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病愈
宣國皇帝得到怪者神醫相救,重病初愈。瑞王暫理國事。一觸即發的亂政得以平息,得知此事的雲爾末搖扇輕笑,早在預料之中。
??靈兒,其實你心裏清楚,宣國會有一番風雨,你能壓下這一次。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該麵對的始終都要麵對。
??“叩叩……少爺,銀魅的消息。”
??“進來!”雲爾末接過紙條,她在南國,丫頭與他分開。
??早在塵語夕離開宣國後,雲爾末就派了密探銀魅隨時報告她的消息。
??走至窗前,遙望南國的方向。默念:丫頭,待平了宣國內亂,我就來找你。
??承玄宮——經緯布幔,飄逸飛舞。室內儼然有低調的奢華之氣,掩映在簾幔之間可見身穿白衣袍的男子站立,身邊跟隨著青布衣衫的老者。
??“殿下,既然皇帝已經痊愈,您應當爭取儲君之位。”
??青布衣衫的老者正是當朝丞相樓昌文。
??“樓相,依你看,我與四哥誰更適合這個皇位。”
??慕無痕的發問讓樓相一顫,他們竭力的想讓他繼承皇位。從沒問過他是否願意,天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不管今後如何,你身在高位便身不由己。
??樓相穩穩身形,說:“殿下,不管你的心意如何,你與瑞王必有一爭!”樓相走後,慕無痕執杯飲酒,似乎自他記事以來母後就灌輸了他將來要登基為帝的思想。
??母後從未想過他真正想要什麽,隻是她給予的他都要全盤接受。天下、帝王、江山,他不覺得得到江山是他此生唯一夙願。
??他隻想天下民生安定,百姓不受戰亂之苦,輕徭役減賦稅,黎民百姓安居樂業天下太平。宣國臣民他如何不愛,可是這第一場戰爭就要由自己掀起他怎麽忍心呢?可笑的是,無人想過他是否願意,這就是命啊!既是命,注定要爭,就爭一次。
??未曾爭得美人,一爭天下也不錯。自古,江山美人不可兼得。且看,這戰役誰勝誰負。
??瑞王府——“希亞,真的要走嗎?”宣雪靈拉著希亞的手,一臉的乞求。
??“靈兒,我還有事,不能再陪你。”
??“再留三天,不,一天。好不好?”
??“非走不可!”哥舒替希亞回答。
??哥舒扒開宣雪靈的魔爪,拉著希亞直接從窗口閃人。宣雪靈隻覺得白影一晃就沒了人。正欲去追,慕無涯推門而入。臉沉如水,看不透他心裏在想什麽,他走到宣雪靈麵前。神色未變地看著她,然後坐下。
??前一刻還恐駕天歸去的皇帝,不過轉眼間又好了!不但可以下床行走,胃口也好了,現在已經執著的在批改奏折了。眼看著一場皇室奪嫡即將上演就這麽無聲無息的消散了下去,讓一眾準備看好風向站隊的臣子無比開心。
??更是希望皇帝馬上定下太子,以免將來血雨腥風燒著自己。一時間,宣國朝堂議得最多的就是立太子的問題,武將支持瑞王爺,文臣支持正統嫡子七皇子。朝堂上紛紛擾擾,吵來吵去,好不熱鬧。皇帝隻差沒被氣得又病過去。
??“王妃,怪者神醫和五毒聖手是你請來的?”
??宣雪靈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回答:“無涯,其實是我以前遊曆江湖時曾與五毒聖手有過一麵之緣,並且陰差陽錯之下得了她一粒丹藥。據說可治百病,所以我就悄悄地給父皇服下。我發的布告隻是為了掩人耳目。”
??宣雪靈乖乖的將希亞教她的話重複一遍,馬上低下頭不讓慕無涯發現她在說謊,撒謊的感覺很不爽,她得拚命忍著才能不說真話。
??慕無涯聽完久久沒有反應,隻是自顧自地斟酌。宣雪靈在一旁想,不會是被識破了吧,就跟希亞說騙不了無涯。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過後,慕無涯叫一聲:“靈兒!”伸手將她牽到身邊,抱她坐在腿上。撫摸著她的頭發。
??“靈兒,看著我。”宣雪靈照做,慕無涯又說,“靈兒,你要明白,不要欺騙我。恩?”
??一個“恩”字硬是讓宣雪靈低頭,那其中的威脅意味太明顯。
??但是宣雪靈是誰啊,立馬給慕無涯一個燦爛的笑容。
??“靈兒知道了。”
??再說,哥舒希亞出了皇宮後。回頭看這高牆綠瓦,突然間哥舒歎息一聲。
??“禁城葬紅顏。”
??希亞直接無視他,一個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孩子似的人突然來一句深沉的話,沒當他瘋子就已經是很道德了,希亞壓根就沒想回應他,“我們就這樣跑了,是不是不對?”
??哥舒轉身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看她,“傻希亞。”看到那個笑容希亞渾身上下不自在,這個樣子還是哥舒那小子嗎?太不自然,太不能接受!聽到他說的話火冒三丈,那點不自在馬上消失。怒吼一聲:“臭哥舒,居然敢說我傻。”
??哥舒反應極快,馬上施展輕功。
??希亞邊追邊叫。
??“有膽你別跑!”
