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離別
毒王穀其實真的是個好地方，山明水秀，人傑地靈。就連這裏的石頭都比別處要好看，希亞的性子不同平常女孩。
??也許是因為初次交鋒的不愉快她對於塵語夕一直沒有好臉色，若不是顧忌著她是好友的師姐恐怕早就下毒讓塵語夕生不如死。
??倒是這位神醫性子雖說有點怪怪的，好似三歲齡童，他對塵語夕友好的很。塵語夕也很願意與他在一起，幹淨純粹，這個山穀就好像是島上一樣。讓她感覺非常熟悉，溫馨。
??有時一個人在山穀內走走，也會尋到一些花花草草，不過是不能碰。哥舒早告誡她，穀內看著美好祥和，實際上處處是殺機。所以最好是不要亂碰亂摸。
??有了進穀的那一次見識，她也不會亂碰這些花草。看著美麗實際要人命，就好像漂亮美麗的女人。雖然師傅很少說起女人這個話題，她卻從小看書，書中有言：最毒婦人心！又曰：蛇蠍美人！
??每每這時候師兄總要笑她：還好夕兒不是美人，也不是毒婦。塵語夕總是聽著就笑了，就算她沒有靈兒那樣的美貌，也還有師傅師兄疼愛她。這就夠啦！
??哥舒尋到塵語夕，兩人一起坐在溪邊垂釣。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直到“夕兒，對不起我忘了這條小溪的魚狡猾得狠根本不上鉤。”哥舒真的是頂著真誠得無懈可擊的臉來告訴她。為什麽會讓人覺得是故意的呢？一定一定是她的感覺錯了。
??“沒關係。”塵語夕這下幹脆把釣竿放在一邊，自個躺下來看藍天。今天天氣很好，晴空碧日，空氣清甜。適合她閉目休息。
??“夕兒，醫穀與毒王穀不和，你為什麽不問我為什麽在毒王穀啊？”哥舒被問過多次這個問題，可是隻有塵語夕一個沒有問起，就連程赦程非都問過——代表他們主子。當然一個是為了弄清事實一個純屬八卦。所以被追著問虐了好幾天的人現在來虐別人。
??“你不是和希亞交情好嗎？”塵語夕已經快睡著了，迷糊的回答。
??“是啊，連你都知道了！我是真的很喜歡和希亞一起玩，為什麽那些老家夥就是不理解呢？”哥舒一個人開始自言自語，沒有人搭理他。
??“希亞多好啊，雖然總是喜歡上躥下跳、到處下毒、無惡不作，可是她也會把弄壞的東西修好，把中毒的人給解毒，殺的也是壞人。”你怎麽不說她弄壞的是珍藏的古玩玉器，奇珍異寶，弄壞了修得再好那也不是原版。
??你怎麽不說那些中毒的人是生不如死恨不得一刀結果了自己，終於找到刀已經下手一半才解毒。這是身體和心靈的雙重傷害。這個人是看不到希亞邪惡的一麵嗎？你這麽喜歡怎麽不自己做她的寵物啊！
??這話宣雪靈曾經說過，哥舒傻怪給了她一個很傻很天真的回答，“第一武功我比她好，她搶不到我的寶貝。第二她下毒我能解。第三已經說了她打不過我。”彼時希亞氣的火冒三丈隻想讓他去見閻王。
??無奈啊無奈啊！這個傻子為什麽比她厲害。哥舒說著說著，唔很不幸的也睡過去了。希亞找過來，看到這兩人一左一右的在清澈叮咚的小溪邊休憩，頓時感覺心內難受不已。
??她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往常隻要她一看見哥舒睡著馬上就想法子禍害他。可是今天她卻像是忘記了這件事隻顧著心裏難受。
??塵語夕早醒，看見希亞她知道希亞不喜歡她，又要請人幫忙所以盡量不在她麵前出現，當下她馬上收拾釣竿魚簍準備回去。希亞卻受不了她的做法，大哼一聲：“不用。”
??瞬間就見她施展輕功走了。塵語夕不明白這又是鬧哪樣，還是打算叫醒哥舒。哥舒剛睡的香，哪願意醒來啊！咕噥一聲跟個孩子似的轉頭又睡過去了。塵語夕看情形決定算了，隻要不影響希亞救治邀是魂就行。
??就這樣，希亞連續治了邀是魂五天，說毒已解隻需好生調養。最好是修養一段時間再行走。塵語夕得知消息，心裏總算放下了這樁事，沒有事情牽掛她感覺非常自在輕鬆。
??塵語夕推開邀是魂的房門，站在他的床邊，看著他如畫般的容顏，這樣俊美無鑄的男子。有著崇高的名利地位，有著溫婉美麗的紅顏，也有甘願粉身的手下。他的未來不可限量，不會拘泥於一隅，必將會有一番成就。
??這些不是她想要並且期盼的，這個朋友相遇相知緣分一場極是難得，終究要分離。她有幸結交此人不辱自己出島一趟，現在毒也解了，傷也會有人幫他治好，卻是無所牽掛了。
??塵語夕坐在床榻邊，拿著程赦買的琵琶隨意的彈了一曲，抱著琵琶，又仔細的看看這人，頭也不回的離開。
??翌日邀是魂醒來，程赦在旁候著，程非道：“主子，夕兒走了。”
