眸盯著自己眼前的一畝三分地,可是房間內過分安靜的氣氛卻讓她感到無比的難受。
她和他,何時變得如此陌生?
或者應該說,自己就從未真正了解過他。
“我……”終於,在將近十分鍾的沉默過後,呂勝男開口了,可是僅僅是說了個‘我’字之後便沒有了下文。
江熠眸色微微一閃,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裏有些發緊,但語氣卻是一貫的淡漠:“好好休息。”
呂勝男見他要走,心裏一急:“等、等等。”
腳步微微一頓,但已經背對著她的男人並沒有轉過身來,隻是用鼻腔給了個回應:“嗯?”
看到他如此冷漠的對待自己,呂勝男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似的疼痛難忍,她極力強迫自己平靜地開口:“我能見見她嗎?”
既然自己隻是那個女孩的替身,這點權力總該是有的吧!
但是等待她的卻是男人冷冽如冰的兩個字兒:“不行。”
江熠撂下這麽兩個字,便再度邁開步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隻留下臉色慘白的女人一個人待在房間了。
他說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