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報複劉繪
太陽照常升起,透過略顯破敗的窗戶落在唐天星的屁股上。
唐天星翻了個身,往沒有陽光的角落挪了挪,陽光追來一寸,他挪一寸,隨後哐當一聲摔到床下,揉了揉摔疼的屁股。
“現在什麽時辰了?”唐天星站起身,看這大太陽都快中午了,不是說清晨就要出發去找白虎嗎?然而空蕩的茅草屋無人回應唐天星。
早起口渴,唐天星也不糾結那麽多,以為至軒轅和楚郇是出去找白虎了,於是給自己倒了杯水,坐下歇歇,屁股剛碰到凳子就疼得跳起來,“嘶,屁股好疼。”
一定是昨夜楚郇點了他睡穴後幹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害得他屁股遭殃,可也不至於睡得如此之沉,以他的功力,楚郇最多點他個一兩個時辰,不可能睡到第二天中午。
唐天星迷茫地走出屋子,他怎麽會睡到至軒轅離開都不知道?難道昨晚的飯菜有問題?可是他們兩個也吃了?
唐天星思來想去,決定按照至軒轅昨天說的,去密林裏救白虎,或者是神獸狴犴。昨天被嚇得腿軟太丟人了,今天要挽回點顏麵,不就是隻大老虎嗎?他唐城小霸王還沒怕過誰!
這邊唐天星洗了把臉準備去收服狴犴,另一邊丟下唐天星獨自上路的至軒轅和楚郇正前往堯山達縣。
“天星,生氣。”楚郇架著馬車,對拋下唐天星一個人有些愧疚。
“他不會介懷的,此事牽連甚大,不讓他參與是為了保護他。”至軒轅親自下得迷藥,他的天官決已經領悟得差不多,迷藥下得神不知鬼不覺。
“唐城城主與朕有些交情,希望天星能早些回去,也算有個交代。”
“他會,追來。”唐天星是個很容易看透的人。
“等他處理完狴犴,我們這兒也該結束了,早日解決了事,再尋回綰兒就趕回宮中,著實是離開皇宮太久,不知宮裏現在是何情形。”
端廣此時應該氣得跳腳,希望袁斌能好好替朕安撫一番,至軒轅略微失神,有些哭笑不得,當初是打算出來至多半月,沒想到一出來就是整整兩月,他再不回去,是真的要出亂子了。
“回去,開心。”楚郇加快了馬車行進的速度,回到宮裏至軒轅就會安全許多,他就不用每日提心吊膽害怕有人要殺至軒轅。
至軒轅坐在馬車裏,研磨提筆,他需要寫封信給袁斌,準備他回宮後的事宜,等到堯山達縣還需要打點一下關係,不能暴露他的身份。
楚郇一路快馬加鞭,不遠處就是堯山達縣,“前麵,到了。”
“進城後先去找處離驛站最近的酒家,把這封信送出去。”至軒轅吹幹了墨跡,將信紙疊進信封裏交給楚郇。
堯山達縣地處炎國較南的邊落,一麵靠山,有條通商大道,經常有黃國的商人由此經過暫住歇腳,所以小小的一處縣城不亞於國都的繁茂,一路上都是叫賣的攤販,還有奇裝異服的外域人。
“停車。”守城的衛兵攬住了楚郇,“你們是哪裏來的?車裏是什麽人?”
“山裏,主子。”楚郇老實回答。
“什麽山?叫你主子露個麵。”衛兵聽著楚郇兩個字兩個字地說話,覺得楚郇是不配合,故意這樣說話。
“那座。”楚郇指向來時的路。
“那邊是連綿的群山,你們就兩個人是不可能翻過來的,最好老實交代。”
“這位小哥,我們有禦上親證的通行令牌,可否直接讓我們進去。”至軒轅撩起簾子,親切地把通行令牌交給衛兵。
衛兵見了至軒轅竟然有著下跪的衝動,至軒轅身上自然流露的氣息不危而鎮。
“請過吧。”衛兵將牌子遞還給至軒轅,恭敬地放行,拿著禦上親證的大人物,不是他能招惹的,怪不得那個馬車夫會如此高傲,他並不知道楚郇說話本來就喜歡兩個字兩個字地說。
“喂,知道裏麵坐的是誰嗎?長得還真好看,比老子見過的娘們都好看。”同樣是守城的衛兵,看著至軒轅離開後情不自禁地問道。
“不知道,有通行證的人哪是我們這種小兵能了解的。”
“每天來來往往那麽多商隊,難得來了個單槍匹馬的,你說是不是皇上派來秘密探查的禦史?”
