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誰的孩子
郊縣,城郊,某個低調奢華的私人會所。
淩晨一點,一個女人,抱著一個小男孩兒,急匆匆地走進了會所。
“女士,請問您有預約麽?”
剛進私人會所,一個裝扮精神幹練的女子就迎了上來,臉上帶著職業性的笑容。
“她是我朋友。”這時,裏麵走出來一個帶著眼鏡,秘書模樣打扮的青年,笑著將少婦迎了進去。
“哎呀,叫叔叔。”青年逗弄了一下小男孩兒,帶著少婦拐了幾個彎,停在了一個角落的房門前,他看了一眼少婦,臉上閃過年意思複雜的神色,緩緩地拉開了車門。
“嫂子,進去吧,老板已經在裏麵了。”
“謝謝你了。”少婦答謝了一聲,穿著高跟鞋,抱著孩子,扭著性感的屁股走了進去,與此同時,秘書關上了房門。
“什麽緊急的事兒?”一走進去,一直坐在茶道邊品茶的中年,一下就站了起來,臉色不是很好。
“爸爸……”睡眼惺忪的小男孩兒,張嘴喊了一句,中年才起身,臉上帶著慈愛的笑容,將孩子接了過去。
“你能給我點錢麽?”少婦雙手搓在一起,似乎很緊張,也很糾結,沒有了一個富太太的從容和自然。
男子一聽,頓時眯眼看著少婦:“他沒給你錢?”
“給了。”少婦低頭答道。
“那是你家裏出事兒了?”男子再問。
“沒有。”
“……”男子頓時盯著少婦,一言不發,空氣中彌漫中濃濃的不解。
“你就給我點錢吧。”少婦看他不說話,語氣頓時近乎哀求地說了起來。
“多少?”中年男子,逗弄了幾下孩子,頓時變得平靜下來。
“五十萬。”
“你要這麽多錢幹啥?”男子猛地回頭,連聲問道:“每個月我都按時給你拿錢,他上次給我說,還給你拿了二十萬,你就這麽快就用完了?”
“你一天天的,究竟在幹啥?帶個孩子,一個月能用幾十萬?”說道最後,中年男子已經怒不可止。
“我,我……”少婦躊躇地想去報孩子馬上離開,但被中年一把躲過。
“給錢可以,但你必須給我說清楚。”
“哎……”少婦看了一眼孩子,生生地將想離開的念頭壓製住了,她走過去,坐在了椅子上,低著腦袋:“小成威脅我,不給錢,就要把我和老薛的關係,告訴他老婆。”
“恩?”男子愕然。
“他可能在外麵出了點事兒,上次老薛給我的二十萬,我全部給他了,現在他又要錢,還是五十萬,我確實是沒有辦法了,才找到你的。”
少婦看著中年男子,很是糾結地再次開口:“我如果不給,他告訴了老薛老婆,到時候鬧起來,多不好看。”
“恩……”聽完這話,男子頓時沉思了起來。
“錢先不給,我看看他究竟在幹啥?”頓了頓,他將孩子還給了少婦:“你別擔心,如果僅僅是缺錢,我絕對拿,五十萬,對於我來說,九牛一毛,但錢絕對不能糊裏糊塗地給,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你等著,我先讓人查查。”
“恩,那我回去了昂。”少婦抱著孩子,起身。
“出去的時候,秘書給你拿點錢,暫時去外地玩玩兒吧,記住了,給我兒子帶好了。”
“這也是我的孩子。”一愣之後,少婦轉身離開了會所。
……
翌日,天氣晴朗,一輛路虎緩緩行駛在前往城郊的道路上。
二十幾分鍾過後,路虎來到了一座巨大的廠房麵前,老薛坐在車裏,抽著煙,打量了廠房許久,臉上有糾結,有羨慕,還有無盡的貪婪,以及一腳踩進來想出去都難的無奈。
等了大概半個小時,仍然不見人出來,老薛有些不耐煩了,這時,一條信息,發到了他的手機上。
老薛看了一眼,隨即掛上倒擋,開著路虎離開。
又過了幾分鍾,車子停在了一個巷子入口。
“哐當!”
車門被拉開,一個青年瞬間竄了進來,似的,你沒看錯,絕對是竄,而不是坐。
“不是給你說了,不讓你來找我麽?”一上車,青年就皺著抱怨起來,似乎對於老薛的做法,很不滿意。
“我不來?”老薛坐在駕駛室,轉頭看著青年:“就你電話裏給我說的那些,我特麽能放心麽?”
