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趾高氣昂的乞丐
喲,感情是沒錢才來咱們這兒治病呢!阿牛與學徒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厭惡與鄙夷。先前免費為那些窮人看病,那些人俱是感恩戴德,還從沒見過如此蹬鼻子上臉的人!
阿牛冷哼一聲,當即趕人道:“那還真是對不住了,我們掌櫃的不在,我們這些人也看不了您這病,您老還是請回吧!”
說著,一邊捂著鼻子,一邊去拉門,驅逐之意十分明顯。
乞丐卻是動也不動,老神在在道:“無妨,我並不著急,等到你們掌櫃的回來了再看病也行。”
說著便閉上了眼,死活賴在了地上。
原本還有些客人想要進來醫館,可剛走進來便聞到一股熏人的臭味,便都轉了頭,忙不迭地走開了。
坐在櫃台後麵一直沒說話的老郎中見狀,一把甩了袖子,轉身就去了內堂,顯然看不下去了。
剩下的人麵麵相覷,雖然都十分厭煩,卻也對此人無可奈何。
夏無憂從藥材房出來的時候,正好就看到了眾人愁眉苦臉的模樣,頓時挑了眉,奇怪道:“這是怎麽了?都不說話了?”
一邊說著,目光也落到了盤腿坐在醫館正中的那個乞丐身上。正巧此刻那乞丐也睜開了眼,四目相對間,夏無憂微微蹙起了眉。
真是奇怪,那乞丐雖然形容落魄,可一雙眼睛卻是極為明亮,不帶一絲混濁,清澈透明的緊,絲毫不像一個乞丐的眼睛。
“小姐,你可算出來了!”明月小跑著迎到夏無憂身邊,眼睛斜睨著那乞丐,湊到夏無憂的耳邊,嘀嘀咕咕地將先前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哦?居然還有這般囂張的乞丐?夏無憂聞言眉頭輕輕一挑,心中也產生了幾分興味。
緩步走到那乞丐麵前,矮下身來與他平視,夏無憂扯了扯唇角,漾出了一抹溫和的笑容:“我便是他們的掌櫃,你有哪裏不舒服?說出來,我幫你看一看。”
那乞丐將夏無憂上下打量了兩眼,三角眼微微吊起,十分懷疑地道:“你就是掌櫃?這麽年輕?我不信!”
他一張嘴,便有十分濃重的口氣,夏無憂此時蹲著身子,距離他最近,自然也被波及了。可她麵上的表情十分的淡然,好像沒有聞到一般。
見她麵色如常,那乞丐心中暗暗點頭。不錯,有幾分膽量!
若是夏無憂知道這乞丐的想法,當真會嗬嗬一笑。笑話,想她上輩子當警察,變態的魔鬼教官可是把他們關在毒氣室裏關了三個小時!當時許多人都被熏得屁滾尿流哭爹喊娘,她不還是堅持下來了?不過是區區臭氣,還當她忍受不了?
“有誌不在年高,年級輕並不能代表我醫術不好。”夏無憂慵懶地笑笑,“你若是不相信,便讓我給你瞧瞧。隻有試了,才知道好不好,對麽?”
“好!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你就給我瞧瞧好了!”那乞丐挽起了袖口,施恩一般遞到了夏無憂的麵前,傲慢道,“可給我好好看,若是治不好,我可跟你沒完!”
“放心,你是我的病人,我自然會盡心救治。”夏無憂並沒有伸手去搭脈,反而站起身來,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跟上自己,便轉了身,往一邊的櫃台邊坐了下來。
幾個學徒看在眼裏都有些不舒服,那人態度這麽囂張,掌櫃的還這麽客氣,真是太讓人不爽了!
明月在一旁跟著,也有些看不下去地嘟囔道:“小姐,這人這麽侮辱你,咱們幹嘛要給他治病?不做他生意了!”
夏無憂卻笑眯眯地拍了拍明月的腦袋,意味深長道:“他現在是病人,不要這麽計較。”
說著,便將手搭上了那人漆黑的手腕,凝神診斷。
那乞丐卻是猛地將手腕抽了回來,警惕地看著夏無憂,尖銳道:“你不會因為我得罪了你的人就不給我好好治吧?我可告訴你,我沒錢!”
“放心,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盡快痊愈。”夏無憂溫柔地笑笑,手伸出去,捏住了對方的手腕。
那乞丐吊了吊眼角,哼唧一聲,陰陽怪氣道:“那可不一定!有些人就是道貌岸然,麵上是好心義診,背地裏卻是對窮人惡言相向……”
夏無憂抿唇一笑,並未接話。
等診斷完畢,夏無憂取了紙筆,仔細寫下藥方,口中還吩咐道:“一會兒去拿了藥,回去三碗水煮成一碗,早中晚各一碗,明日你再過來,我看看。”
說著便將藥方遞給了一旁的學徒,交代道:“去給他拿藥。”見那學徒沒動,夏無憂斂了斂眉,輕笑道:“還站著做什麽?我的話都不聽了?”
