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深藏不露趙子安
“趙公子,你沒事兒吧?要不要為您找一件幹淨的衣裳?”
趙子安這才放下手中早已經空了的茶杯,轉過頭來對著店小二笑笑,紅潤的唇角微微彎起,眸光流轉間竟帶著點惑人的味道:“勞煩這位小哥了。”
小二哥連聲說著不妨事,將包廂的房門重新關好,也就退了下去準備新的衣裳去了。
直到包廂的門重新關好,一直端坐著沒動的趙子安才長身而起,頎長的身形上包裹的衣衫雖然有些淩亂,但還不至於狼狽。
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抓開的前襟,攏了攏略微鬆散的發髻,趙子安臉上閃過一抹玩味的笑意。
原來是計劃好了的一出捉奸在床的好戲麽?
趙子安挑了挑眉,無聲地笑了笑。偷雞不成蝕把米,秦香雪這大媽怕是要氣死了吧?哎,不過這大媽有幸能夠染指自己,倒也算是她賺到了呢。
右手輕輕撣了撣肩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趙子安笑得婉轉風流,看來回去要好好地洗個澡了。
“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夏無憂剛一進門,就被守在一邊的明月抓住了手臂,上上下下地將夏無憂打量了個遍,確定自家小姐確實沒有事情之後,她才鬆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
瞧著那小丫頭緊張的樣子,夏無憂伸手點了點她的小腦袋:“瞧把你給緊張的?出了什麽事兒了?”
今日被鳳曜帶走,見識了她所謂的“玩玩”夏無憂的心情算的上十分的好,也有心情與自家的丫頭打趣兩句:“莫不是你對你小姐我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才這會兒時間不見就十分想念了?”
瞧著夏無憂那模樣,明月有些嗔怒地睨了一眼:“小姐你快別打趣我了。”說著又有些興奮地道:“不過小姐你是不知道,秦香雪出事啦!”
“出事?出什麽事兒了?”被明月這麽一提醒,夏無憂頓時就想起來今日自己被秦香雪設計在熏香中下媚藥之事,聽聞她出了事情,當即就有些好奇地挑眉,“莫不是犯了什麽錯事惹惱了爹爹,爹爹要休了她?”
“小、小姐你已經知道了?”明月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明明小姐不在府中啊,她竟已經知道這事兒了?
“不是吧?我爹真的要休了她?”夏無憂拉了拉明月的衣袖。“我們回房中說,你給我仔細地講講,到底是出了什麽事了?”
“於是,這事情就被這樣鬧得人盡皆知了?”回了房中之後,明月就拉著她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講了一遍,夏無憂撐著下巴坐在燈下,偏過腦袋好奇地問道。
“是呀,外麵都在說呢。早就傳遍了。”明月八卦兮兮地與自家小姐分享自己得來的消息,“還有人說是夏嫦月指使的人去了天香樓看熱鬧呢。”
“自己拆自己的台……她一定臉都綠了。”
聽了明月的講述,夏無憂才知道在自己走後發生的事情是有多麽的精彩。秦香雪與趙公子無恥苟合?
夏無憂饒了繞胸前長發,指尖勾勾纏纏間,轉瞬間就想清楚了事情的關鍵。自己走後那趙公子自然是中了媚藥身子難受,她本想著自己都走了,趙公子也該發現身體不適趕緊撤退了,沒有想到秦香雪竟然還跑過去撞了槍口?
嗬嗬,該不會是想要探查敵情反而羊入虎口吧?
真是一個愚蠢的女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就不知道自己那個便宜老爹在見到秦香雪與別的男人曖昧糾纏的時候,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哎呀,想想就覺得好可惜,居然錯過了這樣一場大戲,早知道就不跟鳳曜出去玩兒了。
“我爹就這麽怒氣衝衝地走了之後,這事兒就被揭過不提了?懲罰都沒有改一改呀?”
明月一聽就笑彎了眼,湊到夏無憂麵前喜慶道:“那哪兒能啊,那秦香雪在那麽多人麵前失了體麵,丟盡了咱們侯府的臉麵,侯爺又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就饒了她?”
“哦?難不成等到她回來時,我爹又重新給了她責罰?”夏無憂挑了挑眉頭。按著她那便宜老爹的性子,既然是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不會給秦香雪太過嚴重的責罰。
雖然後來她的那位好妹妹找了那麽些路人來升級了這場好戲,丟盡了夏安的臉麵,斷了大事化小的念頭,卻還是不會太過苛責秦香雪。
她該說她的那位便宜老爹實在是心胸廣闊麽?
