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是被冤枉的
都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但對於呂勝男來說,這種一連好幾天連一丁點兒消息都無法得知的狀態,無異於酷刑般的折磨。
以至於每過幾分鍾,她就會不自覺地去翻看一下手機,查看是否有新的消息,但每一次的結果都是——
“為什麽還是沒有!”低低的一句話,充斥著無法與人言的恐懼和害怕,她真的害怕再也收不到有關他的消息了。
這幾天葉可人一直在江宅陪著呂勝男:“有句話叫做,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勝男,你要對他有信心。”
說完,葉可人偷偷瞄了眼站在玄關處那名站著筆挺軍姿的特種兵,視線卻黏在了他手裏那把微微泛著寒光的微衝上。
“好嚇人。”葉可人每看一次,心髒都會撲通撲通跳快許多。
畢竟,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真實的槍支,而與槍支聯係在一起的詞語似乎隻有——
鮮血和死亡!
其實呂勝男也是一樣,每次看到那泛著寒光的微衝,她的心髒就會不由的一縮,本就不算放鬆的神經也會立即繃得很緊。
隨便吧——
盡管很討厭家裏駐紮著陌生人,但對於呂勝男來說,她已經沒有心情去理會計較這些了。
“老大!”
一個標準的軍禮,從大門外風塵仆仆走進來的衛風拍了拍戰友的肩膀,然後大步流星的走進客廳。
而他臉上凝重到無以複加的表情,則讓呂勝男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有消息了嗎?”
搖搖頭,衛風一下子坐在了對麵的沙發上:“沒有。”
還是沒有消息。
這一次,呂勝男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等,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遙遙無期、不知生死的等。
衛風的眼中布滿了血絲,很顯然他已經好幾天都沒有休息了:“嫂子,別擔心,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這話,隻能用來安慰一下不知情的呂勝男。
隻有衛風知道,江熠的下落不明遠比想象中的更為讓人擔憂。
“嫂子……”他在猶豫,有些事情是不是應該趁早告訴呂勝男,可是話才到嘴邊兒卻又變成了不痛不癢的一句,“你別太擔心。”
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衛風眉心緊擰,切入了來這裏的正題,但話卻是對可人說的:“我希望你能撤銷對樂悠悠的指控。”
毫無疑問,這是在說之前樂悠悠故意買凶殺人的事兒。
雖然那是江熠設下的一個局兒,而且樂悠悠真正要殺的人是呂勝男,但不管怎麽說殺人就是殺人——
既然有觸犯法律的膽量,就要有接受法律製裁的覺悟。
但有些時候,事情並非一加一等於二那麽簡單,就像此時——
“撤銷指控的話,對目前的情勢比較有利。”雖然沒有把話說明,但無論是呂勝男還是葉可人,都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沒有任何猶豫,葉可人點點頭:“可以,需要走什麽流程或者手續嗎?”
“這個我會來安排。”衛風言簡意賅。
說完這句話他便起身去了江熠的書房,直到傍晚時分都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撤銷對樂悠悠的指控,無論是呂勝男還是葉可人,要說不甘心,多少還是有點兒的。
“氣死我了。”葉可人一想到樂悠悠將要被無罪釋放,她的心裏就堵得厲害,同時也憎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正義會遲到,但絕對不會缺席。”呂勝男還是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
葉可人用力點頭:“對,多行不義必自斃。”
真的是這樣嘛?
別她說的底氣十足,但在內心深處可人覺得也許這輩子都沒辦法讓樂悠悠得到應有的懲罰了。
有句話叫做,越是討厭什麽,就越會來什麽。
吃完飯的時候,兩人在電視屏幕上看到了樂悠悠。
因為沒有開庭定罪,說到底他也隻是個嫌疑犯,關押的地方自然不會是監獄,而是性質相對要好上許多的看守所。
不過——
畢竟那也是關押犯罪嫌疑人的地方,平日裏頗有幾分清貴高傲氣質的樂悠悠,此刻卻是顯得無比憔悴。
但與憔悴麵容並不相稱的,卻是她那隱隱含著笑意的眼睛。
那哪裏是一個即將要被判處故意殺人的犯人該有的表情啊,尤其是在麵對記者采訪的時候,那輕快的回答仿佛明天就要釋放似的。
而在整個采訪過程中,樂悠悠一再強調自己是無辜清白的。
說到委屈之時,竟還真的變了表情,很應景的落下了幾滴清淚:“我真的很無助,我不知道自己好端端的怎麽就變成殺人犯了,但我相信法律一定會還我公正。”
“樂小姐,聽說控訴方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證明您買凶殺人,是這樣嗎?”采訪的記者語氣很嚴肅。
“我根本就沒有買凶殺人,不管他們怎麽找,都不可能找到實質性證據的。”樂悠悠這話一說出來,無疑是表明了自己是被人故意陷害的。
“樂小姐,您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你嗎?”記者再次問道。
樂悠悠流了兩滴眼淚,眼神淒楚:“我不知道,但我真的是冤枉的,是冤枉的。”
記者趁熱打鐵,繼續追問:“樂小姐,您是不是受到了什麽脅迫或者威脅,所以不敢把故意栽贓陷害你的人說出來?”
這一次,樂悠悠沒有再回答,隻是一個勁兒低頭流眼淚。
那淒楚的模樣兒,當真是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要說她不是被冤枉的,不知情的人恐怕也沒幾個人會相信。
而最後的沉默流淚,也越發印證了樂悠悠仿佛真的是受到了什麽不公正的對待,所以才不敢開口說話。
“臥槽,不要臉的塑料表子!”
淑女什麽的,對於葉可人來說並不存在,更何況在看完了樂悠悠那惡心人的表演後,她更是無法忍受。
在書房裏待了一整天的衛風,一進餐廳就聽到了葉可人滿是憤怒的咒罵,再一看電視屏幕頓時就明白了:“別生氣,這種人遲早會有報應的。”
稍稍安撫了情緒激動的葉可人後,衛風才道:“明天我帶你去撤銷指控。”
難怪樂悠悠那麽開心,原來——
“你是不是早就私下裏和他們協商好了?”呂勝男捕捉到了關鍵點,“如果不答應的話,他們會怎樣?”
衛風皺了皺眉,雖然有點兒猶豫,但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他們用表哥的性命做威脅。”
心,狠狠揪了一下。
呂勝男咬著嘴唇,片刻後竟也破天荒罵了句粗話:“草特麽的!”
衛風微微一愣,有點兒意外,雖然不是打趣的時候,也還是想要緩解一下江宅過分凝重壓抑的氣氛:“嫂子,沒看出來你還會罵髒話啊。”
兔子被逼急了還會咬人呢。
何況隻是罵上一兩句無關痛癢的髒話。
*
醫院,病房。
杜凱亮半靠在牆壁上,半眯著眼望著床榻上已經做完手術、正處於修養階段的陳珍。
濃密的睫毛微微顫了顫,陳珍慢慢睜開眼睛,片刻後她的眼睛就盛滿了淚水,無聲無影的從眼角滑落。
杜凱亮的心,就跟著那滑落的淚水被狠狠一扯。
這幾天來,每次陳珍醒來都會哭。
她也不說話,也不吵鬧,就是這麽躺在床上無聲無息的流著眼淚。
“你特麽的能不能別哭了。”杜凱亮討厭這種心髒被撕扯的感覺,讓他覺得既難受,又有種無所適從的恐慌。
不說還好,一說陳珍的眼淚流的更凶了。
杜凱亮煩躁的想要抽煙,剛掏出一根想了想還是走到外麵去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