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可愛即正義
那方花奴麵色焦灼，心中打鼓，絞盡腦汁想著怎麽應付至軒轅。
薛綰倒是輕鬆，不管柯齊爾為難的神色，硬闖了人家的臥房，雖說戴著一張黑皮麵具，但想想也知麵對薛綰這般流氓行徑的表情。
柯齊爾歎了口氣，皺著眉關上門，不知薛綰究竟想與他聊些什麽，在馬車上他已經領教過薛綰的嘮叨功夫。
“可憐老杜還在睡，都不能和我聊天了。”薛綰大方地坐到杜蘭特的床邊。
杜蘭特被柯齊爾安置得很好，換了身舒服的白色棉衣，脫去黑色的大袍子，看起來順眼多了。
薛綰真不明白一個好好的商隊，為何都打扮得死氣沉沉，像是從死人堆裏扒拉出來的。
“藥是你下的，在這說可憐不合適。”柯齊爾無情地揭穿薛綰，他也脫去了笨重的黑袍。
那黑袍沒有表麵看起來的簡單，其名黑雷驚陽袍，簡稱黑袍，是用北邊雪山黑犛牛的皮毛加上一種極其罕見的黑火鼠的皮子製成，冬日裹緊保暖，夏日通風生涼，不怕水侵更不怕火燎。
按照不同階級，黑袍的精細程度也不同，從老一輩傳下的黑袍不過二三，剩下的都是後人改良過的，雖不如老手藝，卻加了很多新東西，實際上是黑火鼠已經接近滅絕，沒幾個人見過，更別提捉來製袍子。
久而久之，更迭下來，剩的就那麽兩件，隻有首領才有資格使用。
薛綰捏了一把杜蘭特的臉，這家夥臉上沒有一點贅肉，棱角分明，長得特別漢子。
“你在做什麽？”柯齊爾站在薛綰身後，金色的長發掃過薛綰的臉頰。
薛綰心虛地縮回手，回頭正好撞柯齊爾胸上，“嗷，我的鼻子。”
柯齊爾退後半步，把金發攏到肩後，薛綰捂著鼻子，無辜地盯著柯齊爾，“你走路也沒聲，嚇我一跳，如今撞壞我的鼻子要怎麽賠？綰綰的鼻子很金貴的！”
柯齊爾無語，明明是薛綰撞他，反而是他不好了。
“我和你說，是男人就要勇於承擔責任，其實綰綰不是不講理的人，我也不要你賠什麽，因為看你這樣也沒什麽可以賠的。”
薛綰摸了摸鼻子，已經不痛了，好奇怪，柯齊爾身上怎麽一點味道都沒有，那麽漂亮的金發，平時都是怎麽保養的？用清水養不出這樣柔軟秀麗的發質吧，細細看來他的皮膚也很好，這家夥比一個姑娘家還細皮嫩肉。
“你想怎樣？”柯齊爾被薛綰盯得發毛。
“沒事沒事，別怕，綰綰不吃人，你將麵具摘了，咱們就當什麽事也沒發生過。”薛綰著實好奇金發主人的模樣，那雙清澈的碧海藍珠子更是誘人。
“本來也沒什麽事。”柯齊爾信手摘下麵具，他們也沒有什麽規矩不得以真麵目見人之類，隻是他們這司商隊不同其他，明裏暗裏好的壞的都幹，兄弟們也不是專門待在商隊，家裏都有老小，一旦被人認出，追去家裏傷著親人就是罪過。
柯齊爾年紀輕，雖身高比之成人，但還是個孩子，皮膚光滑細膩，讓人想捏上一把。
碧海珠子上長長的金色睫毛像羽紗一樣，眉似新月，三庭五眼，鼻鉤似鷹，唇紅齒白。
薛綰睜著眼睛舍不得眨，“你長得好像妖精啊，那種非常好看的金色妖精！”
“我便當你是誇我。”柯齊爾給自己打了盆熱水，照顧杜蘭特讓他出了一身汗，來不及收拾自己。
“我說你們商隊的人是不是都生得這般好看？還是單你長得特別好看，你年紀還小，就已經長成禍國殃民的模樣，再大點可怎麽辦？也不知什麽樣的姑娘能將你帶回家。”
薛綰轉悠在柯齊爾身旁，柯齊爾的美貌多看一眼都能長壽十年，“老杜是你朋友，可他就長得老實巴交，雖說不醜，但完全不出眾，你們首領倒是生得好看，能迷倒一眾小姑娘，可惜不合我的胃口，長得太高，夠都夠不著。”
柯齊爾捂上耳朵，她究竟要說到什麽時候，怎麽會有這麽多話，是說不完的嗎？
“我要脫衣服睡覺了。”柯齊爾言下之意是讓薛綰離開。
薛綰卻忽然雙眼放光，如狼似虎，“你脫你脫，不用顧及我，就當我不存在，趕緊脫吧！”
柯齊爾按住薛綰的腦袋，將她帶到門口，開了門，毫不憐惜地將人推了出來。
薛綰想再鑽進去，柯齊爾啪地一聲，無情決絕地將門關上。
“不讓看就不讓看吧，反正不會比軒轅的好看。”薛綰朝著緊閉的房門做鬼臉。
薛綰還不想回房，在走廊上徘徊，花花不知怎麽樣了，估計也沒那麽快回來，讓我探探金麒是住哪間。
