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供認不諱
“可是無雙很想念姐姐呀，還有陛下。”夏無憂步步緊逼，漂亮的荻花美眸盈著一層水光，“聽說陛下又喜歡上了一個女子？姐姐可是見過了？”
夏無憂？皇後一想到這個人，愈發的癲狂。她猛地坐起身，眼底漾出一抹狠毒的光：“是呀，陛下又喜歡上了一個女子。她叫夏無憂！是她奪走了陛下，你該去找她！”
嗬嗬，都到這個時候了，也還不忘陰自己一把，看來皇後當真是恨極了自己啊！夏無憂心中冷笑，挑高了眉：“她我自然是會找的，但是姐姐，你不覺得我們之間的賬，更應該算清楚麽？”
初初的驚慌過後，皇後也緩了過來。大概是見麵前的人長得與平常人無異，絲毫沒有鬼怪的猙獰之色，心中的膽怯也少了許多。她冷笑一聲，從地上緩緩站起。
“哼，你生前鬥不過我，難道死後就能鬥過我麽？”皇後惡毒地看著麵前一身華服的夏無憂，冷笑道，“姬無雙，怪就怪你長得太過狐媚，亂了陛下的心，怨不得我！”
嗬，這是不怕自己了？夏無憂眼中閃過一道興味的光，手快速地動了一下，隻見寬大的衣袖在那嬌美的臉蛋上閃過，原本精致的臉蛋上立刻染上了一抹血紅。
鮮血從額角滴下，蜿蜒流過那白皙的臉蛋，刺目的血紅，映襯著夏無憂那嫩白的膚色，更顯鬼魅。
“那姐姐你就忍心看著我死？”夏無憂腳步輕點，緊緊地貼上了皇後，陰陽怪氣道，“姐姐，我死的好慘呀……我好難受，我的每一寸肌膚都是痛的，我吐了那麽多的血，將陛下的雙眼都染紅了……”
“啊——”皇後果然受不了這樣直麵鮮血的刺激，整個人倒退一步，幾乎要暈厥了過去。
夏無憂卻還在繼續：“姐姐你知不知道，地府裏好冷啊，我一個人在那裏，沒有人陪我說話，沒有人陪我受苦，我真的好寂寞……”
她的手撫上了皇後的臉頰，冰涼徹骨：“姐姐，你下來陪我好不好？”
“不要！”皇後一把推開她，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跑，口中還尖聲叫道，“你給我滾，滾啊！”
夏無憂見狀也不阻止，皇後現在瘋的厲害，就算是出了房間，也是鬧笑話而已，而他們的計劃也已經實現了大半。夏無憂側過頭，對上鳳曜的一雙黑眸，微微頷首。
鳳曜輕笑一聲，給了夏無憂一個會意的眼神，一個閃身就消失不見。
局已經設好，接下來就要看皇帝陛下的表現了。
從皇後的寢殿出來之後，鳳曜施展輕功，無聲無息地潛入了皇上的寢殿。周大海聽出了動靜，正準備嗬斥一聲，卻在見到鳳曜之時，閉了嘴。
周大海有些疑惑地望著鳳曜：“世王夜闖承乾殿，不知所為何事？”
鳳曜微微一笑，低聲道：“煩請公公將皇上叫醒，切莫驚動其他人。”此時他已經進了皇上的寢殿，外麵伺候的太監對此事一無所知。
周大海有些警覺，若不是知道鳳曜萬不會謀害聖上，恐怕此刻已經將鳳曜當成亂臣賊子了。他細聲道：“還煩請世王殿下在此等候。”說完，轉身就進了內殿。
鳳弘一向信任周大海，睡覺之時準許周大海在屋內伺候。為了別人，周大海怕是不敢去叫醒鳳弘，但是如果這個人是鳳曜，那周大海自然是有膽子的。
聽了周大海的話，鳳弘原本有些惱怒的心慢慢平靜下來，揉了揉額角，他低聲道：“去將曜兒喚進來吧。”
鳳曜隨著周大海進入了內殿，鳳弘已經坐起了身子，披著一件外袍揉著額角。他的臉上有些許倦容，想來被打擾了睡眠，心中應當是有些氣的。
鳳曜低頭行禮，歉然道：“深夜打攪父皇歇息，兒臣無禮了。”
鳳弘擺了擺手，示意他起身，有些疑惑地問道：“曜兒，你這是做什麽？”
“父皇，實在是情況緊急，請恕兒臣無禮。”鳳曜擔憂夏無憂那邊的情況，忙急聲道，“兒臣請父皇與兒臣走一趟，到了地方父皇自然會明白兒臣的用意。”
鳳弘額頭青筋暴跳，實在有些壓不住火氣。但是一看到鳳曜那殷切的目光，他歎息了一聲：“罷了罷了，朕就同你走一趟。”
兩人離開之時，由於鳳弘的吩咐，內侍們並未張揚。因此，等到鳳弘與鳳曜趕到了皇後的寢殿外時，皇後寢殿的人還一無所知。
皇後早已經被夏無憂逼得有些瘋了。她在寢殿前麵的空地上瘋狂地跑著，似乎是被什麽糾纏了一般，一邊跑一邊驚聲尖叫。
因為鳳曜之前的安排，侍衛們見狀都沒有出手，反而在遠遠地觀望著。隻見皎潔的月光下，靜靜地佇立著一個華衣美人，精致的眉眼在月光的照耀下妖嬈魅惑，身姿翩躚，猶如月下仙子。
