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精神病遇上老油子
時間,來到了八點。
每年雷打不動的春節聯歡晚會,越來越沒有看頭,自從咱們的黑土大叔不上台以後,我就感覺,恩,不隻是我感覺,而是大部分人感覺,這個晚會,甚至還沒有何老師他們主持的元宵晚會來勁。
普通人都能找上幾個好友玩兒牌,更何況砸門的郊縣神人朱小屁呢?
從懂事兒開始,大過年的,他就不看電視,覺得那玩意兒沒勁兒,一般都會自己找點節目,自己玩兒自己的。
但這個年,絕對是他這輩子記憶最深刻的,永遠會銘刻在他的腦海裏。
八點十分,他騎著大伯的摩托車,就往縣城趕,因為他的家,還在農村,離縣裏,還有二十來分鍾的路程。
……
縣城,某個不算高檔的KTV當中,肥子和大川走了進來。
“你說你,我家裏還一大堆人呢,你把我整這兒來幹啥,草,看見你真特麽鬧心。”一邊走,大川像個婦女般喋喋不休。
今天在他那兒玩兒的人很多,手下的兩個小兄弟,根本就忙不過來,可肥子這人,不由分說開著車把他拉到了縣城,並且直接拉到了這個場子裏來。
“你還真想一輩子呆在農村啊,擦,真不知道你咋想的。”開好房後,兩人走了進去,肥子點了一些酒水,就拉著大川問了起來:“你看這場子,咋樣?”
“啊……”大川一愣,撇了撇這場子的裝修,張嘴就說:“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大概看了下,這場子也就二十來個包廂,裝修一般,咋地,你還真想搞夜場啊?”
“嗬嗬,我跟你說昂,這個場子,二十來個包廂,是不大,但在這邊來說,至少算是中高檔的了,雖然裝修一般,但轉讓費很低,我看啊,隻要你跟我一起接下來,咱們重新裝修下,掙錢,不難。”肥子舔著嘴唇,劈裏啪啦說了一大通,意思就是,你那小局子別整了,趕緊過來,和我一起整大錢吧。
“草,你還真惦記上了啊。”大川很是無語,自己開啟一瓶啤酒,晃悠悠地喝了兩口說道:“上次我還以為你是開玩笑的呢,沒想到,你來真的,雖然我不再縣城,但消息還是有的,聽說縣裏這些場子裏都快讓宏泰擠兌黃了,我們幹,那不也是個賠麽?”
“我就問你,幹夜場,最重要的,是啥?”肥子盯著大川問道。
“靠,那還用說麽,當然是妹子啊,他不就靠著一群莞式妹子,掙著錢了麽?”
“那不就結了麽?”肥子身子往前一湊,唾沫橫飛地說道:“這場子啊,隻要咱們重新裝修下,我敢保證,咱們能掙錢。”
“你拿啥保證啊?”大川不相信,根本就不像談接下來的話題,拿著酒瓶,一個勁兒地幹。
說實話,當初肥子找他幹的時候,他還是有點想法的,雖然局子能掙錢,但太辛苦,每天睡覺都他媽提心吊膽的,這玩意兒,說不定哪天一個賭客輸紅眼,一下給你舉報了,上麵從外地吊人來給你辦了,這也說不準。
他做局子,接觸的一些人,也是和幹夜場接觸的差不多,再加上,用肥子的話來說,很簡單,呆在村子裏,你要想草隔壁,還得到處尋摸一下,拿錢都不一定能解決問題,但在縣城,你隨時可以換,十幾歲的,二十幾歲的,本地的,外地的,隨心所欲。
他一個老流氓,老光棍,要不是靠著點凶名,支撐起一個局子,那他拿啥生活,說不定幾年以後,他的盤子就得被人踩碎。
這個期間,他就務必去思考一個問題,當自己年華老去,凶名不再,他用啥來保證自己的生活,這是個問題。
再加上他自己,又是一個十足的酒櫃,一天不喝酒,都特麽心癢癢。
所以,綜上所訴,他還是有意願的,隻不過表麵上很淡然罷了。
“我沒辦法,我還敢往這裏麵投資麽,我大姨夫的姐姐的同學,就是在市區捅咕妹子的,我要是讓她幫忙整一批清純的大學生過來,咱們這生意能差了?”
“你那大姨夫啥的同學,到底靠譜不?”聽到這,大川已經表現出了一定的興趣,所以很專業地問了一句:“幹夜場,妹子貨源充足,是一個因素,還有一個,是本分,你別整的,到時候生意稍微差一點,人全他媽走了,咱們又上哪兒整去?”