“不會吧?劉大人近日住在咱們城裏,要真是禦史,肯定要跟劉大人杠起來。”
“那不正好,我早看劉大人不爽了,拿著身份欺壓咱們的知府,知府就知道做老好人,被欺負也不吭聲。”
“噓,少說兩句,被劉大人的人聽見吃不了兜著走。”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就各自回了崗位,繼續盤查過往商隊。
他們嘴裏的劉大人,乃是炎國丞相的表親劉響,雖然隔著幾代但還是攀著血脈,加上劉家家大業大,有權有勢,劉響處處跟人說丞相跟他是同宗,所以沒人敢惹他。
劉響為老不尊,年近五十還日日留戀花柳,遇上漂亮姑娘就娶回家做小妾。他的兒子劉繪跟他一個德行,喜好美色,而且無論男女,隻要是長得好看,一律收進府裏,平日是人模狗樣,暗地裏與管事卓勝幹著肮髒的勾當。
曾經有俠士伸張正義,挺身而出救了劉繪要下手的姑娘,第二日該俠士就身首異處,頭掛城牆,身拋小巷,自此再也沒人敢對劉家吭聲,人人自危,隻有劉響父子來堯山達縣辦事的日子才能放鬆一些。
堯山達縣是炎國重要的交商縣城,劉響父子有所收斂,但是本性難移。
“我可告訴你,我爹是丞相的親戚,你跟了我,是享不盡的福。”
身穿綠襖裙的小姑娘被劉繪擒住手臂,不停地掙紮求助,無奈大家都見慣了這種場麵,滿臉冷漠地路過。
“你最好別後悔,你知道我是誰嗎?”小姑娘雖然在掙紮著,但是麵色從容,甚至有些得意,“說出來嚇死你。”
“喲?能嚇死小爺的可不多,說來聽聽。”劉繪好笑地看著小姑娘,他還沒玩過長得這麽可愛的姑娘。
“要你命的人。”小姑娘停止掙紮,莞爾一笑,狠狠踢向劉繪的命根子。
“這裏可不行。”劉繪輕而易舉地避開小姑娘的一腳,他還以為她能使出什麽厲害的招數。
“花花該你上了!”小姑娘的手像抹了油,劉繪怎麽也抓不牢。
“人渣。”花奴早就忍不住要現身,親腳毀了劉繪的命根子。
花奴踢得又準又狠,劉繪痛得麵部變形,眼淚直流,甚至聲音都變了,“你們愣著做什麽?給我上!兩個都不許放過!”
場麵變化太快,剛剛劉繪還在強搶民女,現在就捂著命根子痛哭,家丁們還沒反應過來,被劉繪一吼才想起要抓人,一夥人蜂擁地去追人。
這位小姑娘不是別人,正是花奴打暈帶走的薛綰。
“讓一讓,後麵有豬頭在追我們。”薛綰跟花奴手拉手拚了命在跑。
本來冷漠的路人都被薛綰的喊話吸引,停下手裏的動作看著薛綰風一樣地跑過去。
“我說你別喊了,省點力氣跑路,被追上就慘了。”花奴拽著薛綰,那些家丁都快追上來了。
“花花別怕,他們追不到的。”薛綰狡黠地笑著,是時候發揮他們天官府的天賦。
天官府的弟子運氣都好得令人發指,薛綰自然也是,當下薛綰帶著花奴見巷子就鑽,靈活得跟泥鰍似的,七拐八拐的竟然回到原來踹劉繪的地方,劉繪正被家丁扶著坐在一個茶棚裏歇著,隻是表情看起來還是沒從斷子之痛中緩過來。
花奴跑不動了,停下腳上氣不接下氣地指著劉繪,“你說的追不到就是自己送上門?”
“我又不認路。”薛綰並未驚慌,她也累得夠嗆,喘得不行,不過還是有那麽一點力氣搗蛋。
劉繪看見薛綰和花奴當場就不淡定了,這兩個天殺的竟然敢跑回來,這是光明正大的藐視他劉繪,“你們愣著幹什麽,上啊!!”
劉繪恨鐵不成鋼地推著身旁的家丁,廢物,人就在眼前還愣著。
“劉繪,想抓我?看看我手裏拿的是什麽?”薛綰站在茶棚的撐布杆子旁,隻要她伸手一扯,劉繪頭上遮陽的布就會落下,但以薛綰的氣運自然沒有那麽簡單。
劉繪看著薛綰好笑地說道:“小東西,你先看看你周圍都是什麽人。”
家丁們已經追上花奴和薛綰,將兩人團團圍住,茶棚對麵酒家坐著的客人都伸著脖子看薛綰究竟有什麽本領脫困,他們很久沒見過劉繪吃癟了,花奴那一腳是真真解氣。
“你有把握嗎?”花奴已經緩過來,看著越圍越近的家丁們,咽了咽口水。
“沒有。”
薛綰笑著把撐布解開,拉著花奴朝家丁最少的那方衝去,一陣風正巧吹來,那撐布被風帶著像在保護薛綰她們,將她們二人麵前的家丁撲個正著,被布蒙著的家丁,眼前一片白茫茫,慌亂之中撞著正端著剛出鍋熱茶的茶棚主子。
茶棚主子借著機會就朝劉繪潑去,劉繪哪想會有這麽一出,趕緊往一旁躲閃,但還是被潑著手臂,滾燙的熱茶灼傷令本來就受命根子苦楚的劉繪痛上加痛,推開要幫他的家丁,親自去追。
誰知家丁重心不穩愣是把茶棚主子放在一旁的泔水桶踢倒,泔水桶也是極有靈性,原地轉著兩圈潑了劉繪一身,別替多臭了,把看熱鬧的路人都熏走了。
劉繪發誓,薛綰和花奴要是落到他的手裏,他要她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接著自己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原地幹嘔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