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Real
深陷血色漩渦，那兩名秩序代行者瘋狂催動體內的維序之力，讓維序意識充斥腦海主宰一切。
??秩序法的一條條法規法則，如同聖音滌蕩靈魂，使其萬念歸一無比純粹。
??他們二人都是平民出身，沒有高貴的血脈力量，從普通維序者幹起，在成為開拓者工作後，靠著對秩序法的忠誠，不斷為秩序法奉獻一切，一步步走到今天。
??將一切獻給秩序法，換得如今一切的他們，腦中早已全是維序意識，像一台精效的機器，沒有任何雜念可去衝動！
??擁護秩序法，遵從秩序法，秩序法即文明，秩序法即一切！
??眼前這混亂的景象，是何等的褻瀆！
??二人眼中白光大放，神聖的聲音交疊重合，宛若冰水激蕩，使人徹醒！
??“嚴守秩序，安分守己，恪盡職守，勤勞工作，組建家庭，繁育後代，為聯邦建設貢獻價值……秩序法至高無上，引領聯邦，引領文明！！！秩序就是一切，守法即是真理！！！擁護秩序法，遵從秩序法！！！”
??秩序，服從，工作，奉獻!
??何等純粹，何等高尚！
??隻是在瑞爾眼中，這歇斯底裏的瘋狂呐喊，就像邪教祭祀主持的儀式一樣。
??那些腦中尚存維序意識的考生，聽到這莊嚴肅穆的神聖之音，就像在血色漩渦中握緊一根救命稻草，他們瘋狂跟著一起默誦，不斷鞏固腦海根深蒂固的觀念意識。
??保持理智，遵從秩序，守住自己文明合法的公民身份，決不能變成脫離秩序的野獸！
??一定要堅守自己的意識形態！
??這些聯邦公民早已如一株株植物紮根普蘭特聯邦，他們的一切都與其根深蒂固，絕無可能離開這片沃土獨存！
??在紅與白間瘋狂掙紮，他們瘋狂搖擺，為了守住神智，不墜入漩渦中，他們拽著秩序法的一條條規章，讓其深深桎梏住自己的意識思想。
??白色的維序意識在他們腦中不斷滌蕩，有的人意識如同被一遍遍衝刷，洗滌後，幹幹淨淨的白板，變得純粹，高尚，無害，凝練出無比精純的維序意識，將一切衝動**屏除在外，變得像一顆純淨的零件，一台冰冷的機器。
??而有的人內心雜念過剩，未能抵禦住血色誘惑的侵蝕，腦中的維序意識如繩線般崩斷，封鎖**的鎖鏈徹底崩毀，墜入血色漩渦中身化野獸……
??抵禦住誘惑的維序者們身上的藤蔓被鬆開，加入到戰場抗擊瘋狂破壞一切的血色野獸。
??看著周圍的亂象，獵魔人特羅傑抵禦著血色漩渦的衝刷洗禮，金色瞳孔中閃耀著寒劍般的目光，咬牙吱聲道。
??“草！！瑞爾，堅持住……自我！！別被卷進去！！會變成喪失自我的魔怪！！！”
??無聲無息，無知無覺。
??屹立在血色漩渦中，瑞爾巋然不動，宛若一塊曆經萬千年海浪衝刷的礁石。
??那些熾熱滾燙充滿衝動的東西，在他體內泛起一絲絲漣漪，隨後便像匆匆而過的旅人，來不及道別便消失無蹤歸於虛無。
??回盼四周，極效模因洞悉著周圍的一切。
??所有人在此刻用盡一切嘶吼咆哮著自己的意識形態，心聲呼嘯，嘈雜喧囂。
??在血色漩渦中，這意識形態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巨大。
??目光冰冷，站在漩渦中聆聽一切的瑞爾麵無表情。
??難以……產生共情。
??這世上所有身處文明社會的人們，瑞爾都能根據他們的言行舉止快速的了解他們，分析他們的人格，推斷他們的社會經曆，抽絲剝繭的解析他們的一切。
??但……瑞爾卻又難以真正理解他們。
??不論是他們的所作所為，還是價值三觀。
??一切在他眼中都沒有意義。
??他的認知和所有人之間，有著一層無法逾越的隔閡，難以將三觀價值交匯在一起，進而煥發出名為“共情”的東西。
??他孤獨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俯瞰地上的螞蟻。
??恍然間，低頭凝視著自己，瑞爾感到自己像是……虛假的（fake）。
??自己看透一切的意義，又失去一切的意義，變得不像一個有血有肉真實鮮活的人類。
??萬物皆虛，人生何意……
??有那麽一刹那，瑞爾想要回憶自己的過往，想要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但……就在這個念頭升起的瞬間，瑞爾腦海一個激靈，好似醒悟一般驚覺！
??“見鬼！我是被漩渦影響了嗎？我竟然懷疑起了自己的存在……”
??猶如醍醐灌頂一般，那些阿賽德說過的話走馬燈般放映於瑞爾腦海。
??黑色餐桌和猩紅世界，並不是這個遊戲世界裏設定的虛擬空間……它們是存在於虛無縹緲之所的真實世界
??在遊戲中受到真實世界的影響，就算在現界中也無法逃避
??你的軀體隻是某個世界的容器，但你的精神，你的意識，是真實存在於每個世界的
??千萬記住，在遊戲中死亡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接觸真實，謹記，遠離脫秩者，警惕你的意識形態
??回憶，是自我懷疑的開始。
??如果在這時候被人插入虛假（fake）的記憶片段，那麽現有的認知與三觀就會受到衝擊，自我否認與意識形態的改變將無法回避……
??萬物皆虛！
??一念之下，萬物皆虛，所有雜念，全部消失了。
??一切的念頭都化作虛假的感觸，消失無蹤，再無法對瑞爾產生任何影響。
??就連感受到虛假（fake）的念頭，也不過是一種虛假的感觸罷了。
??“危險……鎮定！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遊戲裏的影響……”
??在排除一切雜念後，瑞爾在心中催眠般的穩固自己的意識。
??我是瑞爾，是一名心理醫生。
??生命的本質在於浪費時間。
??我來參加這場遊戲，不過是換一種方式浪費時間。
??什麽都不用多想，一切對我來說毫無意義，僅此而已。
??瑞爾用盡全力說服自己——我是真實存在的，我的一切都真實無比，無需自我懷疑。
??這是他職業生涯中最差勁的心理暗示，所幸，他接待的是最易接受暗示的客人。
??嘶——
??腥甜的空氣充斥肺部，像是燃燒著肺泡，給予瑞爾灼熱的刺痛，讓他堅信自己的真實。
??一切都緩和了下去，那些遊戲過程中激起的萬千思緒，悄然平複。
??頭一次的，瑞爾退縮了。
??在真實麵前，他相信一切都是虛假的。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Realisfake，Fakeisreal……
??——
??這本書是每個階段都可以重頭再讀一遍的那種小說，你每次回頭看，之前的劇情都會有不一樣的感覺，這是我希望寫出的小說，也是小說應有的樣子，novel就是新奇，就是要不斷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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