“這是當然,侯爺到底是忍不下這口氣的,這趙公子他沒辦法怪罪,秦香雪侯爺卻是不怕的。剛一回來老爺就下了令了,說是要免了她管理中饋的權利,將府中掌事一職都交與了柳姨娘打理了呢。”明月幫夏無憂按捏著肩膀,雖然有些許的遺憾,但是一想到秦香雪再也不用管家用苛責小姐了,她心裏也生出了幾分喜意。
可夏無憂聽了這所謂的責罰後卻是眸光一冷,冷冷笑道:“犯下這等錯事所受的懲罰也不過是失去主持中饋的權利,我還真不知曉我那爹爹竟是如此寬宏大量之人。”
“小姐,秦香雪不再主持中饋,對咱們來說,應當是一件好事呢,怎麽瞧著你的樣子似乎並不是十分開心呢?”明月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好事?”夏無憂一想到柳如雲那副狗腿般的模樣,心中一片沉靜,聳了聳肩攤手道。“誰知道呢。”
雖然秦香雪是被奪去了掌事一職,但是柳如雲卻是萬萬不敢得罪的。柳如雲出身低微,再加上來到侯爺府中多年無所出,為了在府中的生存一向是以秦香雪馬首是瞻,哪怕是如今也仍舊沒有改掉她的奴性。
夏無憂才不會天真地以為換了柳如雲主持家中大小事務,會對自己有什麽好處。
不過是換了一個更加刻薄而愚蠢的人掌管內務罷了,與她來說,靜觀其變,兵來將擋才是正途。
……
夏無憂所料果然沒錯,這柳如雲雖說成了這府中的管事。
姨娘畢竟是姨娘,骨子裏的小家子氣真是遮也遮不住。穿上龍袍都不像個太子。哪怕手中大權在握,哪怕秦香雪已經被剝奪了實權,可柳如雲卻仍舊巴著秦香雪,生怕自己慢了一步舔不到對方的鞋底。
秦香雪雖然是一時失勢,但柳如雲卻萬分不敢得罪,知曉秦香雪與夏無憂一向不怎麽對付,所以在掌握了府中大小事務之後,對著夏無憂也十分的不好,經常會克扣夏無憂屋內的供給。
而就在今日,府中送來了一批上好的錦緞,夏安早已經吩咐了柳如雲讓她給各房中的主子們都分發了去。
按理說夏無憂乃是夏家的大小姐,這緞子必是有她的一份。夏無憂雖知曉柳如雲會給自己小鞋穿,但是對於此事應當是不會做多大手腳的,畢竟是侯爺吩咐下來的東西,若是獨獨少了她一份,等到她鬧到侯爺麵前,柳如雲自然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柳如雲不傻,自然是給夏無憂送了錦緞來。可是等到那錦緞送到了房中,夏無憂卻是氣的笑了出來。
好嘛,送給她送了過來,可這麽一匹暗灰色的錦緞一瞧就是那老太太穿的,柳如雲竟然能送過來給她這嬌滴滴的大小姐穿?
明月見了這錦緞時臉色也十分的不好看,此時正對著那錦緞嘟嘟囔囔地罵著什麽,無非是說柳姨娘不厚道,不僅克扣了小姐每月的月錢,現在又送來這樣一匹錦緞,分明是不把自家小姐放在眼裏雲雲。
夏無憂一手撐著下巴,美麗的荻花眼在那暗灰色的錦緞上逡巡片刻,唇角的笑意懶懶散散的,帶著說不出的嫵媚。
“小姐,這柳姨娘這般對你,你竟然還笑得出來!”明月對著笑容淺淺的夏無憂瞪了瞪眼,心中不僅憤懣不平,自家小姐就是性子太軟了,誰都敢欺負到頭上來!
“嗯,柳姨娘對我這般細心周到,特地送了這樣一匹綢緞來,我為何不笑?”夏無憂直起了身子,拍了拍手,嬌聲道。“來呀,明月,你將這匹綢緞送到繡娘那裏去,就說用這匹緞子給我做件衣裳,越快越好。”
明月被夏無憂這番話弄得都有些糊塗了:“小姐,這樣醜的花色……你真的要用這緞子做衣裳?”
自家小姐韶華年少,人比花嬌,當是穿那些粉衣靚裳,這花色如此暗沉該是給老婦人們穿的,小姐怎麽能穿這樣緞子的衣裳呢?
不止是你們不懂小姐想什麽,就連她也是猜不出小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呀!
……
卻說這秦香雪被免了管理中饋的權利,可她當日的那麽一番話還是進了夏安的耳朵裏。這些日子夏安雖然不願回想那天丟臉的一幕,可夏嫦月的話卻刻在了他心裏。
是呀,那天本來是夏無憂與趙公子見麵的,可為何最後會是秦香雪出現在了那包房中,還被下了藥?
雖然後來他找過夏無憂,夏無憂也說身子不適想要回家,卻在半途逛街之時被一群登徒子輕薄,幸的一位俠士出手相助才逃出魔爪順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