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回宮之前
似乎似乎嫌棄走路太慢,他身形一動,帶著夏無憂就運起了輕功,快速往小道盡頭掠去。
“夏姑娘真的好厲害……”項莫留在原地,對夏無憂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我還以為要用好長時間磨呢。三生,你說是不是?”
“嗯。”一向麵癱的三生竟然難得開口讚同了他。
“……”項莫驚訝地看了看三生,頗為驚奇地道,“三生你居然說話了哎!等等我,不要跑那麽快麽!”
兩個人同時運起輕功,向著夏無憂離去的方向快速奔了過去。
不管怎麽樣,終於還是請到了這位怪醫,鳳曜的病,算是有救了!
盡管在穀口耽誤了一段時間,但好歹三人是將鬼穀子請了來。
等到夏無憂與鬼穀子坐好,三生便默默地爬到了馬車前麵去趕馬車。穩穩地駕著馬車便往皇城的方向趕去。
車廂內。夏無憂微一沉吟,轉過頭來瞧向鬼穀子,問道:“方才躺在你穀前的人,你為何不救?”
若回春穀的要求便是親近之人來求醫問藥,那青年的父親已經做到如此地步,為何鬼穀子不願意救?
鬼穀子不大在意地擺了擺手:“不救便是不救,還需要為什麽?”
他本就率性而為,人命是什麽?你究竟是生是死跟他又有什麽關係?
項莫在戰場上見慣了生死,對於鬼穀子的做法雖然不怎麽讚同,但也沒覺得多麽難以接受。聞言隻是皺了皺眉,並未接話。
可夏無憂顯然不這麽想,微眯了眯眼,夏無憂周身的氣勢竟然變得淩厲起來:“為醫者,當以治病救人為己任,你這般罔顧人命,不會覺得有違醫德麽?”
鬼穀子並不在意,挑眉道:“醫德?那是什麽鬼東西?”
側眼見夏無憂眯著眼沒有動,鬼穀子笑嘻嘻道:“嘻嘻,小娃娃,如今可是你們求著我。與其關心別人的命,你不更該關心關心你們少主的命嗎?”
夏無憂斂了目光,淡淡垂了眸,知道對方這是在警告了。嗬,這就是強者的權利了。因為他足夠的強,所以可以罔顧別人的想法,率性而為。
見夏無憂不再說話,鬼穀子心中大悅,饒有興致地問道:“剛才來得急,我都忘了問了。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夏無憂大抵是心情不好,沒有理會他。
項莫見狀,搖了搖扇子,微微挑起下巴,帶著絲得意地說道:“皇宮。”
“皇宮?!不去不去!”鬼穀子一聽,臉色驀地沉了下來,大聲喊道,“快放我下去,我才不去給皇帝治病!”
項莫俊俏的小臉一僵,有些無措。這是怎麽回事?按理說要去皇宮這可是天大的榮譽,這人為何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不愧是怪醫,當真是怪哉怪哉!
項莫收起了扇子,安撫道:“神醫息怒,隻是陛下仰慕神醫的風采,特命我們前來請神醫入宮,還望神醫不要推辭。”
鬼穀子卻是怎麽都聽不進去,大聲叫喊著停車,瞧那樣子竟然還想直接從車裏跳下去。項莫還待再勸,冷不丁卻聽到一聲嗤笑聲,格外的突兀。
“嗬,既然你要走,那便放他走好了。”夏無憂冷笑著撩了撩唇角,“項將軍你又何必阻攔?”
項莫瞪了瞪圓圓的貓眼。難道夏小姐還想用激將法?!
“夏小姐……”微微翕了翕唇,項莫有些無力。
夏無憂淡淡一笑,風輕雲淡:“我們也該為神醫想想不是,若是他的醫術並未入得聖上青眼,那他的神醫之名落在陛下眼裏,可就犯了欺君之罪。項將軍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說著,扭過頭,撩起了厚重的幕簾,對趕車的三生道:“三生,停車。”
“……”三生瞧了夏無憂一眼,竟然真的拉了韁繩,穩穩地停下了馬車。
項莫以手扶額,他平日裏怎麽不見三生如此聽話?現在停車,若那神醫一氣之下當真走了呢?
夏無憂閑閑地看了眼瞪大眼坐著的鬼穀子,佯裝好奇道:“你怎麽還不走?”
那微微嫌棄的語氣,瞬間就刺痛了鬼穀子身為神醫的自尊。
“我、我改變主意了!”鬼穀子瞪著眼看向夏無憂,惡狠狠道,“皇宮又怎麽樣?我就要讓你這個小娃娃好好看看我的本事!”
激將成功!夏無憂垂了垂眉眼,斂起了眼中那瀲灩的眸光,淡淡笑道:“如此,那無憂便拭目以待了。”
與此同時,遠在京城的將軍府內,顧婉兒正在與項邪下棋。
顧婉兒手執黑子,雪白的皓腕襯著墨色的棋子,格外的秀氣好看。輕輕地落下一子,顧婉兒抬眸望向對麵的項邪,微微蹙了蹙眉。
“夫君,為何你今日有些心緒不寧?”顧婉兒柔聲問道,話中隱含關切,“可是有哪裏不適?”