推想著首領住的房間肯定要比其他人的好，薛綰直接拐到天字號那層，天字號的房間隻有五間。
薛綰像做賊似地趴在人房門口，悄咪咪地用手指沾口水捅破窗戶紙，一隻眼睛滴溜溜地窺伺房裏的動靜。
房間裏霧氣氤氳，還有水聲，綠色的屏風遮擋了她的視線，屏風上掛著的黑袍表明她找對了房間。
“喂，你鬼鬼祟祟做什麽？”金麒又像拎小雞仔一樣拎起薛綰，他不過出來拿盤吃的，回來就撞見薛綰不懷好意地在偷窺。
“咦，你怎麽在外麵？裏麵的是誰？”薛綰雖然被拎著，卻沒有覺得不舒服，疑惑地指著房間裏麵。
“莫不是金屋藏嬌！”薛綰忽然猥瑣地笑起來。
“回你自己的房間去。”金麒放下薛綰，小腦袋瓜子不知道塞的什麽東西，金屋藏嬌都說出來了。
“不嘛，你老實交代裏麵的是誰？我要看美人出浴！”薛綰扒著門框不放手，小眼睛裏透露著堅定。
“怎麽？想看我洗澡？”齊一早早聽見門口薛綰和金麒的吵嚷，披著衣服就開了門，鬢發還在滴水。
“原來是你呀，我還以為有什麽大美人被首領藏著不讓我見，沒意思。”薛綰還扒著門框不放，隻是眼睛失去了光芒，帶著濃重的失望。
“看來是我不夠美，讓你失望了。”齊一點了下薛綰的鼻尖，“進來坐會兒。”
“好呀好呀，你們天字號房就是不一樣，比我們的大多了，這床也比我們的大上一倍。”
薛綰蹦噠著，毫不客氣地從金麒手裏接過吃的，“你怎麽就拿了盤牛肉啊，其他好吃的也不知道多拿些，別說你們兩個大男人，我一個小姑娘都不夠吃的。”
若不是金麒不打女人，他是真想給薛綰來上一拳，怎麽會有這麽令人火大的女人。
“我們是吃了晚宴的，自然不餓，不過是解解饞的。”齊一倒是挺喜歡薛綰的，小姑娘沒見過世麵，話多是自然的，不過他貌似低估了薛綰的話嘮。
“是了，我都忘了你們在我爹爹那兒吃了大餐的，你們和我爹爹都談了什麽？”薛綰翹著二郎腿坐著，十分享受地吃著牛肉，“還有沒有別的吃的，你看這一盤都見底了。”
齊一看著金麒臉色逐漸變黑，趕緊攔著，“隻是個孩子，別動氣別動氣。”
“我沒生氣，等杜蘭特醒了再收拾她。”金麒坐到薛綰對麵，端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他確實不會跟孩子置氣。
薛綰捧著茶杯遞到金麒麵前，“謝謝！”
金麒假笑地給薛綰的茶杯滿上，她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
“首領大人，咱們相逢即是緣，綰綰想你應該盡些地主之誼，好好款待一下，你們商隊那麽有錢，不在乎打賞一點給我是不是？”
薛綰樂嗬地看著金麒，不知道為什麽特別想逗他生氣。
“齊一，交給你了。”金麒隻想好好休息，應付不了薛綰這種牙尖嘴利的家夥。
“你去洗澡，我會解決她的。”齊一表示理解，拉起薛綰，攬著她的肩往外走，“你不是叫程采，怎麽自稱綰綰了？”
“你們這些人真是的，洗澡脫衣服是你們統一的逐客令嗎？柯柯也用脫衣服睡覺的理由把我趕出來。”薛綰把最後一塊牛肉咽下，才放過空盤子。
齊一嘴角抽搐，這家夥原來是被柯齊爾趕出來才來煩首領的，也是，柯齊爾不喜歡吵嚷的家夥。
“臭男人脫衣服有什麽好看的，你回去乖乖睡一覺，明日我帶你去看大美人脫衣服。”
“喔，原來你是這樣的齊一，沒想到啊，那我們約好了，你不準誆我，你若誆我就死定了。”薛綰扯著齊一半濕不幹的頭發，佯裝凶狠地說道。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放過我的頭發。”齊一點點頭，這丫頭難纏得很。
說來奇怪，明明是被拘在金閱商隊，卻被薛綰反客為主，弄得她才是商隊的首領，毫不怕生，四處招惹商隊的兄弟，一點也不怕會有什麽惡劣的後果。
薛綰鬆開齊一，還乖巧地幫齊一捋了捋鬢發，“晚安哦，要睡個好覺，我回屋了。”
“嗯，真乖。”齊一鬼迷心竅地摸了摸薛綰的腦袋，這大概就是長得可愛的優勢吧，齊一瞬間就覺得薛綰不論做什麽都可以被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