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塵緣往事
她的貼身宮女說,趙婕妤哪裏都沒去隻是接連來了她這裏,便有人說是她恐嚇趙婕妤。
溫晨聽了之後神情淡淡。
首領太監小木子走了進來:“小主,言才人拜訪。”
溫言?
眼睛轉了轉,閃過光芒坐正身體,擺了擺手道:“請她進來。”
“是。”
哪知,她進來邊擺著衣服嫡姐的架子,張嘴閉嘴庶出上嫡不配承寵皇帝雲雲。
溫晨麵露委屈的看著溫言,連到我不是我沒有我冤枉。
按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否認三連。
‘哪裏有’‘別亂說’‘瞎掰’
最後,還拿走了皇帝上次的玉翠鑲金步搖。
她走之後,不幾日溫晨去了尚書房陪伴皇帝,穿著素雅頭戴幾隻發飾於皇帝賞花,二人低聲說花,說著說著溫晨便道:“在家內,這等美景臣妾的院內從未有,到是時常喜歡去姐姐那賞花,姐姐雖說嬌蠻了些,但還是對臣妾很好的,不如,叫姐姐過來一同賞花?”
眼中帶著點點委屈,顧涼晟眉毛一挑,讓小順子把溫言叫過來。
她高興至極,有聽聞是溫晨搭的話頓時黑了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但是在小順子麵前有些收斂,卻也讓這個宮內的老人精看了出來,暗暗附道:也不是溫婕妤說的那樣可人親切,看起來倒有些蠻橫粗鄙。
她打扮了一會,穿的花枝招展麵容精致無比的站在禦花園內靠近顧涼晟,溫晨自覺站遠賞花,聽著溫言不知道咋說話說啥話在哪裏亂找話題,皇帝臉都黑了,她心裏悶笑。
慢慢地,顧涼晟發覺不對,轉過頭來回看看二人,故意開口道:“你們二人一向喜歡這樣打扮?”
溫言一愣,見有了話題很高興,看了一眼溫晨,有些嫌棄但是沒有標明,隻是口吻略帶不爽,道:“皇上有所不知,妹妹生來喜歡素雅,加上姨母乃是繼室自然沒有過多的裝扮來打扮。”
口帶貶低處處拿捏著溫晨出身庶出,哪知顧涼晟變了臉色,就連小順子臉都不怎麽好看。
溫晨笑了,心道作死。
“哦?”顧涼晟笑道:“我看你頭戴玉翠鑲金步搖如果沒記錯,朕前幾日剛把這上次給晨兒。”他甩手拉過溫晨,道:“那可是你的?”
“是……不過,是臣妾贈與姐姐,姐姐初次入宮……”
“別說罷。”顧涼晟不願聽了,轉身離開這裏留下二人。
溫言一臉懵的看著顧涼晟的背影,轉過頭看著溫晨。
隻見她笑了,道:“連皇上的喜好都沒打聽清楚就可進宮,姐姐你可知皇帝生母乃一歌妓,從小受盡正統皇子欺辱從而恨極了那些自命為正室嫡子血統弟子。”她說完,看到溫言蒼白的臉色,嬌俏一笑離開這裏。
翠兒隻覺得渾身發寒,沒想到隻是普通一事,卻被溫晨狠狠那捏住讓溫言永無翻身之地。
剛出禦花園,就碰見一黑衣男子。
溫晨呆住,半響迎過去行禮:“參見二皇子。”
“嗯。”那人低聲應道,儼然是前些陣子聽琴的那黑衣人。
“二皇子,臣妾還有些要事,先行離去。”
溫晨趕緊找了個機會就要溜走,二皇子眉毛一挑,看著她背影隻覺得有趣至極。
聽聞二皇子是南安王為了羞辱先帝過繼給先帝的兒子,從而現在是二皇子,隻是年齡已經二十有三卻並未出皇宮,依舊居住在這裏。
而皇上也不過二十有七,十七歲繼承大統算來算去二人差不了多少的。
溫晨坐在窗前,看著窗外豔紅的梅花,怔怔地出神。
這時,有人在殿外唱道:“聖旨到!”
溫晨微微一愣,身後的翠兒打開了門,司禮太監端著聖旨,進來輕聲道:“娘娘,皇上請您去乾龍殿。”
思一會,溫晨緩緩點頭,站起來拍打衣襟跟隨司禮太監前往乾龍殿。
司禮太監幫溫晨打開了門,便站住了腳步,恭敬地請溫晨一個人進去。
溫晨雖然遲疑,但終究還是進去了。
殿中拉上了層層緯紗,顯得有些昏暗無光,就連裏麵的人影也稍微有些模糊。
淡淡的龍涎香彌漫在空氣之中,微微抬頭輕嗅隻覺得安寧至極,撩開龍紋金紗幔,終於,看到了多日不見的帝王。
他臉色有些蒼白,長發挽好,穿著淡黃色龍袍,披著杏黃色的龍騰暗紋袍,躺在踏上安靜地看著西北傳來的兼文。
這段時間,顧涼晟清瘦了許多,比上次在禦花園看到的那個人,他還要虛弱上很多,溫晨仔細瞧著他的眉眼,劍眉如飛狐目微挑麵容俊美凜冽,認真的時候薄而淡的嘴角會抿起一個微微上挑的弧度,似笑非笑的格外文雅。
這樣的他,或許是世家中鮮衣怒馬俊美無濤囂張肆意的風流公子,或者是書香門第縱馬觀花抬頭望月博覽群書的文雅詩客。
秦雨河畔與友人交談美人如玉傾國傾城亦或笑言廟堂…………
這樣的他,怎麽回事那個殺伐果決殺戮縱多,傳說中帝王一怒血流千裏的帝王?
