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你是白癡嗎?
江氏集團,會議室。
饒是已經淩晨一點,但坐在會議室的高層卻絲毫沒有睡意,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江熠坐在會議桌的首端,冷峻的五官看不出什麽表情,嗓音卻寒的駭人:“所以你們已經達成一致,要罷免我?”
眾位高層麵麵相覷,副總裁是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也是江熠的堂叔,江仲遠。
“江熠啊,你也要體諒一下股東們的心情。”江仲遠看似語重心長,眼中卻流露出算計的惡毒光芒,“這不管是誰,都不願意把一個公司交給罪犯來經營啊!”
江仲遠之所以會這麽說,是源於在今天下午的時候,所有股東投資人都收到了一份視頻。
視頻的內容很簡單,就是江熠開槍射向三個人的畫麵,那三個人每個人都被擊中膝蓋,至於下場如何,無人知曉。
因為視頻沒有後續。
江熠冷笑一聲:“那按照叔叔你的意見呢?”
江仲遠等的就是這句話:“江熠啊,這江氏集團是你爺爺開始就有的心血,自然是不能落帶外人手裏,如今嫂子的身體不好,大哥肯定是沒有心情來經營公司的……”
江熠打斷江仲遠的話:“所以這個總裁的位置,最適合叔叔你來做?”
“咱們畢竟是一家人嘛!”江仲遠在暗中已經獲得了將近三分之一股東的支持。
再加上江熠非法持槍射人的視頻,他相信剩下的三分之二股東,應該大部分都會轉而支持自己。
“嗬!”江熠輕笑一聲,眸色越發冰寒,“你們既然都收到了視頻,難道就不好奇視頻到底是誰給發你們的?”
股東們麵麵相覷,有的已經小聲竊竊私語起來。
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誰獲得的利益最多,那麽誰就是幕後主導。
隻是誰都不願意點破而已!
江仲遠在心裏冷笑,麵上卻還是苦口婆心的勸導:“事情變成這樣,誰都不想的。但是江熠啊,這份視頻要是流出去,就算警察那邊你有辦法擺平,可是公司的股價肯定是要暴跌的啊,你想想,這得讓公司損失多少錢。”
江熠抿唇,沉默不語。
安寧作為秘書,坐在江熠的下首席位上,
看到江仲遠如此逼迫江熠,她心中很是憤怒,但麵色卻冷靜如常:“江總近些年來為公司創造的業績大家是有目共睹的,難道你們要因為一份真假難辨的視頻,就做出不理智的舉動來嗎?”
江仲遠不屑道:“安秘書,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女人嘛,還是在家相夫教子是正事。不過要是你非要萬綠從中一點紅,我們也不介意,權當養眼調劑好了……”
安寧臉上露出慍色:“無恥!”
江熠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敲了兩下桌子,隨即目光冷沉的看向江仲遠,聲如寒冰:“叔叔,我想你忘記了,股東投票雖然有罷免我的權利,但隻要我以當日收盤市價,便可以優先收購他們手中的股份,隻要股份超過51%,那麽這個公司就是我一個人說了算。”
江仲遠仿佛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錢呢?整個江氏集團啊,你知道值多少錢嗎?你吞的下嘛?”
就算江熠有錢,但要想吃下大半個集團,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江熠高大的身軀往後一靠,目光在眾位股東以及高層臉上一一掃過,最後還是落在江仲遠的臉上:“24小時之內,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後悔!”
撂下這句話,江熠高大的身軀就占了起來,徑直走出會議室,安寧也跟著走了出去。
“江總,我剛才已經計算過,您能夠拿出的股份隻有20%,要想再買31%的股份,需要六百億的資金……這麽多錢……”
安寧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哪怕江熠再有錢,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拿出六百億。
江熠唇角勾起殘忍的弧度,沒有說話。
安寧一愣,她雖然還不知道江熠準備做什麽,但之前為他擔憂的心情消失了不少。
因為她了解江熠這種笑容的含義,每當他露出這種笑的時候,就意味著勝利女神是在他們這邊的。
“江總,既然您已經安排好,需要我做什麽?”安寧眼神利落。
江熠音色冷沉:“你現在去聯係所有的操盤手,明天股市開盤之後,以最大效益為目的,將我手上可動的股票全部拋售。”
“全部?”安寧一愣,“這樣您會失去江氏集團的。”
江熠冷笑一聲,薄唇輕輕吐出一句話:“置之死地而後生。”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召集完所有操盤手後,安寧便開始了工作。
江熠坐在大班椅上,麵容冷峻的望著窗外被暴雨模糊了的五光十色的城市夜景。
在他身後,一眾的精算師、財務人員以及操盤手們,正在緊張的工作著,空氣中的氣氛亦是壓抑凝重到了極點。
安寧端起手邊黑咖啡,抬起頭看了眼身形冷漠地坐在窗前背對眾人的江熠,眼中浮現一絲自己未曾察覺的柔情。
突然——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安寧皺眉,剛想問究竟是誰違反了規矩沒有將電子設備上交的時候,就看到坐在大班椅上的男人接通了電話。
不過半分鍾的功夫,從安寧的角度看去,隻見江熠一貫冷靜從容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不常見的焦急。
“安寧,這裏交給你。”
江熠撂下這麽一句,也來不及將擱外套穿上,便大步離開了。
發生什麽了?讓他這麽焦急。
安寧望著江熠離開的背影怔怔出神……
滂沱暴雨之中,江熠幾乎將車子開到了極限,一路狂飆回到了江宅,來不及熄火便下車衝進了別墅裏。
一進門,於黑暗中他就聞到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傳來,迅速將一樓的燈全部打開。
當視線觸及到沙發處的那一灘猩紅血跡、以及倒在沙發前一動不動的那個身影時,江熠瞳孔驟縮。
“勝男!”江熠小心的將把抱起來,放在沙發上,迅速撥打了120急救車。
醫院病房裏,呂勝男一醒來就看到江熠冷冰冰地盯著自己,那眼神可怕的像是要把自己吃了似的。
她不由往被窩裏縮了縮:“你幹嘛用這麽可怕的眼神看我?”
江熠抿了抿薄唇,聲音雖淡,卻透著股冷意:“你是不是白癡啊?不知道遇到小偷要裝作不知道麽?”
在等待呂勝男醒來的過程中,江熠查看了江宅的監控視頻,險些被這個不要命的笨女人給氣死。
呂勝男眨了眨眼睛,這才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憤懣道:“你這個人講不講道理,我被小偷刺傷了,你竟然還罵我白癡。”
“你要不是白癡,不知道躲著他嗎?”
“他拿走了你保險櫃裏的東西。”呂勝男咬牙道,“那東西對你肯定很重要,我怎麽可能置之不理,當做沒看到。”
江熠眸色一深,良久未曾開口。
呂勝男哼哼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真是個沒良心的男人。”
片刻後,江熠緩緩開口,薄唇輕輕吐出一句話:“沒有任何東西,比你更重要。”
呂勝男一愣,心裏湧起一股暖意:“你這個人還真是無聊,明明就是擔心我嘛,那就直說啊,非要拐彎抹角的罵我白癡,有意思麽!”
“有!”
“……”
呂勝男實在是很無語,她竟然沒有發現江熠其實有點兒——毒舌!
“啊,對了,資料有沒有被小偷拿走?”那可是自己拚了命保護的東西,要是挨了一刀還是被拿走了,那就真的太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