“哎呀,你就放心吧。”肥子一看他要答應的趨勢,馬上起身:“你等會兒,我跟這兒的老板去談談。”
隨後,肥子離開,大川掃了一眼茶幾上的小吃,咧嘴一笑,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拿著花生米,整了起來。
二十分鍾前,某村子,通往縣城的加油站。
不算亮堂的旁邊路口,一輛摩托車直接駛了過來。
不一會熱,摩托車,停在了一輛私家車外麵。
“草,你大哥呢?”朱小屁將摩托車停在加油站的廁所旁邊,就來到私家車旁邊,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大哥吃飯呢,咱快走吧,人過來了。”
開車的青年,有些心煩,簡單地說了兩句,就準備啟動車輛離開。
“啪!”
一個手掌,直接搭在了他抓著手刹的手背上,青年一愣,轉頭問道:“你啥意思啊?”
“草,你大哥是不是也太不拿我當回事兒了?”朱小屁擰著眉毛,說話間,門牙上鑲著的菜葉,一看就是個彪虎的二比青年。
“不是,大哥,大過年的,誰不得在家過年啊?”
青年無奈,隻能解釋,自己派上這個活兒,也特麽是沒誰了。
伺候人就伺候人吧,這沒啥可說的,畢竟拿大哥錢了,可你敢不敢不讓我伺候一個精神病人?這他媽一天天的,整得我自己都神經衰弱了,青年在心底,一遍遍罵著朱小屁,可朱小屁,根本不為所動。
“上次兩萬,我拿著炸藥去人家地盤了,這次三萬,咋地,是不是要我捅咕出一條人命啊?”朱小屁抓著他的手掌,就是不放,另外一隻手,在兜裏摸了半天,摸出一整變形的香煙來,緩緩地點上,叼在嘴裏。
“他沒給你說後果啊?”青年刹那間就愣了。
“恩啊。”
“那你就看著整唄。”
“隨便發揮啊?”
“恩啊。”
兩人一對一搭,就他媽跟說相聲似的,青年甩開朱小屁的手,說道:“大哥,咱快點過去吧,等下我還得回去看晚會呢。”
“草,不行。”突然,剛剛鬆開的朱小屁,突然變得神經質,他再次抓著青年的手背,看著青年:“草,我這隨便發揮,那價格,可不就是幾萬的了,不行,你馬上給你大哥打電話,讓他加錢。”
青年耷拉著個臉,異常的悲催地說道:“大哥,錢給你了,隨便發揮,這還不行?”
“恩。必須加錢。”朱小屁再次說道,他的整個生命軌跡,就和錢糾纏來著,他從來不戀愛,不結婚,如果不去足道,別人都以為他是下麵有問題了。
其他的,啥都可以沒有,但錢,必須充足。
“算我倒黴。”青年在心裏暗罵一聲,翻出兜裏的錢來,看也不看遞了過去:“我這兒還有幾千,你先拿著,不夠你再自己找我大哥要。”
“嘿嘿……”一見到錢,就跟見著親娘似的,朱小屁傻樂起來:“行行,走吧走吧,趕緊幹了,我也去找個妹子陪我跨年去。”
青年無語,這特碼過年大哥沒給多少過年錢不少,這出來幫著辦事兒,還自己搭進區好幾千,他這個除夕夜,也是夠夠的了。
沒過多久,車子停在了某夜場臨街口。
“誒,你不帶東西啊?”車一停,朱小屁二話不說,就要拉車門下車,卻被青年喊著了。
“草,我辦事兒,需要家夥麽?”朱小屁傲然回了一句,下車,直接就往夜場的方向走。
“擦了,這精神病家族,是特麽不一樣哈。”青年嘀咕了兩句,再心底默默地為自己那幾千大洋默哀三秒鍾後,駛車離去。
這個夜場,不是很大,但也是兩層樓,門口站著一個臉上掛著死人樣子的迎賓,媛媛就看見,一身大紅色的身影朝著這邊走來。
她揉了揉眼睛,再次一看,發現在移動,這才確定是個人。
“帥哥,歡迎光臨。”
朱小屁的衣服上,還站著血沫子,相當埋汰,他對著迎賓,看著那齊根的旗袍,粗鄙地扣了下褲襠,一臉壞笑地走了進去。
一分鍾後,某個房間房門被推開。
“唰!”
正在喝酒的大川,瞬間抬頭,發現來者不是肥子,也不是夜場老板,頓時皺眉問道:“朋友,走錯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