學徒哪敢不聽?當即就皺著臉蛋,拿了藥方去抓藥了。真是的,掌櫃的心也太善了,若是換了自己,別說是救他了,沒給他下毒就算好的了!
等到那學徒拿了藥出來,夏無憂接過來遞給了那乞丐,麵上仍舊是掛著淺淺的笑意:“回去熬著喝吧,明日此時,我還在這裏等著你。”
見她態度不錯,那乞丐雖然嘴上哼唧著,卻也沒再說什麽難聽的。接過了藥材,轉身便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瞧著他那趾高氣昂的模樣,明月唾了一口,不服道:“小姐,你幹嘛對他這麽好?!你瞧你免費給他看了病,他連句謝意都沒有說呢!”
夏無憂淡淡地撩了撩唇,漂亮的荻花眼中眸光婉轉,悠然道:“無妨,不是還有明日麽?”
明月還想在說些什麽,可對上自家小姐那狐狸一樣的眼神,驀地就反應過來。是了,自家小姐怎麽會這麽輕易咽下這口氣呢?肯定是有自己的謀算呢!
這般想著,她竟然開始對明天的見麵期待起來了呢!
因為是在鎮南侯府,人多嘴雜,夏無憂並未再練習騎射之術,隻是關了房門,在屋中跳了一曲舞,雖然算不上驚豔,卻也還算過得去。
原主在小時候也曾學過舞技,腰身柔韌,隻要把握好節奏,舞動起來也別有風味。一曲舞畢,夏無憂揉了揉有些酸澀的腰部,斂眉陷入了沉思。
“小姐,你方才跳得好棒呢!真美!”明月端著一杯茶,遞到了夏無憂的麵前,笑嘻嘻地恭維著。
夏無憂卻還是皺著眉頭,仿佛是陷入了某種思考,十分的苦惱。
咦?小姐似乎不大開心?明月粗神經地眨了眨眼,疑惑道:“小姐,你方才是跳得很好呀,為什麽還是不高興?”
夏無憂揉了揉眉心,低聲道:“方才的確是跳得不錯,可是這般的技藝放在人才濟濟的賽詩會上,便算不得什麽了。那些名門貴女,那個不是舞姿動人?”
到底是哪裏不對呢……夏無憂有些煩悶地想著。不能夠技壓群雄,她就隻能出奇製勝,可要怎樣的創新,才能夠一舉奪魁呢?
明月不大懂夏無憂的苦惱,聞言歪了歪腦袋,茫然道:“小姐騎射很好,跳舞也好,既能文又能武,比那些名門貴女強太多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夏無憂聞言眼睛一亮,當即想到了什麽。對呀!她怎麽就忘了,她既會耍弄刀劍,又能吟詩跳舞,雖然說這兩者都不算太過拔尖,可若是兩者結合起來呢?
開心地給了明月一個擁抱,夏無憂愉悅道:“明月,你真是我的福星!”
說完,便拿著手中的彩絲帶,提著裙擺便跑遠了。明月懵懂地摸了摸臉,小姐是吃錯藥了?
夏無憂當然沒有吃錯藥,她不過是想到了一個極好的主意。
將跳舞與刀劍結合起來,她大可以和著琴音舞劍!
縱然她的舞技比不上別人,可那些會跳舞的,哪個不是柔柔弱弱的富家貴女?誰又會舞刀弄劍呢?
這般想著,夏無憂便撤掉了手中的彩色絲帶,改成了一柄木劍,緊鎖了房門,開始在屋內訓練了起來。
這廂,夏無憂閉門不出,夏嫦月也同樣關了房門,在秦香雪的指引下,穿針引線。
“娘親,這一手繡工當真能助我奪魁?”夏嫦月牽著那銀色的絲線,細細地穿過雪白的緞麵,回眸問一旁坐著的秦香雪。
她最為擅長的,便是吟詩與跳舞,此番貿然選了女工來作為比賽的項目,她心裏委實沒底呢。
秦香雪聞言抿嘴一笑,神秘道:“這本殘卷是我偶然得來的,若不是對手法和腕力要求極高,我早就學了。”
嗬嗬,所以是你不能學才交給我的?夏嫦月心中冷笑,對自己這個娘親越發的看不上眼。
“我對女工並不算精通,我怕比賽時亂了手腳,反而弄巧成拙。”夏嫦月握著手中的繡花針,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這種繡法對腕力的要求極高,還要選用刁鑽的角度,若是一個不仔細,很容易做出好的成品。
“怕什麽?這殘卷上記錄的針法可是回金符,那可是神仙們衣服上花紋的繡法!就算你技藝不純熟,就憑著你這獨一份的,也絕對能碾壓他們了!”秦香雪有些不滿地瞪了夏嫦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