溫晨看著他,似乎出了神。
似乎是感受到了溫晨的目光,他看過來,淡淡的笑了。
“怎麽不過來?”
初春風寒露重,溫晨怕披在身上的外裳帶了寒意,便細心的脫了下來放在一旁,走了過去。
溫晨走過去,自覺地依偎在他的懷裏。
顧涼晟抱著溫晨,似乎是笑了,問道:“不怕朕過了病氣給你?”
“怕得很,可是有時候,就不怕了。”
溫晨輕聲回應道,她神色淡淡帶著依賴。
皇帝將下顎壓在溫晨的肩上,笑道:“有時候,是什麽時候?”低頭看去,隻見那人半睜著雙眼,伸手捏著他的衣袖,眼中滿是依賴和愛意。
溫晨手上的動作一頓,微不可聞的低低道:“你在的時候。”
顧涼晟沉默了一下,抱緊了溫晨。
二人互相擁住,淡淡的情愫在周身緩緩地流動,宛如炎熱時的微風雖然眷戀但卻也消失得狠快,但給人的感覺卻不會消失放,反而會不斷的提升這溫度,從而讓彼此更加的親昵。
溫晨看著正前方微微打開的窗,有些奇怪,輕輕地動了動身體調整下姿勢,在看過去,一抹沁人心脾的紅引入眼簾。
“你可喜歡看梅?’
顧涼晟蹭著你的脖頸,舉手投足間帶著親昵。
“喜歡,可我更喜歡沉緣宮的梅。豔麗芬芳傲骨駐村長促雪沉。”
溫晨喜歡那種妖冶病態的美。
“是麽……”
他神色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什麽。
“可否覺得這梅沒有沉緣宮的梅,要豔?”
溫晨微微頓了下,還是輕輕點頭,的確是這樣,沉緣宮的梅妖冶散發出病態般的梅,猩紅宛如鮮血滴撒上去染紅一般。
“其實,沉緣宮原先是叫:珍藏宮,朕繼位時,下令重建翻新。”
溫晨愣住,若是沒有記錯,先帝最愛的便是寵妃梅貴妃,住的正是珍藏宮。
不過,後來那院毀於一場大火,一種不詳的預感,從心底湧上。
“當初,珍藏宮被燒毀,父皇一直沒有重建修整,直到朕登基之後,才修好了那裏,改名為:沉緣宮。”他壓著溫晨的肩微微加重力道,沉重的感覺從心底傳來,溫晨穩住自己,以免發慌。
“不過,那裏麵的格局和沉緣宮一模一樣,包括梅花林,那小小的梅花林。”
溫晨感受到空氣中驟然升起來的危險,她微微眯眼靠在皇帝的懷裏認真的聽著,心裏則是思考著別的事情。
“當年的梅妃,美得驚人,朕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便被驚呆在原地,幾乎被她迷住。”
他似乎,沒有意識到這個話題是多麽的沉重,但溫晨的身體略微顫抖,即使來到這裏來到古代,皇權至上隻是小小左侍郎之女,正七品婕妤的你,也是可以輕而易舉的消失在這宮中。
深宮之中,冰冷無情仿佛一個巨大的大怪獸頃刻之間便可以吃人。
溫晨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暗示他不要再說了。
顧涼晟輕輕一笑,用力的握了回來,話語卻絲毫沒有停下。
“你可知道,是誰幫我度過了最難熬的時候?是梅妃。”
他感受到溫晨的顫抖,忽而低笑:“母妃一朝為歌妓被父皇看上,從而幸運有了朕。朕體會到了深宮之中的寒冷和無情,母妃身亡朕無依無靠,父皇是指不住了朕在他心裏不過是一個透明人罷了,隻有梅妃,主動把我要到身下撫養,對朕來講,她是特殊的。”
溫晨眉眼溫順的低垂。
“在這宮中,是非利益便是一個巨大的旋渦,不停地轉動……轉動。距離權利中心越近,是非越多也就越危險。身為皇子身處於漩渦中心,從一開始一刻都從來沒有逃離過。”
他的神態有些陰冷,語氣起伏不定:“母妃生了我之後,被封為婕妤,而後因巫蠱之事被斬首,梅妃便把我要了去,這麽多年一直忍辱負重,終於……坐上了這天下之尊的位置。”
顧涼晟神色淡淡,輕聲歎息,雖然沒有看到他的神色,但是溫晨知道,絕對不會是笑臉,這陰冷的語氣昭示著麵前的人此時是多麽的危險。
性格陰晴不定冷漠無比,當真……是在講述皇帝。
“梅妃,消失了。消失在一場大火之中,梅樹殘缺不堪,父皇經常站在梅花林裏,一站就是幾個時辰,而朕也被他待在身邊親自教導,或許……是因為梅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