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真相往往讓人無法承受
“ange？ange？”
千容雨半天沒有出聲，齊研在那頭喊道。“你沒事吧？”
“嗯。”她聲音有些萎靡。
齊研一聽她這語氣，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
“行了，別內疚，這些事又不是你放出去的，要真有什麽無法挽回的後果，你也不用承擔責任的。”
千容雨淡淡應了聲，聲稱有點累，便掛斷了電話。
對於這件事情，她確實心裏過意不去，即使這視頻和她沒半毛錢關係。
不是她聖母或者玻璃心，可能隻是因為這兩年事業不溫不火她，還沒有完全把自己當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利益主義者，也沒有完全適應這踩低捧高的生存現狀。
別人無心傷害了她，即使對方品行有所缺失，可她想要的不過是個真誠的道歉和懺悔，而不是要千倍百倍地還回去，非得將對方置於死地才肯罷休。
那樣，太可怕了。
她怕自己會變得麻木，變成沒有感情的機器。
得饒人處且饒人罷。
千容雨站在窗邊，靜靜地站了很久。
窗外車來車往，人潮湧動，每個人都在為自己想要的生活奔波忙碌著。
誰都沒有資格，剝奪一個人生活的環境和機會。
不論如何，想要解決這件事情，她必須要找出是誰將視頻放了出去。
監控，就是關鍵。
她抓起外套，戴上黑色鴨舌帽，低調出行，開車直奔酒店。
他們化妝間設置在酒店裏，酒店外不遠處就是攝影棚，這監控室應該設置酒店內部，由工作人員看管。
她下了車，不忘戴上口罩，將自己捂得嚴實，免得被人認出，多生事端。
在酒店裏轉了一圈，又詢問了前台，她才找到隱藏在一樓走廊裏黑暗角落裏的監控室。
微弱的光亮在走廊盡頭閃爍，千容雨向上拉了拉口罩，徑直走到了門口。
一個身著保安服樣式的男子正坐在老板椅上，麵前由幾十個小方格組成的屏幕正是全酒店的監控。
她伸手輕輕敲了敲門。
那人轉過身來，打量著她：“幹什麽的？”
“不好意思，我想看一下前幾天《命運》劇組化妝間的監控。”
保安絲毫沒有猶豫，便拒絕了她。
“這監控是隨便能看的嗎？趕快走吧。”他擺了擺手，示意她離開。
千容雨怎麽可能輕易放棄？線索就在眼前了。
“大哥，我是劇組的工作人員，我就需要看看那一天的監控就行了，拜托你通融一下吧。”
“你是劇組的？”他眼神裏帶著懷疑。
“對對。”她從口袋裏拿出工作證，遞給他。
保安瞄了一眼，又遞還給她。
“行吧，就看一眼啊。”他開始調閱畫麵。
千容雨心中暗喜，幸好她拿了齊研的工作證過來，還真派上用場了。
“你要哪個時間段的？”
她趕緊報上當天日期和具體時間。
保安來來回回在文件夾裏翻找了許久，卻沒有任何發現。
“你說的，這個時間段沒有畫麵啊。”
“什麽？”千容雨皺眉。
保安拿起一旁厚厚的登記表：“等一下，我看看記錄。”
他往前翻了兩頁，手指點著一條記錄。
“怪不得呢，這個時間段的畫麵被人拿走了。”
千容雨湊過去，登記時間是在兩天前，登記人姓名是，柯桓。
她眯著眼睛，心中震驚。
這個結果她著實沒有想到。
“這登記人備注寫的是你們劇組的工作人員啊，他都把畫麵拿走了，你不知道嗎？”保安疑惑道。
“啊，對。可能是沒對接好，出現紕漏了。”千容雨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麻煩你了，大哥。”
她道了個謝，離開監控室，疑問和震撼在她心中盤旋。
柯桓，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背後的那個人。
澹台宋，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知不知道這麽做的後果？
他又是為了什麽？明明汪雙藍愛慕於他，他不會感覺不到。
難道是為了自己？
千容雨剛剛冒出這個想法，又立刻被她壓製下去。
要命的自戀想法不能有，自己的分量有多重自己得清楚。
他們不過是人前維持關係的假情侶，他沒理由為她出頭。
懷著各種各樣交織在一起的複雜心思，千容雨渾渾噩噩地回到家中。
一開門，齊研就迎了上來。
“你去哪兒了？幹什麽去了？怎麽不帶手機？有沒有被人認出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不到急死了！”
一連串的問題，如連環炮一般，炸得她原本就混沌的腦袋更亂成了一鍋粥。
她皺著眉搖了搖頭，麵對齊研的質問，隻能用一句歎息來回應。
“累死我了，能不能讓我歇歇？”
千容雨攤到在沙發上，手背捂著眼睛，心裏悶悶的，像是被什麽堵住了，難受得很。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齊研語氣柔了下來，他坐到她身邊。
她搖了搖頭。
見她不願意說話，齊研也就不再問。
好一會兒安靜，千容雨才幽幽開口：“我去看監控了。”
齊研一驚，“你有沒有被人看見臉？”
“沒有。”
那就好，齊研放下心來。
現在事情不斷發酵，她作為受害人也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這個時候被人發現她一個人在外麵亂晃，恐怕又會有她裝柔弱的流言傳出來。
“那你看到那天監控的畫麵了？”
千容雨聲音落寞：“沒看到，因為畫麵被人拿走了。”
齊研輕歎：“是不是柯桓？”
千容雨聽到他的話，愣了愣，她立刻坐起來：“你怎麽知道？難道你早就知道這件事？還是，根本是你們倆一起密謀的？”
她的質問迎麵而來，齊研趕忙擺了擺手。
“別想多了啊，我是猜的。而且也沒有別的可能了，不是嗎？”他聳了聳肩。
千容雨想不通：“為什麽？”
“因為，有利可圖。”齊研挑眉，“柯桓不僅僅是澹台宋的經紀人，也是一個商人，如何將手中的商品利益最大化是他的工作。”
“如果隻是將汪雙藍傷害你的事情抖出去，對他來說沒有好處。可若是將整個視頻發布出去，就不一樣了。”
“本來，澹台宋和你宣布戀愛的事情讓他掉了一批粉，可若是能借由這件事，將他塑造成一個愛護女朋友、男友力爆棚的形象，又能吸引一批新粉。”
視頻的後半段，澹台宋將她護在身後的場麵，已經在網上引起了熱議，現在看來柯桓沒有賭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