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嗬斥得停下動作的杜凱鋒,臉色陰沉到了可怕的地步:“二弟,你之前不是也讚成讓阿勝回到我身邊的麽?”
要不是當時在盥洗室莫名其妙被人打暈,他就可以重新擁有她了。
隻要一想到就差了一步,杜凱鋒的心裏就恨得牙癢癢,怎麽都無法釋懷。
杜沉銘冷聲道:“她不喜歡你。”
杜凱鋒陰沉沉地說:“你什麽時候這麽在意她的感受了?還是說,因為他是江熠的女人,你發現還是讓自己染指來得更為痛快。”
“滾出去!”杜沉銘的臉色,同樣冷厲陰翳的可怕。
“被我說中,所以惱羞成怒了?”杜凱鋒的眼中滿是譏諷,緊接著他的視線越過杜沉銘,直射向呂勝男,“阿勝,別怪我沒提醒你,等他把你玩膩了,你的下場會很慘。”
呂勝男看了眼表情陰沉的杜凱鋒,忽然發現他早已和記憶中的那個溫暖少年判若兩人,變得讓她感到無比陌生以及害怕。
杜凱鋒被她那明顯帶著幾分害怕的眼神刺痛了,稍稍放緩了自己的語氣:“阿勝,跟我走,我保證你會幸福的。”
這一次,不等呂勝男開口,杜沉銘危險地眯了下眼眸:“她是我的妹妹,你想把她帶到哪裏去?”
杜凱鋒愣了一下:“你說什麽?妹妹?”他的視線不可思議地在兩人的臉上來回梭巡,“這怎麽可能!”
也難怪杜凱鋒會不相信,就連呂勝男自己也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誰能夠想到,她和杜沉銘竟然會是表兄妹的關係。“
杜沉銘再度開口:“作為哥哥,我有義務也有責任保護好她。”
感動,真的是太感動了。
呂勝男忽然覺得有個哥哥真的是件很不錯的事情,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哥哥有那麽點兒……變態!
“對,我哥在哪裏,我就在哪裏。”她已經打定主意,要仗著杜沉銘來狐假虎威。
杜凱鋒還是覺得難以置信:“你們……怎麽會是兄妹?”
“血緣上是這麽定的,有什麽好懷疑的。”似乎是吃準了杜凱鋒拿自己沒轍,再加上杜沉銘是站在自己這邊的,所以呂勝男的底氣也稍微足了點兒,“你可以走了,我不想看到你。”
杜沉銘微微側頭,看到她眸子裏浮現出的鮮活氣息,嘴角不易察覺地翹了翹,但再度看向杜凱鋒的目光,卻是冷到徹骨:“大哥,難道你要讓我親自送你離開?”
杜凱鋒額頭青筋跳了跳,他知道自己今天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把呂勝男給帶走了。
但仔細想想也無所謂,來日方丈,他總有辦法讓呂勝男重新回到自己身邊的。
而且從某種程度來講,既然呂勝男是杜沉銘的妹妹,杜沉銘又是杜家的養子,這也間接讓呂勝男與杜家有了無法撇清的關係。
想到這裏,杜凱鋒還是冷著臉離開了。
隻是在離開的時候,他還是看了眼自始至終都躲在杜沉銘身後的女孩,那不甘的眼神裏寫滿了勢在必得的決絕。
一直到杜凱鋒離開好一會兒,呂勝男才慢慢鬆開了揪著杜沉銘衣服的小手。
杜沉銘好整以暇地望著明顯鬆了一口氣的她,翹了翹嘴角:“需要靠山的時候,才承認我是你哥,現在杜凱鋒走了,你是不是又不認我了?”
呂勝男鼓了鼓腮幫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身就往客廳走。
客廳的茶幾上,還擺著杜凱鋒帶來的香草蛋糕,她一眼就認出那是她最喜歡的甜品店做出來的香草蛋糕。
隻是,杜凱鋒並不知道,早在好幾年前,她就已經不再愛吃香草蛋糕了。
就算喜歡,那也隻是曾經喜歡而已。
“喜歡香草蛋糕?”杜沉銘挑了下眉,徑直朝著散發出香甜氣息的蛋糕走去,“這點你的口味倒是和我一樣。”
呂勝男看著已經坐在沙發上開始享用蛋糕的男人,扯了扯嘴角:“不喜歡。”
“哦?那你喜歡什麽口味的,我等下讓人送到島上來。”杜沉銘緩緩道,“或者,我可以親自做給你吃。”
呂勝男實在是受不了杜沉銘的這種體貼:“不用,我不想吃蛋糕,我想知道江熠的幻覺,是不是和你有關?”