鳳弘剛一到場，目光就已經定格在了那美人身上，再也挪不開了。他無聲地呢喃：“棲梧……”身體踉蹌了一下，幾近失態。
鳳曜在他身旁站著，對這一聲呢喃聽得十分的清楚，當即眉頭一沉。明明夏無憂易容成了姬無雙，為何皇上要喊出鳳棲梧的名字？
周大海在一旁見到了鳳弘失態，又看鳳曜臉上露出異色，當即就輕聲道：“陛下，您可是瞧錯了。奴才瞧那人的衣裳，應當是姬美人常穿的那件……”
鳳弘被周大海的這一聲話驚醒。定睛一看，是了，這衣裳，這打扮，分明就是姬無雙！
“無雙？！”鳳弘呢喃了一聲，幾步上前，就想要從陰影了走出去，“無雙……”
鳳曜眼疾手快地將馮弘拉住，壓下心頭狐疑，低聲道：“父皇，還請再等等。”
鳳弘艱難地轉動了一下眼珠，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克製住了自己要衝出去的衝動。他靜靜地站在那裏，癡迷的目光緊緊地膠在夏無憂的身上，不忍離去。
皇後早已經被夏無憂嚇得心神崩潰，自然沒有注意到皇上已經來了。見“姬無雙”還在往自己這邊逼近，她抓亂了自己滿頭的華發，聲嘶力竭地大聲吼著：“姬無雙，你給我滾，給我滾！”
夏無憂已經注意到了皇上的到來，眼看著勝利在望，當即加了把勁兒，步步緊逼，靠近了皇後，還拿出了道具，在臉上又塗抹上了一絲血痕。
“姐姐，你在這世間待的也很苦吧。你看，你要跟每一個嬪妃鬥，還要提防陛下迎娶新的妃子，你害了那麽多的人，每一刻都受著煎熬，為什麽不願意下來陪我呢？”夏無憂柔聲誘惑。
皇後在這樣柔媚的嗓音中，仰天大笑——
“哈哈哈，我害了很多人，我害了很多人！你們所有的人都該死！該死！”
豁然抬頭，塗滿了大紅丹蔻的手直直地指向了夏無憂，皇後厲聲道：“姬無雙，你以為你有多了不起？最後不還是被我鬥死了？！我給你下了藥，看著你一日一日衰敗，看著你步上黃泉！”
躲在陰影處的鳳弘，在聽了這一句話之後，身子猛烈地顫抖了一下，望向皇後的目光，冰冷徹骨：“皇後……”
“可是為什麽你死了也要跟我過不去？”皇後淒厲的聲音猶在繼續，“為什麽你死了陛下還是忘不掉你？”
整個空地上其他人都寂靜無聲，連夏無憂都停下了腳步。現在是皇後的自白時間，她隻要做一個傾聽者就好了。
“哈哈哈哈，不過你死了，死了就沒有人跟我搶了！沒有人跟我搶了！”皇後癲狂的大笑，整個後宮都充斥著她瘋癲的笑聲。
原本漆黑的後宮陸續點亮了燈火，顯然一些妃子們被皇後的笑聲吵醒。各宮其他的妃子都派了宮人前來打探，皇後的寢殿之前人越來越多。
夏無憂見皇後已經將害死姬無雙的事情交代清楚，當即就開始詢問自己的事情。若是她記得沒錯，在她入宮之後，這位皇後也是自己照顧有加呢。
夏無憂站在原地，柔聲提醒道：“姐姐你記性真不好，你方才不還告訴我，皇上又喜歡上了一個女人麽？”
“你說夏無憂？哈哈哈哈，小小的一個丫頭片子，還想跟我鬥？”像是想起了什麽，皇後的臉上顯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像她這樣的女人，不就喜歡勾引男人嗎？那我就成全她！”
“她的那個妹妹不是想要害她嗎？我就推她一把，直接送了他一群男人，好好滿足她！”
說到最後，皇後十分地不甘心地怒吼道：“不過那個賤人太過好命！居然逃過了一劫，還妄圖迷惑皇上！”
“我不會放過她的！不會放過她！”皇後仰天大笑，早已經將儀容德行拋到了九霄雲外，“你們都要死，都要死！啊哈哈哈！”
鳳弘再也聽不下去，這樣的賤人，居然還能如此理所當然地標榜自己的惡心事跡，實在是讓他倒盡了胃口。
鳳弘上前一步，厲嗬一聲：“放肆！”
鳳弘從陰影裏走了出來，頎長的身影也暴露與人前，皇後立刻便看到了。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淒惶道：“皇、皇上……”
“你這個賤人，居然害死了無雙？”皇上長身玉立，望向皇後的目光猶如望向一個死人，“朕怎麽會娶了你這樣的毒婦？”
皇後慌了，就算她再瘋，她也知道自己完了。她剛剛居然在皇上麵前說了那樣的話！皇上最是喜歡姬無雙，他知道了姬無雙是自己害死的，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