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突如其來的轉變
千容雨回過神來，澹台宋已經走到門口。
“你要走啦？”她忍不住喊道。
澹台宋微微偏頭：“飯錢，我付過了。”
千容雨一愣，隨即明白。
他把那些指導當做這頓飯的飯錢。
砰。
門關上了，她感謝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嗯，應該也不用一定要說謝謝吧。”她自言自語道，“反正飯他是吃了，最多算是兩清。”
現在不能再糾結於這樣的小事上，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去做。
興奮的心情代替了饑餓感，她趕緊把劇本翻了出來，一字一句地讀起來，為了明天的拍攝做準備。
——
次日。
齊研將水遞到千容雨麵前，卻被她輕輕推過。
“我不渴。”
千容雨手裏握著劇本，目不轉睛。
齊研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斟酌了許久才開口問道：“準備的怎麽樣啦？聽說今天還是拍昨天那場。”
王導十分苛刻，明明昨天已經完成了拍攝，但他不願意將就，非要重拍一次。
初夢和茹曼兩人針鋒相對的見麵，是全劇一次小高潮，也算是這部劇裏的名場麵。
昨天，千容雨表現不佳。
可大家都知道她是歌手轉行做演員，昨天是第一次拍攝，一上來就接到了這麽重頭的戲份，難免會有些緊張。即使對她的表現有些失望，王導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可若是今天她依舊演得糟糕，恐怕就沒這麽容易過關了。
齊研這才忍不住問起來，雖然他知道千容雨現在一定很緊張。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千容雨竟轉頭給了他一個有些燦爛的微笑，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擔心。”她這麽說道。
“準備開始了，演員就位。”另一邊導演出聲喊道。
千容雨來不及過多解釋，便往拍攝場走去。
留下齊研一個人站在原地，他還沉浸在剛才千容雨的微笑攻擊當中。
小祖宗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表現讓我更加不安了？
齊研難免胡思亂想起來。
千容雨要是一臉緊張不安，他還能理解。可她現在這副模樣不僅讓他懷疑。
她，莫不是被逼的太過，傻了？
齊研第一次有些後悔，或許他應該按照千容雨的想法，隻讓她在唱歌事業發展發展。
讓她來演電視劇，也許是個錯誤。
啪！
熟悉的場記板打響。
汪雙藍飾演的“茹曼”道：“你，就是初夢吧。”
她的情緒掌握地恰到好處。
卑弱、膽怯、還有一絲絲的好奇，雜糅在一起。
所有人屏息等待著千容雨的下一句台詞，王導緊緊盯著小屏幕，注意著她每一秒的狀態。
千容雨眼神銳利得有些冰冷，她唇角勾起，滿滿的嘲諷不言而喻。
“你是怎麽知道我名字的？”她順暢地將台詞說了出來，“誰告訴你的？就憑你，也配！”
漸漸的，她的雙眼燃燒著怒火，整個人投入其中，毫不動搖。
汪雙藍雖然驚異於千容雨突如其來的巨大改變，可憑借著長期積累的演員素養，她穩定住心神，接著說道。
“我是聽父親跟我提過你.……”
不等她說完，千容雨就冷笑陣陣：“父親？才見了幾次麵，就叫得這麽親切嗎？”
汪雙藍顯得手足無措，她趔趄著往後退了退。
“就算你身上流著跟爸媽相同的血，也不可能輕易取代這二十年來，我和爸媽一起生活的回憶。”千容雨指著她，步步緊逼，“我告訴你，休想！”
卡！
千容雨整個人放鬆下來，她緊緊抿著嘴唇，有些不安地抬頭。
汪雙藍倒是沒像昨日那般，對她橫眉豎眼，她的助理圍了上來擁護著她走下場，自始至終她都沒給她一個眼神。
王導有些興奮：“小雨，看不出來，你演戲天賦可以啊！不過短短一天時間，就進入狀態了！很不錯，繼續保持啊。”
這一番話，說得她心潮澎湃。
突然從令人失望的黑洞變成了演技新銳，人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驚喜。
唯有她自己知道，之所以她今天能有這樣的改變，與昨晚澹台宋推心置腹的指導脫不了關係。
王導也變得慈眉善目起來，隻要能出戲他這裏就一切好辦。
“來，先給小雨補補妝。”他招呼一旁等候的化妝師，又轉頭跟千容雨說道，“你今天黑眼圈有點重啊，是不是昨晚上熬夜了？練習呢吧。”
從屏幕裏她的疲憊痕跡略重，王導才會暫時喊停。
千容雨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她沒想到屏幕裏會這麽清晰，連她隱藏在粉底下的疲態都能展現得一清二楚。
王導笑著說：“沒關係，一會兒讓她給你拿粉蓋蓋就好。”
重要的是演得真不真，其他的都是細枝末節。
——
一天的拍攝，在忙碌中匆匆而過。
酒店房間內。
“喲喲喲，燙、燙，好燙！”
齊研端著一個砂鍋，一邊喊著一邊踏著小碎步向她走來。
千容雨原本歪在沙發上看著劇本，見他如此，趕忙扔下本子跳了起來。
她抄起一旁的毛巾，用毛巾隔熱，接過齊研手裏滾燙的砂鍋。
“這又是什麽呀？”
齊研雙手摸著耳朵，嘴裏發出嘶嘶的聲音：“我在樓下給你端了一鍋雞湯上來。”
“雞湯？”
千容雨掀開鍋蓋，嫋嫋熱氣打著旋冒了出來，乳白色的湯汁散發著濃濃的香氣。
這一鍋承載著滿滿的營養和齊研的愛心，千容雨很想開心地接受，可是.……
她瞟了一眼湯上漂著的金黃色油點，便別過頭去。
“快點去用冷水衝一衝！”千容雨抓著齊研的手往洗手間去。
齊研卻忙不迭地回頭瞅向雞湯：“你記得都喝完啊！”
千容雨無奈：“你是真不怕我發胖是嗎？”
不知道是誰昨天信誓旦旦地說，醬汁皮蛋紅燒肉會是她最後一頓大餐？
“你不是不發胖體質嗎？人人羨慕嫉妒恨的那種？”齊研嘟囔道。
“行了，趕快衝一下！”
千容雨把他拉到洗手池前，然後自己退了出去。
她盯著桌子上一大鍋的雞湯，口水泛濫，可內心的罪惡感隱隱地提醒她，這一鍋要是真下了肚，明天拍戲她的臉估計就得占滿整個屏幕。
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