這個問題當時被杜沉銘給回避了,但這並不代表她會忘記。
杜沉銘拿著精致銀叉的手指微微一頓,沉默了一會兒才點頭:“嗯,有關係。好了,我隻能告訴你這麽多,別再挑戰我對你的容忍度,聽到沒有?”
前一刻還是那麽體貼好說話的兄長,後一刻又變成了冷冰冰喜怒無常的樣子。
呂勝男雖然想繼續問下去,可是直覺告訴她,此刻杜沉銘的心情似乎有變得糟糕的跡象,自己最好還是不要去挑戰他的耐心或者底線比較好。
並且杜沉銘既然已經承認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自己隻要等到他心情好的時候再問,他就會告訴自己?
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
這麽一想,呂勝男暗暗在心中決定,一定要想辦法討這位表哥的歡心,隻要他開心了,一切就都好辦了。
也正是因此,到了傍晚的時候,呂勝男主動去問杜沉銘晚餐想吃些什麽,結果在別墅裏找了一圈兒都沒找到他。
重新回到廚房的呂勝男想著,既然不知道他喜歡吃什麽,那索性就把菜色做的豐富一些,這樣總能有幾樣是他喜歡吃的。
將近一個小時過去了。
呂勝男將第八盤菜端上桌的時候,準備去廚房盛最後一道排洋蔥骨湯的時候,忽然發現廚房原本應該關著的窗戶,竟然被打開了半扇。
心裏咯噔一下,她慢慢走近那扇不知被什麽人打開的窗戶,赫然發現窗欞上靜靜地躺著一塊蠶豆大小的圓潤石頭。
她趕忙伸手去拿石頭,在看到上麵刻著的‘別怕’兩個字後,眼眶微微一紅,隨即像是想到什麽似的身子往窗外前傾了些許,卻什麽都沒有看到。
“你在看什麽?”
身後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呂勝男嚇了一條,握在手中的小石頭更是直接掉到了湯鍋裏。
杜沉銘走過去,發現她的眼眶微紅:“哭了?”
呂勝男的心幾乎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她極力安奈下內心的緊張,搖搖頭:“被洋蔥薰的,打開窗戶換換空氣。”
杜沉銘眯了下眼眸,所有所思地瞥了眼已經快要燉好的洋蔥排骨湯:“我來弄吧。”
不等呂勝男拒絕,他已經拿起了盛湯的勺子,並且關了火。
呂勝男一想到湯裏還埋著剛才自己掉進去的那粒小石頭,就緊張地渾身僵硬:“我……”
杜沉銘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嗯?”
呂勝男硬著頭皮從杜沉銘的手中搶過湯勺,“我還要加點別的調料,你去坐著吃飯就好了!”
明知道自己這麽做,有掩耳盜鈴的嫌疑,可是她已經緊張的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了。
杜沉銘眯了下眼眸,倒也沒說什麽,轉身就去了餐廳。
等他離開廚房,呂勝男趕忙用勺子在鍋裏開始撈,好不容易把那塊小石頭撈出來,卻又在伸手去拿的時候因為太緊張被鍋沿給燙到了手指。
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她隻能倒吸一口冷氣,趕忙去用冷水衝洗被燙到的手指。
於是等她把湯端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過了快十分鍾。
“這麽久?”杜沉銘漫不經心地一問,讓呂勝男緊張的渾身都在發抖,而杜沉銘也看出了她的緊張,“你緊張什麽?”
“我……”呂勝你那咬著嘴唇,忽然舉起自己被燙到的手指,“被燙到了,疼!”
杜沉銘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就去找來醫藥箱,仔細而又小心地替她塗藥膏,包紮,做完這一切後才淡著嗓子開口:“以後不要下廚了。”
“啊?為什麽?”自己不下廚,怎麽討他歡心啊?
杜沉銘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我怕下次你不小心把整隻手都給剁了,我可不想養個殘廢在身邊。”
呂勝男噎了一下,有點兒無語:“……”
雖然做了一桌子的豐盛菜肴,可是在吃飯的時候呂勝男發現杜沉銘的表情一直是冷冷的,而且眼神也淡漠的不行。
很顯然,他的心情並沒有因為這一桌子的菜肴而變得好起來,甚至於還有越來越糟的感覺。
所以一吃完飯,呂勝男就趕忙去收拾碗筷,然後一溜煙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有被她藏在口袋裏的那塊小石頭。
確定房門鎖好後,呂勝男才把小石頭從口袋裏拿出來,盯著上麵刻著的‘別怕’兩個字看了許久。
如果說第一次,她還隻是懷疑他在島上。
那麽眼下,她已經可以確定此時此刻,江熠就在這座島上的某一處,甚至於還是在距離自己很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