“幾百萬都撒進去了,現在一個泡都沒看見,你叫我如何能夠放心?”
“當時你找我,可沒有這些話。”青年喘著粗氣,頂了一句。
“是我找的你麽?啊?是我找的你還是你找的我?”老薛怒了,紅著眼珠子怒吼著。
“……”青年再次沉默,眼睛直視著老薛,咬著嘴皮沒有說話。
“算了,進都進來了,咱們都不說其他的了,這樣,你把你的計劃給我說說。”片刻過後,老薛沒有了爭吵的興致,因為爭吵,完全解決不了問題。
“沒有計劃。”
“啥玩意兒?”這次,老薛再也忍受不了了,伸出手指指著青年的腦袋,一個勁兒的點著:“幾百萬我給你拿了,你給我說,你連計劃都沒有?*?”
“那夥槍手不搞清楚是誰的,我們的人,不能動。”青年卷了卷舌頭繼續說道:“四個槍手的出現,讓公安機關全部緊張,到處都在設卡,我們找來的人,又不是本地的,很容易出事兒。”
“出事兒你也得擔著。”老薛沉聲嗬斥。
“要不,我把他們的聯係方式給你,你自己安排?”頓了頓,青年臉上掛著戲謔的笑容反問了一句。
“唰!”
老薛立馬轉頭,狠狠地瞪著青年,似乎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嗬嗬,開個玩笑。”一看老薛真的怒了,青年立馬慫了,坐在後座上,搓著手掌說道:“這段時間,咱們不能亂動,宏泰那邊,成天都有警察,我們的人去也無濟於事,我覺得,先按兵不動,等這陣風聲過了,咱們再行動。”
“你知道我為這事兒花了多大的代價麽?”
“不就你給我的兩百萬麽?”青年反問。
“狗屁。”老薛碎了一口,盯著窗外,似乎像是喃喃自語:“兩百萬,如果成不了事兒,我能當這錢捐給慈善機構了,可,不隻是兩百萬。”
“……”聽著他的話,青年識趣地沒有答話。
“你覺得你漏沒漏?”車廂在經過漫長的沉默之後,老薛再次問道。
“應該沒有。”青年皺著眉頭,手指扣著手指,內心糾結,思維快速地運轉著:“我要是漏了,張海龍絕對回來親自處理了,他沒回來,就說明我還是安全的。”
“誒,你知道張海龍去哪兒了不?”老薛來了興趣。
“不知道,聽說是外地,隻有他的幾個兄弟知道,走的時候,都會帶著小開和華子。”
“*,幸虧那兩個亡命徒走了。”一聽這話,老薛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身邊不止這兩個人。”青年的下一句話頓時讓他如墜深淵,心底拔涼拔涼的。
“還有很多這樣的人,似乎他在廣州的關係很硬,而且小開和華子身上,全是幹淨的。”
“亡命徒身上能幹淨?”老薛再次愕然地反問,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恩。”
“誒,算了,你這邊看著行動,我特麽給上麵打點打點,*,早知道,我特麽就不跟你們一起扯了。”
是啊,老薛的這些話,就是他現在的真實想法,但誰能知道,我們的底細呢?
在他看來,如果官麵上的關係到了位,他絕對能將我們趕出去,拿到最多的開發權利,掙到最多的養老錢,可這剛剛開始,僅僅是一個回合,我們表現出來的東西,就讓他咋舌,驚慌。
……
沿江公園項目工地,一個公棚內。
剛吃了午飯的四哥,正準備眯著眼睛睡一覺,卻不想,胖墩走了進來。
“*,你們這宿舍,真夠味兒的。”一進屋,胖墩就捂著了鼻子,整個屋子,彌漫著強烈的男人味道,腳臭味,汗味兒,以及空氣中淡淡的荷爾蒙味道,讓他幾乎作嘔。
很多朋友可能沒有去過工地上的公棚,就是那種用模板或者彩鋼瓦簡單搭建起來的宿舍。
一個幾十平米的房間,能特麽睡下幾十人,僅僅中間一個過道留著行走。
一到夏天,我那個去啊,裏麵的味道簡直就是天然的蒼蠅養殖基地,*的,隻要你去過一次,你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再去第二次。
“嗬嗬,我們不像你們啊,二層小樓住起,還有空調,*,當領導就是好啊。”四哥套上髒兮兮的背心,站了起來:“找我幹啥來了,是不是又要加班啊?”
“加屁的班,走吧,咱李老大良心發現,請你喝酒。”不由分說,胖墩拉著他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