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重色輕友
小小的煎餅棚子變得劍拔弩張，兩方發出的氣場嚇得其他食客竄逃到一旁又不舍得錯過好戲。
金麒和柯齊爾並肩，對峙楚郇，楚郇略顯警惕，上次大意被傷，這次不會輕易讓他們得手。
至軒轅倒是冷靜，神色自如，淡淡地說道：“再見便是緣分，都坐下說話。”
花奴扯了扯嘴角，這種情況下大人還能說著漂亮話，真不愧是大人。
至軒轅添了張凳子，第一個坐下，楚郇隻好跟著坐下，但依舊防範著柯齊爾，上次不見他出手，探清底細前大意不得。
金麒拍拍柯齊爾的肩，也坐了下來，等著他的煎餅，柯齊爾眯著眼，盯著至軒轅。
“那個你們聊你們聊，我去找綰綰了。”花奴起身，這絕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她先溜為敬。
“花花！”
先聲奪人，花奴扶額，真是倒了黴。
“你怎麽買個煎餅買那麽久啊？我起床都找不到你，你買到煎餅了嗎？”薛綰蹦躂著撲向花奴，花奴抬手與薛綰保持距離。
“啊，軒轅！”薛綰毫不在意花奴的拒絕，轉眼便撲向至軒轅。
至軒轅自然是不會拒絕薛綰的，將她攬在懷裏，眼底滿是溫柔，“綰兒你醒了。”
至軒轅完全沒想到薛綰能在大清早醒來，算是個稀奇事。
“嘿嘿，是被早飯叫醒的。”薛綰窩在至軒轅懷裏，“但是花花給我準備的早飯完全不夠吃，後來我要出門買煎餅，結果被按了回來。”
“她穿著單衣便想跑大街上，是人都要攔。”金麒無語道。
“就在門口有什麽關係。”薛綰撇撇嘴，直接坐在至軒轅腿上。
“小姑娘不好好穿衣服，不怕被笑話。”金麒搖搖頭，對薛綰很是失望。
薛綰不解地歪頭，什麽意思？她又不是穿著肚兜出來，穿著單衣沒露胳膊沒露腿的，還隻是到門口買個煎餅，誰敢笑話她啊。
“綰兒穿著單衣出來，萬一著涼又要惹我心疼，以後不許這樣了好嗎？”至軒轅柔聲柔氣地說道，順手捏了捏薛綰的臉。
“嗯嗯，軒轅說什麽都是對的，綰綰聽你的。”薛綰不懂原則為何物，反正至軒轅就是她的原則。
金麒扶額，這丫頭翻臉太快了。
“嘖嘖，真不愧是綰綰。”薛綰一來，氛圍完全變了，根本打不起來，花奴悄咪咪地又挪了回來。
“所以煎餅呢？我等了好久，你都沒有拿煎餅回來。”薛綰略帶質問，她都快餓死了。
“齊一怎麽沒把你看牢。”金麒指了指正在辛苦趕五十個煎餅的小販。
“你是買了多少個？”薛綰看著已經小有規模的煎餅們，“夠我吃嗎？”
“五十個。”
薛綰滿意地點點頭，沒想到金麒還知道她胃口大，特地備了這麽多。
“天星呢？怎麽不見他？”薛綰環顧了一下，這小子又跑哪去了？
“說來，我們倒是準備去尋他了。”至軒轅將薛綰走後他們遇到長似白虎的狴犴細細道來。
“竟有神獸！我們要去捉嗎！”薛綰興奮地搓搓手，她不知狴犴是什麽，但那麽大的老虎，她還是十分想見識見識。
至軒轅笑著摸了摸薛綰的腦袋，柯齊爾有些冷冰冰地說道：“妄想捕捉神獸，不自量力。”
“自然不是捉，黃國的一位特勤落了一樣神器，隻是助其尋回神器罷了。”至軒轅淡淡地說道，也不惱柯齊爾嘲諷的語句。
“什麽特勤？”薛綰伸著脖子，她不在的時候錯過了什麽好玩的？
“晚些給你引薦。”
“嗯嗯。”薛綰點頭，盯著端煎餅過來的小販，雙眼放光。
“客官，您要的的煎餅，齊全了。”小販分了幾次才端齊全了，生怕有些放久了涼去不好吃。
“嗯，有勞。”金麒起身，招呼柯齊爾幫忙帶走。
薛綰卻攔住了，“你們要把煎餅帶哪去？我就在這兒吃，不妨事。”
說完便伸手接走金麒手裏的大半份，不顧形象地狼吞虎咽，口齒不清地說道：“都放下，我很快的。”
柯齊爾和金麒目瞪口呆地端著空盤板子，咽了咽口水，薛綰進食的速度，著實嚇人。
至軒轅和楚郇花奴倒是習慣得很。
“二位再稍坐會兒。”至軒轅倒了茶放在薛綰伸手能夠著的地方，以防她吃噎著。
花奴雙眼無神地放空，唉，沒勁，主子交代的任務真不好辦。
楚郇一根弦繃著，仍舊不放心柯齊爾。
金麒大方地坐了回來，看來這些隻夠薛綰一人吃的，可她小小一隻，怎麽塞得下呢？未解之謎。
“你為何還活著？”柯齊爾繞回最開始的話題，方才緩和的氣氛瞬時凝固了起來。
“問我？”楚郇難得譏諷。
“你先出的手，問我們？”柯齊爾和楚郇較上了勁。
“不動，等死？”
