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愁啊愁
薛綰落水如願得逞,風寒是不可能得的,豬一樣健康的薛綰這輩子是不可能得的,但是有官長竺在,她能正大光明地裝風寒。
薛綰得了‘風寒’,官長竺一直守在她身邊,並且不讓禦醫為薛綰診脈,禦醫們也不敢質疑天官府的醫術。
“綰綰,你準備什麽時候死?”官長竺問道,薛綰裝風寒已經兩天了,至軒轅沒有來過,隻是將岑寧兒打進了冷宮。
“軒轅總不來,現在咳血太浪費了。”薛綰將米糕拋起,用嘴去接。
“要是皇帝一直不來,你要一直風寒下去不成?”
“那就抓袁斌來吧,軒轅肯定信袁斌的話。”
兩人合議了一會兒,將袁斌叫了過來,自從薛綰落水,就一直拒絕見人,袁斌也是在‘風寒’後第一次見薛綰。
“娘娘,您身子如何了?”袁斌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如今賭氣不見薛綰,但總敲打他來打探薛綰的情況,但是薛綰總不見他,他有什麽辦法。
薛綰裝著很虛弱的樣子,把米糕藏到被子裏,“很難受,要死了。”
薛綰麵色紅潤,沒半點要死的樣子,而且您嘴角的米糕屑沒擦幹淨,袁斌忍住沒提,“老奴這就去請禦醫。”
“不用了,綰綰是娘胎帶出來的病症,本來被壓製得很好,如今被風寒引了出來。”官長竺沉重地開口。
反正這幫人不會知道天官決,更不會知道天官決走火入魔落下的病根是不傷性命的咳血。
綰綰這家夥本來就有個非常嚴重的毛病,誤打誤撞偷練天官決,壓製了病症,但是有咳血的毛病,偶爾咳點血沒事,吃點補血的就是了,但若嚴重起來,是會將壓製的病症引發出來,那是真的要人命。
所以官長竺也不算說謊,再者咳血一聽起來就特別嚴重,不信誆不住袁斌。
於是薛綰為了在袁斌麵前咳出血,需要一點情緒刺激,她便想象軒轅和漂亮師傅私奔,她一個也撈不著,這麽一想,氣血立刻翻湧,咳了一大灘血。
袁斌這下信了,徹底信了,慌了手腳,“娘娘?”
“我沒幾日活了,我想再見見軒轅。”薛綰現在是真的有點難受,可信度立馬拔高。
“老奴這就去,您好生歇著。”袁斌飛奔地去找至軒轅。
薛綰有些激動過頭,導致咳血自己都止不住,差點咳背氣了,都怪自己想象的畫麵太刺激,衝擊力過大。
不過兩個漂亮的男人在一起也太刺激了吧,薛綰是知道龍陽之癖的,看來絕對不能讓軒轅見到漂亮師傅,漂亮師傅那麽好看,萬一軒轅真的動心了,她要怎麽辦啊!
官長竺見袁斌跑遠了,緊張地問道:“綰綰你不至於吧,怎麽會這麽嚴重?你到底是想到什麽了?”
薛綰擺手連聲道:“不可說不可說。”
“你不能再這樣咳下去了,再來一次會傷到元氣,皇帝來了你就假咳把帶血的帕子給他看就行了。”
“我沒事的,小時候咳了不知道多少血,你看我現在照樣生龍活虎。”薛綰已經緩過來了,身體沒別的不適。
“是了,現在跟豬一樣壯,估計皇帝要來了,你準備準備。”官長竺聽見腳步聲,裝著給薛綰拍背。
薛綰捏著帕子,非常有經驗地咳著,外人看來薛綰就差把肺也咳出來。
至軒轅這幾日是打算冷靜一下,與薛綰保持距離,但是一聽到薛綰咳血,立馬就坐不住,匆匆忙忙就來了。
“綰兒。”至軒轅進門無視官長竺,心疼地摟住薛綰。
看著至軒轅擔心的樣子,薛綰忽然很有罪惡感,“軒轅你總算來看綰綰了,綰綰好想你。”
“傻綰兒。”至軒轅看見帕子上的血,皺著眉說道:“你不會有事的,朕會讓禦醫醫好你,朕不許你離開朕。”
薛綰聽著至軒轅霸道的話語,恨不得把真相告訴至軒轅,但是這樣計劃不就功虧一簣了,“軒轅。”
官長竺怕薛綰被至軒轅迷惑,搶著開口道:“皇帝是個忙人,顧不了綰綰,現在顧不了,以後也不用顧了。”
“天官府也沒有法子?”至軒轅閉了閉眼,掙紮地說道。
“法子?綰綰落水時你沒關心過,如今人要走了,倒開始問法子了?”官長竺好笑地說道,語氣裏盡是怨恨。
薛綰都不知道官長竺演技這麽好。
“朕會找到法子的,綰兒,等你病好,我們舉行婚禮好嗎?”至軒轅看著薛綰虛弱的樣子,他怕了。
袁斌不可置信地看著至軒轅的背影,舉行婚禮意味著至軒轅要扶薛綰坐上皇後之位。
“好呀好呀!我想舉行好多次婚禮,先在皇宮裏舉辦一次,然後在天官府裏舉辦一次!我想試很多很多樣式的婚服,還有喜宴上不同的菜肴。”薛綰沒細想至軒轅為何突然提起婚禮,但習慣性地答應並開始滔滔不絕地展開想象。
至軒轅笑了,綰兒怎麽會這麽可愛,“那綰兒要快點好起來才行。”
官長竺偷偷瞪了眼薛綰,薛綰意識到不妙,趕緊收斂,“我會努力撐下去的。”
“皇上,綰綰現在需要靜養,您走吧。”官長竺下了逐客令。
“官少俠,朕要和綰兒獨處一會兒。”至軒轅似乎在隱忍,指腹掃過薛綰帶血的嘴角。
“師兄你下去吧。”薛綰是站在美色這邊的。
官長竺想狠狠彈薛綰的腦袋瓜,這丫頭又色欲熏心了!