??邀是魂“嗯”了一聲，再無其他表示，好似早已預料到。程非不解，他挺喜歡夕兒，如果能和他們一起回邀月樓多好啊！樓裏姑娘本就少，好不容易能有一個好姑娘處不得錯說不定就能變成邀月樓的人。
??程非想要不要跟主子說說，讓他去追回夕兒。他剛想去說就被程赦拉住，凶狠的掃了他一眼，程非默了。還想爭取一把卻被程赦給弄出去，程非退下去後。
??程赦留下來，這個沒腦子的程非，你真的是我的同門？老子不要這麽蠢的同門！程赦暗暗在心裏咆哮過後遞與邀是魂一香囊。
??“主子，塵小姐說，你的毒解了之後，讓你服下這個。並說，不要問是什麽東西，總之，她不會害你。”果然塵語夕也知道程非辦事不牢靠啊！
??邀是魂結果香囊，拿出裏麵的東西，是一顆雪白色的丸子，晶瑩剔透，邀是魂送入口中，味道清涼如飲雪水。食之即化，滑入胃裏，清清涼涼，全身好像被洗滌一番。
??邀是魂邪笑，這是什麽好東西？倒是她這份心意，隻好將香囊收起。將來將來恐怕見不到她了，那麽思念她成長的小島，這次出來又被青梅竹馬的師兄所傷。隻怕已經回去了。如果真能再相見再感謝她吧！
??毒王穀外，哥舒將塵語夕送出來，兩人一路無話，送至穀外，塵語夕道：“你回去吧！”
??“你真要走？”哥舒撓撓頭。這些天希亞也不知道抽什麽風，總是沒個好臉給他所以最近他有些急躁，“你要去哪？”
??“天大地大，總有容身之處。”塵語夕寬慰他，淡淡一笑“浪蕩江湖也不錯啊！”其實她最想的是回去，陪伴師傅終老小島。再不出來。
??她不知道回島的方向更別說路，宣雪靈應該也不知道，至於師兄。她不想去麵對他，十多年啊！怎麽就突然變成這樣難以接受呢？她記起當初師傅的信箋裏說過可以去碧雲天求救，她應該會去那裏。希望能找到回家的路。
??哥舒不想就這麽放她走，又想不到可以將人留下來的理由。忽然又想起昨天邀是魂就該醒了，塵語夕去看他時彈了個曲子，出來後再也沒有問過他的身體狀況也沒再去看過他。
??“昨晚的琵琶吟是‘寄君一曲，不問曲終人聚散’吧！”哥舒的眼眸一亮，“我就說昨天他就該醒了！”
??塵語夕但笑不語，可幸他懂！不問去處，不問緣由，若今生有緣，隻管來日再見。
??宣國弘文七年末，毒王穀離別。
??塵語夕踏上一個人的旅途。
??南國啟賢十一年，邀是魂修養一個月後出毒王穀。哥舒、希亞相送。
??邀是魂道若將來能有用邀月樓的地方，盡管來找必定傾力相助。出穀後三個月之期已過，他該回月國了。
??行走在官道上的依舊是那華貴的馬車，隻是車內少了一人，再無琴瑟相伴，緩歌悅耳的音樂相隨。程非上躥下跳的不適應，一直嘀嘀咕咕的念著要去找夕兒，通過邀月樓的情報來找一個人並不困難，可是他不敢去說。
??自打在毒王穀裏和程赦徹頭徹尾的談過一次後他不敢造次。隻能每天將他的怨念發在程赦身上，但是程赦是誰怎麽可能被怨念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震住。
??就算是每天看著那張皺得看不清五官的臉他還是能夠泰然自若的駕車。於是程非陣亡了，夕兒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敵人太強大。
??邀是魂坐在車內，程非的異常他自然知道，但他仍然當做不知。他在車內閉目養神，尋思著師傅留下來的一本武功秘籍。這次出來和那群不明人士交手後，他就覺得自己的武功太弱。
??在那種情況無還手之力更是被人壓製。怎麽都讓他顧忌，他還要在江湖上行走，如果隨便一個人都能將他放倒他也不用考慮以後的大事了。在毒王穀修養時他就一直在想這件事，怎樣才能更進一步。
??他師門的功法練到這裏已經到達最高，如果要有所突破隻能習別的門派武功，正好他師傅留下來的秘籍是偶然得來，但是師傅始終沒有參透其中玄機。他以為就目前的武功已經不會有人對他造成威脅，可眼前就存在巨大的隱患。
??回邀月樓後要閉關一段時間。
??一隻鴿子落在程赦肩上，他拿下鴿子腳上的信箋看一眼標記。恭敬地說道“主子，即墨歡的飛鴿傳書。”
??“念。”
??“人，我幫你帶來，勿念。”程赦念完，等候答複。
??“回他，南國‘碧雲天’。”邀是魂毒王穀距南國不遠，從這裏過去再回邀月樓不過是繞了一個弧形。碧雲天一直是他想去一探究竟的地方，這次去正好。他一手撥弄著塵語夕留下的香囊，心中默念：“夕兒，有緣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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