“我們不過先手試探，未曾想殺你，你動手殺意已起，我的兄弟們隻是心氣旺盛，立時反擊罷了。”柯齊爾說得有條有理，讓人信服。
“好一個先手試探，用‘巫散’是否太友好了？”至軒轅笑了笑，雲淡風輕地說出可怕的毒物。
柯齊爾不言語了，冷冷地撇過頭。
“誤會誤會，我們當時隻是接了一個任務，這個任務是獨立給宣的，我並不知情，後來齊一回來與我詳說才知道原委。”金麒此時反應過來，楚郇就是被意外傷到的孩子。
“為表歉意，我僅代表個人滿足你們的一個願望。”金麒誠意之至。
楚郇顯得有些猶豫，他再抓著不放，倒是小家子氣，“老師。”
“由你決定。”
金閱商隊的首領人情不可多得，被傷的是楚郇，自然是楚郇自行拿主意。金閱商隊辦事蹊蹺，竟然會有屬下單獨執行的任務，首領連半分知情權也無，他們口中的宣是何人？是那位闖入者嗎？
“嗝。”薛綰灌下茶水，滿足地打了個隔。
“好吃，真好吃。”薛綰樂嗬地抹抹嘴，她好久沒吃過煎餅，還吃得這麽滿足，真不錯。
“全吃完了？”金麒看著空蕩的桌麵，一份都沒留下。
“勉強吃飽了。”薛綰伸了個懶腰，“你們在說些什麽嗎？”
“交由，師母，決定。”楚郇見機推給薛綰，老師肯定也不會反對。
“哈？”方才全心全意在吃燒餅，完全沒注意他們在說什麽。
花奴看不下去了，多少人搶著要的機會，她卻一點也沒上心，全神在吃上，“你呀，這是千載難逢的好事，金閱商隊的首領許你一個承諾。”
“我要玩那把刀！銀狼！”薛綰反應極快，花奴話音且落，她已經提出願望。
“銀狼？你不再考慮一下？”銀狼是他隨身的武器，隻要薛綰多求他幾日，倒是無所謂給她玩一下，為此浪費一個珍貴的願望，金麒不解了。
“不考慮，我見它的第一眼就想玩了！銀狼比我見過的刀都大，你是怎麽舞起來的？是有技巧嗎？我也可以舞嗎？”薛綰興奮地搓手。
“好，午後我便讓你使使。”金麒答應下來，在堯山達縣還有一些小事要辦，不急離開，就且耽擱到明日。
“太好了，一言為定。”薛綰伸出手勾著小指，“拉勾蓋印，你要反悔就是小狗。”
“我既然許諾，就斷不會食言。”金麒拍了下柯齊爾的肩，轉身回去驛站。
“那下午啊！約好了的！”薛綰對著金麒的背影大喊。
“綰綰，你知道你浪費了多好的機會嗎？”花奴嘖嘖搖頭可惜，金閱商隊首領一諾，江湖多少人的追求！
金閱商隊四字在江湖上頗有分量，雖是官活，但平日常接些私活，私活不分大小，都是隨性接單，但無一失手，所以名聲極好。
薛綰摸到至軒轅身邊，環著至軒轅的手臂，“我才不管，楚郇既然把機會讓給我，那我就做最想的事，才不多費心思呢。”
“也就你了！”花奴無語，這大清早，整了那麽多事，又是神獸又是舊怨，她倒現在都沒吃上早飯，恨啊！
“我去吃早飯了，你還吃不吃？”
“不了不了，你去吧，我要跟軒轅玩。”
重色輕友！花奴頭也不回地走了。
“玩得可開心？”
至軒轅回到房間給薛綰倒了水，楚郇守著門。
“開心！軒轅你看。”薛綰脫了鞋子，搗鼓了一會兒倒出了一顆晶瑩剔透的紅寶石，在陽光下閃著光。
這是她們在金閱商隊馬車上摳下來的那顆，她本丟在筆筒裏，金麒讓她回去換衣服，她就幹脆帶出來了。
至軒轅哭笑不得，“你這是哪得的？”
“馬車上摳下來的。”薛綰端著紅寶石給至軒轅看。
至軒轅接過，見過許多珍品的他，一眼便知此物非凡品，他家綰兒出手還真不一般。
“是不是能換很多錢？”
至軒轅搖頭，“你知價值連城的東西反而無價嗎？你這寶石品相珍稀，無人出得起價收它。”
“哎呀，沒事，隨便出價，反正是隨手摳的。”薛綰捧著腦袋，盯著至軒轅的發冠，“要不我們把它送去工匠那打磨了給你鑲在發冠上，一定很襯你！”
“傻綰兒，你若喜歡就自己收著，斷不可給別人瞧見，會有殺身之禍。”
“不會吧，他們馬車上都鑲滿了，大街上的人都能瞧見。”薛綰將寶石對著太陽光，陽光透過寶石，照射在薛綰的麵龐上，紅光覆蓋下，曾經的印記又清晰地浮現出來。
至軒轅眯眼，一把將紅寶石奪下，攥在手心裏，“綰兒。”
“啊？”薛綰迷茫地看著至軒轅，額上的印記沒了紅光，又消失不見。
至軒轅送了一口氣，“此物你送還原主，不要再拿出來玩了，你想要銀子，我有，不需要從別的地方拿。”
“嗯，好吧，我聽軒轅的。”薛綰雖不知發生什麽，但難得見至軒轅緊張，她還是乖乖聽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