“你好好歇著,不要再勉強開口。”官長竺叮囑了一句,退出去轉到牆角偷聽。
至軒轅哄著薛綰睡著後,看著薛綰的睡顏深深歎了口氣。
袁斌在旁猜不出至軒轅到底在想什麽。
“皇上,娘娘這病天官府都治不了怕是……”
“朕不信。”
袁斌知道至軒轅一時之間很難接受事實,“岑妃那邊要如何處置?岑家的勢力不可小覷。”
“若綰兒活著,她便能活著,綰兒死了,她就給綰兒陪葬。”
皇上為了薛綰已經什麽都不在乎,袁斌無奈地歎氣。
“皇上對貴妃娘娘上心,隻是依老奴之見,皇後之位不宜交給貴妃娘娘,您也了解貴妃娘娘的性子,真坐上了皇後之位,後宮就亂了。”
“朕不會失信於綰兒。”
“可您還記得與您作約定的姑娘麽?您這樣不是失信於她了嗎?”袁斌再度歎氣,皇上太可憐了,薛綰命不久矣,另一位也生死不明。
“朕找了她十年,不知她是死是活,不知她婚嫁與否,連一絲希望都不給朕,現在綰兒出現了,她也該從朕的心裏淡下去。”
“皇上,萬不可如此啊。”比起死定了的薛綰,另一位還有點盼頭。
“袁斌,你從朕還是太子時就在朕身邊,朕何嚐不想找到她,但是朕隻有一顆心,給了綰兒,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
“皇上三思。”
一番言語下來,他不敢想象薛綰死後皇上會變成什麽樣。
“不用說了,朕自有思量。”
第二天一早,至軒轅就下了聖旨,在炎國各處張貼皇榜招募醫術高明之人為薛綰治病,而他自己開始躲著薛綰。
薛綰在綰居麵對著排隊來醫治她的大夫,她的病連她的漂亮師傅都治不好,天官府外的人豈能醫治。
加上官長竺這尊大佛在,連脈都不讓人診,還談什麽治病。
但是依然有絡繹不絕的醫者為了皇榜上的懸賞而來,薛綰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治又治不好,還耽誤去唐城的計劃。
麵對被金錢迷了雙眼的大夫們,薛綰鬱悶啊,官長竺更鬱悶啊。
一直到黃昏,薛綰說累了才把醫者趕走得了空,趕緊與官長竺商量計劃。
“師兄,我什麽時候死?”
“再緩一二日吧,我晚上去皇帝那邊打探打探。”
“都怪師兄,幹什麽和我說軒轅那麽愛我,我都不舍得讓軒轅難過。”薛綰經官長竺轉述,知曉了至軒轅在他睡著後說一顆心給了她的話。
“我也沒想到,就你這姿色能把皇帝吃得那麽牢。”
萬一薛綰死了,皇帝受打擊一病不起,他可擔待不起,“唉,皇帝也是個癡情的人啊。”
“愁啊。”官長竺歎氣。
“愁啊。”薛綰跟著歎氣。
“本宮有辦法!”岑寧兒的聲音鬼魅一樣從窗外飄進來,她在外麵蹲牆角蹲了好久,連官長竺都沒發現她。
薛綰開了窗,和蹲著的岑寧兒四目相對,“寧寧你怎麽來了?軒轅不是把你打入冷宮了嗎?”
“噓,本宮是偷溜來的,本宮腿麻了,快扶一把。”岑寧兒半蹲著緩緩站起來,腿麻到不是自己的。
官長竺將岑寧兒一把提進房裏,關好窗戶。
“寧寧啊,你在冷宮還好麽?是我害了你。”薛綰幫岑寧兒揉了揉腿。
“本宮不想聽。”岑寧兒沒好氣地扭過頭,自己揉膝蓋,她已經知道薛綰代嫁的事了,就在她被打入冷宮的第一晚,官長竺跑來和她解釋了一切來龍去脈。
“寧寧,你說的辦法是什麽啊?”薛綰摟住岑寧兒,她早把岑寧兒當自己人了。
“本宮問你,皇上是不是好幾天沒來見你了?袁公公你也好幾日沒見到了?”
“是啊是啊!”
“也就是每天都有醫者來看你,而且是不一樣的醫者,如果本宮假扮你呢?”
薛綰抱著岑寧兒吧唧就是一口親親,“寧寧你真是太聰明了!”
岑寧兒摸著被薛綰親的地方十分嫌棄。
“師兄!我們現在就走吧!”薛綰把早就收拾好的小包袱背上,整裝待發。
“喂喂!你們也太著急了吧!”岑寧兒拉住薛綰。
薛綰把岑寧兒按到床上,急不可待,“此時不溜更待何時!師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