??“站住!”
??“你給我站住!”
??“啊啊啊……”
??誰說天才與白癡隻有一線之隔,往往看似癡傻的人,才能看透事實背後的真相。而這樣的追逐嬉戲何嚐不是一種快意人生。
??南國慶城——塵語夕隨著商隊到了慶城,胡老大帶著人取交貨,讓蘇蕁帶她到碧雲天。
??蘇蕁指著對麵精美的樓閣告訴她,“諾,那就是碧雲天!”蘇蕁每到一個地方都要去尋人,碧雲天雖然聞名五國,蘇蕁卻沒去過,她還沒那麽多錢可以去碧雲天那樣豪華的地方。
??胡老大對她好,倒是為了尋蘇蕁的姐姐去過碧雲天,沒有找到。所以她要去別的地方尋出走的姐姐。塵語夕站住碧雲天大門前,看著三座精美的樓廊,來往行人或匆匆走開或緩步慢行,或滿麵春風或焦急愁容。
??也有許多人從塵語夕身邊走過,進了碧雲天。塵語夕在碧雲天前站了一刻鍾,蘭情樓的夥計也注意到她,見這會還站在那裏就有人去通知該樓的主人碧情。
??碧情看這女子氣度不凡,今日這般站在碧雲天前麵躑躅不前恐是家中生逢變故,無處投奔又在猶豫是否要進來的模樣,想來良家女子不到萬不得已都不願墜入風塵之地。
??她這般行為到也可以理解,碧情遣了夥計領她上樓。
??一個夥計走至塵語夕身前,說了幾句話,然後指著二樓的窗戶,碧情對著塵語夕微微點頭。塵語夕會意然後跟著那人走進去。
??一路上倒是挑著安靜的地方走的,帶路的人帶她至一安靜之處,說:“我家主人在裏麵恭候小姐,請進!”塵語夕點頭謝過那人。輕扣房門,裏麵出聲,“進來!”
??推門而入,此間充滿了詩情畫意,仿佛如漫步於仙蹤林一般,房間各處布置精致,妙不可言。塵語夕雖不認識各家名品,也隻能用精美來形容此間房屋。塵語夕掀開房簾,見到一個身著紅色衣裙的女子坐在桌旁品茗。
??碧情這才看清塵語夕的容貌,遠遠地看得不真實,這樣站在眼前才發現。出落紅塵之氣質,仿若謫仙之風韻,柔和的光暈,靈秀逼人。
??碧情在碧雲天見過無數奇女子,也不曾想這世間有這般清透的人兒。
??“姑娘,請坐!”碧情放下杯盞,麵帶微笑。
??塵語夕坐下,抬頭,才看清對方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
??“適才見姑娘立於我門前多時,是否有什麽難言之隱。”碧情為塵語夕斟一杯茶。
??“我冒昧問一句,你們為何要做這種營生?”塵語夕起身作禮,“恕我唐突!”
??碧情抬眼看他,也知她不是鄙夷嘲諷,世間行當如此之多,偏偏入這種不入流的肮髒地。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碧情笑道,“該姑娘替我解惑了!”
??“我沒地方去。”塵語夕坦然道。
??碧情凝眸,這女子還真是直接。
??“姑娘芳名,年幾何?”
??“塵語夕,十六。”
??“琴棋書畫可精一門?”
??“略有所懂。”
??“若姑娘不棄,可在碧雲天住下來。”碧情說著自己又笑了,“當然不是委屈姑娘去做苟且之事,姑娘去沐隱樓,隻需略微幫襯著做點事,不會虧待了姑娘,也算是有個去處。”
??碧情是個心善之人,心裏不忍這樣出塵的女子流落在外。
??塵語夕起身作揖,算是謝過。
??碧情揮手,笑著囑咐她,“不過,那裏有個丫頭叫安陵,性格乖張任性自大,你可得注意點。”
??“謝謝。”
??“香羅。”碧情對外喚一聲,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孩走進來。
??“帶塵小姐去沐隱樓。”
??“是!”
??塵語夕走後,碧情看著那杯茶,久久凝視。她心善,當年蒙恩人不棄救她出牢籠,又給他們三姐妹銀錢。恩人不要回報,她姐妹三人硬求恩人給一個恩典為他做事。恩人拗不過她三人留下一事就走,到如今已是二十年光陰。
??三姐妹開碧雲天為的是想讓恩人將來有一日回來能看到她們的成就。她們已將恩人交代的事情辦得妥妥帖帖就等恩人回來。
??一年一年過去,她們始終堅持在這裏等著恩人,恩人走時就說,他可能不會再回來了!她們抱著一個假設性的結果一等就是二十年!當初約定恩人隻管來碧雲天尋她三人,現在仍不見恩人身影,碧仙已經開始相信恩人不會再回來的事實。
??隻碧隱說當初恩人九年後曾飛鴿傳書與她們約定信物說將來會有一個人持信物來碧雲天,那個人與恩人關係匪淺,到時希望她三人傾盡全力相幫。也算全了她三人的報恩心意!至今她們三人還一直在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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