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黑色藥片
對於陳珍來說,這個夜晚無疑是幸福的。
因為她此生最愛的男人,此刻就躺在自己的身邊。
冷硬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翼配以薄削的唇,從陳珍的角度看去這個男人的側臉無疑是極英俊的,剛毅的臉型更是完美的無懈可擊。
白皙的臉頰迅速染上一抹緋紅。
她稍稍撐起了身體,靠了過去,貪婪的聞著男人身上那股幹淨、清洌到醉人的氣息。
少頃,她的視線落在了男人方正清湛的下巴,哪怕是闔著眼,這個因藥物而陷入昏睡的男人也有著一股子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以以及——無情!
不過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精致好看的唇角微微翹起,隻貼身穿了絲質吊帶睡裙的陳珍突然起身,等她再度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粒黑色的藥片。
她半跪在床榻上,一隻手托起男人弧度冷硬的下巴,另外一隻手則將那粒詭異到的黑色藥片放入了男人緊抿的薄唇中,然而——
“啊!”
一聲又短又急促的驚叫還沒來得急出口,陳珍的喉嚨就被突然恒生過來的一隻大手給狠狠扼住了。
入目的,是男人那雙帶著嗜血意味兒的黑眸。
還來不及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麽,後腦勺傳來的劇痛讓陳珍身體一軟,隨即便失去了意識。
將口中那粒被強行灌入的藥片兒吐出,男人本就嗜血的黑眸,更添殘忍。
此時,一陣極為細小的金屬摩擦聲從窗邊傳來。
緊接著,一道高大的身軀便宛如獵豹般迅猛而又靈巧地躍了進來,竟連半點兒聲響都未曾發出。
“江少!”躍窗而入的男人嗓音很沙啞,“最遲明天早上,朱迪就可以攻破這裏的防護係統。”
薄唇微抿,眼神冰冷的男人屈膝坐起,一條胳膊就那麽隨意的擱在支起到的膝上,嗓音冷酷無比:“毀了她。”
嗓音沙啞的男人掃了眼床榻上陷入昏睡的女人,眼中沒有半點兒情緒:“是!”
屋外,雨勢依舊滂沱。
江宅。
偌大的客廳裏,再充足的暖氣,也無法撫平內心的焦躁和不安。
終於,葉可人再也無法任由呂勝男就那樣縮成一團兒、不言不語,甚至一動不動。
她大步走過去,按住呂勝男的肩膀:“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再這麽作踐自己的,勝男,你說話啊,你不要這個樣子,我求求你了,說句話啊。”
或許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說話,呂勝男的嗓音微微有些發啞:“我沒事。”
聽到她開口說話了,葉可人才稍稍安心些:“從中午到現在,你什麽都沒吃,肯定餓了,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弄。”
呂勝男搖搖頭:“我不餓。”
葉可人又急了起來:“勝男,你聽我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你不能倒下啊,不然江熠回來了,他會心疼的。”
仿佛一個魔咒。
隻有在提到‘江熠’兩個字的時候,呂勝男平靜地掀不起半點兒波瀾的眸子,才會微微閃動一下。
也不管呂勝男是否願意,葉可人直接把她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但很快,呂勝男就縮回了手,重新蜷縮在那張寬大的椅子裏,抱膝而坐:“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我隻是在想一些事情。”
葉可人有點兒沒轍了:“想事情也要吃飯啊!”
呂勝男搖搖頭,她是真的吃不下。
見此情景,葉可人真的是沒辦法了,隻好說:“你在想什麽,說出來我幫你一起想啊,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嘛!”
她現在根本就不敢讓呂勝男就這麽一個人待著胡思亂想。
呂勝男皺了皺眉,卻是往偏廳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在想,衛風是不是知道江熠和杜沉銘之間的恩怨。”
葉可人疑惑:“嗯?”
有些事情,是葉可人不知道的,所以呂勝男簡明扼要地把自己曾經被杜沉銘綁架的事情說了一遍。
葉可人聽完後,想了想:“聽你這麽說,感覺杜沉銘選擇綁架你,完全就是為了報複江熠。”
呂勝男點點頭:“所以這次交換人質,本應該去的人是我。”
提到這個,葉可人不由感概起來:“但江熠實在是太愛你了,舍不得讓你涉險,還為你找了替身。”
讓一個國際影後做替身,這事兒光是想想都覺得玄幻。
不過葉可人倒是覺得,陳珍和呂勝男兩個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是有些相似的。
呂勝男舔了舔嘴唇:“可是你不覺得奇怪嗎?”
“哪裏奇怪?”葉可人問。
呂勝男略微沉默了小片刻,才緩緩道:“按照正常人的邏輯,自己深愛的另一半,和朋友的女兒,非要二選一,你覺得應該怎麽選?”
葉可人有些難以回答這個考驗人性的問題,隻好硬著頭皮說,“另一半吧,那畢竟隻是朋友的女兒。”
“那你覺得江熠會怎麽選?”呂勝男繼續問。
這一次葉可人回答的毫不猶豫:“當然是選擇你啊,否則他也不會讓陳珍代替你去交換慶慶了。”
呂勝男眯了下眼眸:“那杜沉銘會不會早就算到了這點,如果他算到了,明知道江熠不會拿我去交換慶慶,為什麽還要提出這樣人質交換要求?”
“這麽說,杜沉銘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江熠?”葉可人很快就抓住了重點。
呂勝男好不容易才控製住的不安和恐懼再次翻滾起來,咬得嘴唇都滲出了血絲,喃喃問:“可人,你覺得報複一個人最好的辦法是什麽?”
話音剛落!
葉可人的手機忽然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
她並沒有接陌生來電的習慣,剛想點拒接,但隨即葉可人想到呂勝男的手機被屏蔽了,眼下又處在江熠失蹤這麽敏感的時期,這個三更半夜打開的電話——
“喂!”在猶豫了幾秒後,她接通了電話。
“讓呂勝男接電話。”明顯經過軟件處理的機械音,聽起來沒什麽感情。
葉可人愣了一下,把手機遞給呂勝男,順便還小聲比了個‘開免提’的口型,然後她立即就往衛風所在的偏廳跑去。
等葉可人把衛風叫來的時候,隻見呂勝男正盯著手機屏幕發愣,臉上的表情隱隱帶著幾分落寞和難過。
心裏咯噔一下,葉可人湊近手機屏幕——
“臥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葉可人趕忙道,“勝男,這圖片肯定是P過的,你不要相信。”
衛風也恰好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的那張圖,趕忙解釋:“嫂子,表哥是被逼的,當時杜沉銘拿徐裏和慶慶的性命作為要挾,表哥不得已才吻了陳珍的。”
其實那哪裏算是一個吻,頂多就是碰了碰。
可偏偏女人是思維發散的感性生物,饒是神經大條的呂勝男也不例外。
“被逼的?”她喃喃說了這麽一句。
衛風把腦袋點的跟小雞琢磨似的:“對對對,表哥是被逼的,都怪杜沉銘那個變態,他最喜歡玩這種變態的遊戲。”
呂勝男抿了下有些發幹的嘴唇,慢慢抬起頭,眼中的情緒分不出是難過還是悲傷,她動了動嘴皮兒,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葉可人問:“那個變態電話裏說什麽了?”她已經直接把杜沉銘與‘變態’劃上了等號。
呂勝男抱著膝蓋的手臂稍稍收緊了幾分,嗓音很低:“他讓我隨時保持通話狀態,否則就殺了他。”
衛風眉頭一跳,心裏湧起一股不太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