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衛道會主真麵目
第一百三十七章衛道會主真麵目
衛道會主的眼珠幾乎脫眶而出,以痛極呻吟的音調道:“小友,上官宏吃了他愛妻的肉……”
徐文脫口狂叫道:“不可能!”
衛道會主道:“什麽不可能?”
徐文道:“徐堡主不可能做這等殘忍的事!”
“可是事實真的如此。”
“之後呢?”
衛道會主繼續道:“上官宏誓報此仇!於是上官宏糾合同黨,血洗七星堡……照理,他血洗七星堡也難消此恨,可是他沒有,他隻找徐英風一人!”
“那血洗七星堡的是誰呢?”
“不知道!”
“在開封道上殘殺徐堡主的又是誰呢?”
“不知道!”
徐文咬了咬牙,轉變了話題,道:“那八將之首的周大年呢?”
“放走上官宏之後,下落不明。”
“會主說上官宏有後嗣留在堡中???
衛道會主情緒激動地道:“當初是判斷如此,後來經查探,那初生嬰兒出世之後,即被殺害了。”
徐文沉思片刻,道:“今天在下可以見到上官宏本人麽?”
衛道會主道:“當然。”
就在此刻,總管今古道人來到廳中,向衛道會主恭謹地道:“稟會主,酒宴齊備!”
衛道會主站起身來,一擺手,道:“小友請!”
徐文離座道:“不敢,會主先行!”
衛道會主道:“如此有僭了,請隨本人來!”
酒席設在客館的一處敞軒之中,徐文與衛道會主等甫一抵步,一幹會員肅立迎候。
徐文目光轉處,一顆心登時狂跳起來,痛禪和尚、修緣師太、無情叟、喪天翁、彩衣羅刹全部在場,除“彩轎”不見現蹤之外,衛道會的特級人物,半個不少。
他暗暗祝禱著,天從人願!
入軒之後,分兩席入座,徐文坐了客位,衛道會主居首,無情叟與喪天翁並坐下位,彩衣羅刹打橫,另桌隻有兩人,是痛禪和尚和修緣師太,總管今古道人在酒菜上了之後,退出軒外。
痛禪和尚一桌是素席,但也十分考究精細,這一邊則是水陸雜陳。
徐文猜不出衛道會主如今這些頭目設席的原因,但此刻他已無暇去想這些,他想的隻是如何猝然施出“五雷珠”,使在場無一漏網。
形勢是百分之百有利,現在的問題是自己的安危,一粒“五雷珠”足夠摧毀這敞軒,隻是自己如何脫身?
借詞離席,出其不意擲出“五雷珠”?
但在場的無一不是當今武林巨擘,隻要稍一不慎,露出破綻,甚或舉止上使對方起疑,勢非功敗垂成不可,錯過此刻,以後當然是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如果在席間猝然施襲,絕對成功,但自己就得與敵偕亡,貼上性命……
初時,他隻想到索血複仇,現在他感覺事情仍極辣手。
最主要的,他必須在下手前抖露身分,使仇家了然死因,若糊裏糊塗出手,豈非失去了報仇的本意?但這樣一來,會有什麽後果呢?對方會先發製人嗎?
恍惚中,酒過數巡,他仍沉溺在冥想中。
他必須立刻有所決定,否則良機失去,將悔恨終生。
與敵同歸於盡是上策,可說萬無一失。
可是,母親被人劫持,此行成敗,不單是為死者報仇,也關係著母親的安危,自己一死,母子無再見之期,母親將如何呢?
他不敢朝痛禪和尚望一眼,陌生漢子傳言,這賊禿是殘殺父親的凶手,他怕不能自製,而在神色中露了破綻。
席間沉默得出奇,誰也不曾開口說話,隻有輕微的杯箸之聲。
一條紅影悄然入軒,默默地在修緣老尼身邊坐下。她正是方紫薇,短短數日,他像變了另外一個人,憔悴得像一朵凋零的殘花。
徐文瞥了她的側影一眼,馬上收回目光,心想,她也來湊上一命!
是下手的時候了嗎?徐文隻覺一種無形的重壓,使他幾乎透不過氣來,他不敢想象一旦“五雷珠”擲出之後是什麽後果,但又不能不想……
忽地,他發覺疏忽了一件大事,於是他開了口:“會主,尚有一位貴賓沒到?”
衛道會主立即應道:“小友是說上官宏麽?”
“是的!”
“他必然會到!”
所有的目光不期然地掃向徐文,像一支支的利箭,然而他也不以為意了。再過片刻之後,一切將無一存在,有形的、無形的,全趨於幻滅。
他已決定把生死置諸度外,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任何一個慷慨赴死的江湖人,也終歸是人,人必然有其人性上的反應。此刻,麵臨生命的終站,他的腦海裏,不禁浮現了許多不同的麵影——
慘死的父親!
失蹤的母親!
外表放蕩而情深似海的天台魔姬!
末路溫情的蔣尉民父女!
等等。
這些,似乎如在目前,又似乎很遙遠。
驀地——衛道會主站起身來道:“小友,上官宏來了!”說著,用手朝臉上一抹,露出一張半邊被惡疤遮蓋的醜臉。
徐文全身的血液沸騰起來,忘形地驚呼道:“你……便是上官宏!”
衛道會主道:“是的。”說完,坐了下去。
徐文死盯住衛道會主的麵孔,久久說不出話來,他做夢也想不到這神秘的衛道會主便是上官宏的化身,怪不得自己被尊為上賓。
所有淩厲的目光又集中射了過來。徐文恍如未覺,目光仍停滯在上官宏麵上,略不稍瞬。
衛道會主沉重地開了口:“小友,上官宏的故事已經說完了,現在請小友也說明身份吧。”
徐文的左手因練了“天影摧心手”,含有劇毒,所以一直不曾露出過,深藏袖底,在座的全都知道,誰也不在意。此刻,他左手暗暗地從抽管模向胸前,握住了那粒“五雷珠”。
別人不覺得怎麽樣,而他卻緊張得沁出了冷汗,因為刹那間一切都要結束了。
當然,對方的問話,他非答複不可,同時,此際已到抖露身份的最後關頭了。他離座而起,冷厲肅殺地道:“區區在下徐文,徐英風的後人!”
“你……徐英風的兒子?”衛道會主再次起身驚叫起來。
其餘在座的,紛紛起立。場麵在刹那之間緊張到了極點,殺機在無形中罩滿全軒。
徐文已別無選擇,隻有與夥家同歸於盡一途,他的左手垂直在儒衫寬大的袖管內,手心緊握著那粒象征死亡的五雷珠。
當然,誰也料不到死之將至。
衛道會主擺宴的目的,當然是與他自揭真麵目有關。
徐文的目光射向鄰席的痛禪和尚,痛禪和尚的目光也正好射了過來,目光複雜而冷厲,徐文開了口:“大師,在下有件事請教?”
“請講!”
“傳說先父與另一個錦袍蒙麵人之死,是大師下的手?”