項邪放下手中白子,歎了口氣道:“沒什麽,隻是心下有些擔憂。”
從今日一早,他便感覺有些心浮氣躁,心中隱隱不安。本想著下棋能舒緩一二,誰知竟然心不在焉到連下棋都沒了心思。
顧婉兒了然一笑,手指搭上了項邪的手背上,問道:“夫君可是擔憂莫兒他們?”
項邪點了點頭,握住了顧婉兒嫩白的手指:“嗯。”
“夫君無須憂心。有暗衛一路護送,他們不會有事的。”顧婉兒柔聲勸慰道,“再者說,以莫兒與三生的身手,這世間又有何人能傷的了他們?”
更何況,因為有那位夏小姐同行,鳳曜可是將自己最得力的幾個暗衛都派了出去。想來就算是有人想要截胡,也不會那麽輕易成功!
“他們的安全我倒是不擔心。”項邪英俊的眉微微蹙了起來,手間的力量也大了些,“隻是,素聞鬼穀子性情乖張,他們此番前去,也不知曉能不能順利帶回鬼穀子。”
“原來夫君是在擔心這個?”顧婉兒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繼而狡黠地眨了眨眼,緩緩笑開,“莫兒與三生兩個人或許拿那鬼穀子沒什麽辦法,可夫君不要忘了,那夏無憂可是跟著一起去的。”
項邪被自家嬌妻那嬌俏的笑容閃了眼睛,回過神來後卻是有些好奇地問道:“夏無憂?你先前就極力推薦她去,可是有什麽緣由?”
那個小姑娘他也見過,不卑不亢,文文靜靜的,是個知情識趣的人兒。可她畢竟是一個弱女子,真有那麽大的本事將那怪醫給說服了?
更何況,回春穀可並沒有什麽必須要親近之人求醫的規矩。婉兒說了這樣的謊話騙夏無憂前去回春穀,到底是何用意?
看出了自家相公的懷疑,顧婉兒柔聲道:“這麽些日子下來,我對那夏無憂的性子也算有些了解。是個難得的妙人兒,性子雖然清冷了一些,但是機敏伶俐,知道變通,也算得上是鬼穀子的克星了。”
畢竟與夏無憂沒有太多的接觸,項邪對此仍保留意見,隻淡淡道:“但願如此。”
“夫君不信呢?”知曉項邪心中並不相信,顧婉兒也不著急,隻幽幽道,“左右他們這兩天就要回來了,是真是假,夫君到時一看便知了。”
他們是四日前離開皇城的,算了算時間,若是進行的順利的話,後天大概就能回到皇城了。夏無憂,你可別讓我失望才好。
顧婉兒為項邪斟了一盞茶,又拿起了手邊的黑色棋子,淺淺笑道:“夫君,再來一盤如何?”
項邪點了點頭,輕抿了一口茶水,右手一動,便將手中的白子落下。本已經被逼入絕路的白子,因為這一招重新活了過來,在層層黑子的包圍下,殺出了一條血路。
顧婉兒嫣然一笑,明白這是項邪放下了心中鬱結的情緒,當下也就斂了心神,專心與項邪下起棋來。她家夫君,可是很厲害的呢。
一局終罷,本已成死局的白子突然絕地反擊,將黑子殺的片甲不留,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顧婉兒無奈地放下手中的棋子,沒好氣地睨了項邪一眼:“你都不知道讓著我一點……”
項邪一愣,冷硬的唇角抿了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
他隻是下棋認真了些,完全忘了對麵的人是自己的妻子……
顧婉兒包容地笑笑:“現在心情好些了?”
“嗯。”項邪鬆了一口氣,轉而又想到有一件事情,“聽聞那夏無憂與鳳曜的關係很好?”
顧婉兒歪頭想了想,認真地點頭:“曜兒幾次涉險都是為了救她……你說,他們的關係好不好?”
“……”這架勢,跟他當初與婉兒的經曆何其相似……若說他們之間沒有什麽,他是不會相信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顧婉兒歎氣道:“若是曜兒此次真能化險為夷,他們兩個能夠在一起,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曜兒的命太苦了,若是身邊能多一個貼心的人兒,我也就放心了。”顧婉兒輕輕拭了拭眼角,竟然有些濕潤。
項邪站起身,走到顧婉兒身邊,無聲地攬緊了她的肩膀,安撫道:“放心,曜兒一定會順利渡過此次難關的。”
顧婉兒靠在項邪堅實的懷抱裏,抬頭看他:“鬼穀子一事,你可否通知過陛下?”
想要邀請鬼穀子一事,是她與項邪商量的,並未告知陛下。當時沒有想太多,現如今再看看,卻有些不妥。他們雖然是一片好心,可也不該這樣自作主張。若是因此而讓帝王對他們起了猜忌,那就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