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突然闖入家門的少女
一直以來,媽媽的去世如同卡在他心頭的一根刺,一碰就微微的疼,他所有的努力的動力都是源於幫媽媽在遲家找回應有的尊嚴。
可是現在告訴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媽媽的處心積慮,爸爸是她害死的。
自從確認了事情的真相,遲嚴風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飯不出來,怎麽叫也不理你。
所有的備用鑰匙都被他事先拿進房間裏。
安書瑤端上來的飯菜怎麽端上來的怎麽端回去。
郝校幾次想要破門而入都被安書瑤攔住了。
“這麽大的事情,你給他點時間緩衝一下吧,就算我們衝進去了我們能說什麽呢?”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蒼白又無力。
除了給他增加負擔意外,根本起不到一點作用。
安書瑤的這些話剛開始郝校還是聽得進去的,可是現在他聽不進去了。
“書瑤,你醒醒吧,這都已經幾天了?如果我們再這麽任由事態發展下去遲嚴風就沒命了!”
“不會的,他其實也有吃一些東西的,這幾天也一直有喝水,我都看在眼裏。”遇到這樣的事情難受是很正常的,他沒有抱死的狀態,安書瑤是真的不想打擾他。
她想給他空間,讓他自己想明白。
郝校這個暴脾氣,“算了,和你也沒什麽好說的,再難過也不能躲起來做縮頭烏龜!集團裏都亂成那樣了,簡單這種小員工都每天加班的不見蹤影,他可倒好!”
郝校砰的一腳踹上了房門,“遲嚴風!你趕緊給我滾出來!否則我劈門了!”
安書瑤嚇的心提到嗓子眼,趕緊拉住他,“就算想讓他出來也不是這個方法啊,你下樓吧,我來勸他出來,我一定可以的。”
“勸什麽勸啊!這幾天你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他聽得進去嗎!?整天在這裏跟我裝孤魂野鬼!”
郝校下樓衝進了下人的工具房,找到了一把斧頭,又衝了回來。
“遲嚴風你出不出來,不出來我劈門了!”
安書瑤眼睛瞬間瞪的老大,“郝校你幹什麽?拿這麽嚇人的武器萬一傷到嚴風怎麽辦?”
“你放心吧,他命大著呢!要死早死了!”
說著,掄起斧子重重的砸了下去!
劇烈的劈門聲,震的坐在床邊的遲嚴風肩膀一抖。
他頹廢的抬頭,從地上掙紮著站起來,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郝校高高舉起的斧頭頓在原地。
“你終於肯出來了?”
光線突然強勁,刺的遲嚴風睜不開眼,他頭發亂亂的,胡子拉碴,衣衫不整,和往日裏那個潔癖狂判若兩人。
看到他這樣的狀態,安書瑤瞬間淚目,撲上前緊緊的抱住他。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才能保護他,畢竟那些傷害他的都是已經發生的事情,早在他母親欺騙他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一把利劍,早晚會刺入遲嚴風的心髒。
安書瑤再想保護,也終究無能為力。
遲嚴風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好幾天,並不是真的頹敗到一蹶不振。
他隻是想把自己封閉起來,怕爆表的負能量傷害到周圍的人。
已經過去的事情,自己慢慢消化就好了。
安書瑤一直在哭,“如果你真的覺得很辛苦,不要一個人硬撐著,你還有我們啊。”
郝校也丟掉了手中的斧子,靠在門口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遲嚴風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我以為你要劈了我。”
郝校冷嗤,“殺人要是不犯法我確實有這個想法。”
“看來,我還要感謝自己生在法治社會。”
還有心思開玩笑,郝校也算是鬆了口氣,“怎麽樣?走出來了沒有?”
“差不多了。”
“那就趕緊收拾收拾去公司處理公事,你撂挑子這幾天鼎豐都亂成一鍋粥了!如果老爺子趁亂收購了你的公司,你哭都沒地方哭!”
提到遲禦天,遲嚴風的心隱隱作痛。
堆積了很多年的恨意消失了,這個世界上唯一和他有血緣關係的親人,變的格外的尷尬。
有些歉意,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遲嚴風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麵對。
樓下傳來門鈴響動聲,紅姨從廚房裏小跑出來,站在可視電話前看到了來人,斑駁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
抬頭看著站在樓上主臥門口的三個人。
“先生,夫人,是遲老爺。”
“老爺子?這個時候他來幹什麽?”郝校放下的心瞬間又緊繃起來。
遲嚴風輕推開安書瑤,伸手擦著她臉上的眼淚,“你們先幫我應對著,我去洗個澡,馬上出來。”
說著,將她推出門,再次關上了房間門。
徑直的門上斧子的砍痕還在,安書瑤哭聲更濃。
郝校理解安書瑤,遲嚴風在屋裏待了這麽久,其實最擔心的人是她。
現在精氣神完全放下來,哭出來發泄發泄反而很好。
他默默的下樓,獨自將老爺子迎進了屋。
剛坐到沙發上,老爺子就四處尋找,“嚴風呢?我聽說他知道真相後消失了好幾天,鼎豐都亂成一鍋粥了就等著他出現主持大局。”
“鼎豐有阿玄和顧卓,還有我,就算亂也不會亂哪兒去的,這點爺爺您放心。”
紅姨將沏好的茶放到兩位麵前。
遲禦天端起來喝了一口,不以為然的搖頭,“阿玄和顧卓都是小羅羅,你又是個學醫的,哪裏會懂商場上的事情?你們三個湊到一起能主持什麽大局?”
“公司雖然亂了點,但至今並沒有出現什麽無法彌補的亂子,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爺爺您可千萬別瞧不起我們。”
老爺子繼續冷嗤。
看他這副態度郝校已經十分不爽了,但是對方是長者,他又不好直接說什麽,“您今天過來,就是想特意嘲諷一下鼎豐的現狀嗎?”
“當然不是。”他哪有那麽閑。
“那您的目的是?”
“遲嚴風和安書瑤呢?怎麽我來他們兩個的家,卻一個主人就見不到麵?”告訴了遲嚴風實情,怎麽有一種把自己親孫子推入地獄的錯覺。
郝校如實相告,“嚴風這幾天經曆的打擊有點大,剛從頹廢中走出來,書瑤在陪著他。您想見他可以,但是請您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做傷害他的事情了。”
老爺子的臉色漸漸陰鬱,“郝校,就連你爸都不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我也並沒有頂撞您的意思,隻是很平常心的說出事實,您對自己的親孫子實在是太殘忍了。”
“我們遲家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外人說三道四了?”
郝校站起身,恭敬的給老爺子鞠了一躬,“那就不耽誤您時間了,再見。”
他拔腿就回到自己的房間,懶得再和他交涉。
樓上,遲嚴風洗好了澡,打開門就看到安書瑤蹲在門口。
他趕緊將她抱起來,“書瑤,你幹嘛蹲在這裏。”
安書瑤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嚴風,你真的沒事了嗎?”
“沒事了,都過去了。”
“可是,”
“你相信我。”遲嚴風摸著她的腦袋,“我難道還會騙你嗎?”
“嗯。”安書瑤重重點頭,吸了吸鼻子,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我相信你,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願意和你一起承擔!”
“跟我一起下樓去見爺爺。”
“好。”
倆人牽手走下樓梯。
樓下,老爺子對一直木頭一樣站在身後的千山說:“去樓上看看怎麽回事?這家裏的人都哪兒去了?”
“是。”
一抬頭,就看到手牽著手款款走來的兩個人。
遲嚴風已經擺脫了所有的頹廢,恢複到了以往的神清氣爽。安書瑤氣色也很好,隻是眼睛有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
千山非常識趣的退到了不遠處。
遲嚴風領著安書瑤坐到了距離遲禦天不遠處的沙發上。
看著倆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老爺子壓下心中的怒火,無奈道:“該調查的都調查清楚了?”
“是。”
“以後還要和我作對?”
遲嚴風神色暗淡,“既然真相已經浮出水麵,當然沒有必要一直斤斤計較。但是對您,我不會有什麽愧疚的,說到底讓我誤會這一切的人還是爺爺你。”
“我不需要你對我有什麽愧疚。我想要的不過是回歸遲家,好好做我們遲家的繼承人。鼎豐你可以照常經營,但是家裏該你接手的你不能再推遲。嚴風啊,爺爺老了啊,爺爺也想像別人家的老頭子一樣,頤養天年,承歡膝下。”
越說越感傷,老爺子不禁歎了一口氣。
安書瑤始終一言不發,這個話題她沒有什麽說話的資格,她也心知肚明老爺子並不喜歡她,這倆人好不容易心平氣和一次,她還是乖乖坐在遲嚴風身邊做個安靜的木頭人好了。
怎知,他想得美好,遲禦天並不讓她得償所願。
見遲嚴風的目光落到她身上,遲禦天的話鋒也跟著轉移到她身上,“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書瑤。”
場麵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安書瑤吞了口口水,往遲嚴風身邊靠了靠,捏住遲嚴風的手,不知道這會兒老爺子到底在搞什麽鬼。
不管是人前人後,這還是遲禦天第一次以這麽親昵的方式稱呼她,聽起來怪滲人的。
遲嚴風暗暗握住她的手,給她力量,眼神示意她大膽說話,不要害怕。
安書瑤並不是害怕。
她隻是想到從前老爺子對她做的種種,有些難釋懷,醫院的暗殺仿佛發生在昨天,這才多久的時間,她就要和當時想要她命的人沒事人似的坐在一起聊天。
縱然她再大方,心裏也難免會有疙瘩。
提起一絲禮貌又不失疏離的笑意,“這種事……您開心就好,沒必要問我這個外人的。”
老爺子滿臉的此言差矣,“你和嚴風都已經結婚了,那就是我的孫媳婦兒,怎麽也不能算是外人啊。”
對麵坐著的倆人,二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